董兆丰曾说,追寻武术之道的方法,和绝妙狠毒的招数并不完全相关,即使学会再多奇招妙手,如果失去一颗随意,随缘的心,你依然难以领悟武道精髓。刻意强求的人往往会越走越远,无心而任其自然的人反而会接近道境。
场间决战的刚巴贡和奥尔古,一个已入武道之境,一个还在门外徘徊,一个通身功夫已化繁就简,另一个还在追求狠毒绝情一招制敌的招数。奥尔古趁刚巴贡施礼时偷袭对手,一招野狗撒尿猛踢刚巴贡头顶,刚巴贡正弯腰施礼,再要躲闪已然不及,便在此时,刚巴贡随心所欲变化随缘的实战素养显露出来,他的头猛地垂的更低,右肘向后迎着奥尔古的足底甩出。狠狠撞在了一处。奥尔古被这一下撞了个趔趄,刚巴贡却已趁着低头的瞬间扎进了他怀中,一招白象渡江,双肘击在他前胸上,硬是将其击飞出数米远,血洒长空,落地后一动不动眼看活不转了。
尚楠神情凝重说:“听闻图拉旺大师死后尸身不朽,刚巴贡上次迎回大师的尸骨后,在乃师面前跪了三日夜,从他老师的尸体上领悟到泰拳的精义,现在他的实战技巧已达不拘一格随机而变的境界,虽只是绝顶境界但的确堪称劲敌!”
苏菲则惊诧的看着李虎丘说:“天啊,全让你说中了!”
李虎丘心如静湖不起涟漪,似这个级别的较量已不足以引动他的心绪。场间的较量虽然凶险,但比较即将到来的场外博弈却也只是小儿科。这128人的名单上不但没有聂啸林,甚至没有李云霄和维尼格林等高手。梵蒂冈的那位长的跟赛缪斯酷肖之人,那天苏菲私下去机场与史密斯见面时看见的来自俄罗斯军体会的梅洛索夫一行;这些人物也都只派了代表参加格斗大赛。
当晚八场恶战只有刚巴贡登场算是一个亮点,余者皆不足道。唯有一件事令人不胜唏嘘,便是十六位登场的武道家已只剩下八位。武者修行到够资格在此登场竞夺武神名号的层次,哪一个不是经历了百转千回煎熬之苦?
李虎丘一行走出地下城正欲回酒店,却被一人拦住去路,白衣道装身材欣长,正是李云霞。只见她眉目含怒,瞪着李虎丘兄弟和苏菲,寒声道:“李先生留步!”李虎丘微微一笑,道:“云霞师姑又有何指教?”
李云霞冲身后一招手,一辆加长林肯开了过来。她冷哼一声道:“李先生何必明知故问,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若是敢作敢当之人便请上车,我海外形意八卦门总会到目前为止没有报警,已是依足了武林规矩,现在就请李先生过去当面解释一下!”顿了一下,加重了口气:“李虎丘,你敢去吗?”
李虎丘环顾左右,洒然一笑:“我问心无愧,有何不敢?”语锋一转又道:“不过最近要找我促膝谈心的人太多,我也懒得一一接待,索性一朝全解决了,过几天我会在帆船酒店设宴款待多方来客,你们海外李家也算一份。”
李云霞想到他可能会拒绝,却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拒绝,他要做什么?要独战群雄吗?冷笑道:“你口气不小,但就这么一句话便想把我打发了可也没那么容易,你要设宴待客我没意见,但总得有个具体的日期吧?”
李虎丘道:“那就后天吧,要招待的人忒多,明天我要稍作一番准备,免得届时慢待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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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帆酒店门前的广场上,尚楠驾驶的迈巴赫刚刚停稳,四周围沉寂的车辆突然同时亮起灯来。一辆老式劳斯莱斯车缓缓开到迈巴赫正前方。司机把车停稳后下车开门,从车里走出两个西方人,一个老者和一个中年男子。
李虎丘三人下车,双方相互打量一番。老者拄着手杖,银发苍苍,虽已是老态龙钟,但一双眼却极为有神,刀削一般的脸颊,死气沉沉的面容看不出半点情绪。老者身边的中年人留着一头乱蓬蓬的金发,胡子邋遢,身上穿了一件破旧的美式军服,更与老者身上华贵古典的衣着品味不能同日而语。然而,他站在老者身边,李虎丘第一眼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衣着华贵品味非凡的老者在贼王眼中反而不值得关注。
老者用标准的伦敦腔说道:“阁下一定就是李虎丘了。”
李虎丘因为要见艾哈迈德,所以身上带着快译通,闻言点点头,问道:“您又是哪路尊神?找我有什么事?”
老者显然听不懂汉语,苏菲将虎丘的话翻译了,老者点头致谢,道:“斯诺?马嘎尔,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不远万里从伦敦赶到这里,错过考文垂主场对曼联的比赛,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来见你的目的。”
李虎丘把目光投向中年人,“阁下又是哪一位?”
“维尼格林。”中年人声若刀锉摩擦,令人听之后心头一阵不舒服。
斯诺一摆手杖,昂首傲然道:“骏马踩过泥地会留下足迹,雄鹰飞过高山会在地上投上阴影,而你在路过我的庄园时留下了名字和尸体,名字是你的,尸体是维尼弟弟的,你还带走了我的东西,你这可鄙的小偷强盗。”
李虎丘嘿嘿一笑,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虎丘混不在意的:“捉贼拿脏,对于你的指控我不能接受,我不介意与你展开一场辩论,但不是现在,最近要找我的人太多了,你不是第一位,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位,所以我决定后天在这里办一场宴会,到时候你可以来这里畅所欲言,而我也会有问必答。”
赛义德领着十几名从雇佣兵中挑选出的安保人员正走过来,老远便向虎丘打招呼。李虎丘一耸肩膀,笑道:“瞧,今晚有多热闹?显然现在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时机。”
斯诺面沉似水,估量了一下眼前形势,终于额首,回眸冲赛义德问道:“先生,这里的总统套房需要预定吗?”
赛义德道:“当然不需要,您随时可以入住,船帆酒店随时准备为您提供全世界最好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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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斯诺等人消失,李虎丘摸摸鼻子,笑道:“这是今晚第二拨,大约第三拨人也快到了。”尚楠道:“这两伙人都不好对付,尤其是这个斯诺?马嘎尔,与他同来的有六名生化兵人。”
李虎丘笑道:“这只是个开始。”说着转头将目光投向侧后方,尚楠顺着虎丘目光望去,那里有七八个人,通身包裹在灰袍中。为首者雄壮如山,肩头上站着一只鸟儿,手中拿着一条阴阳两头锤的奇形棍子。李虎丘叹道:“摩柯的爷爷逼的我得罪了全世界,又找来这么多强者与我为难,他究竟要做什么我还无从知晓,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了,他这是要玩死老子,非把我的潜能全逼出来,并且彻底投入谋门。”
“啊?”尚楠大感诧异,不由自主叫道。“原来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件事。”
李虎丘道:“啊个屁!,这只是我的猜测,并且他的目的绝不止这一点,老魔君究竟在想什么,恐怕除了他自己外没人能明白,咱们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看好自己手中的筹码,事情总有水落石出之日。”
灰袍人渐渐走近,为首者竟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问道:“你就是李虎丘?”
李虎丘点点头,道:“不必多言,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后天,就在这里,我会宴请一些人来这里解决所有问题,届时希望你们也能来。”
灰袍人道:“上帝不会宽恕亵渎神明者,惩罚迟早会来到,我们会在正确的时机出现在你面前,在天罚之火降临以前,你必须将神的遗物交还给我!”
李虎丘笑道:“到那天再说,否则你永远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灰袍人估量了一下眼前形势,这里是中东腹地,面前这座气势恢宏的酒店更是中东大贵人建起来的,他来的匆忙,并未做充分准备,此刻动手显然非合适时机。遂道:“后天,我会向我主祈求神力后来此。”
李虎丘道:“届时一定恭候大驾。”
灰袍人离开,尚楠道:“这人身上好大的血腥味。”
李虎丘道:“就是他利用鸽子追了我好多天,我之前跟他交过一次手,看见他身上缠了一条特别的带子,镶嵌了无数尖刺被他反着缠在身上,血腥味便来自他自己的血。”
“受难带?”苏菲吃了一惊,插言道:“他是宗教裁判工会的苦修者!”又解释道:“你说的那带子是一群特殊的基督徒们用来感受主受难之痛的工具,叫做受难带,这些特殊的基督徒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苦修者,从中世纪开始,他们训练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为守护教廷的威严同天主教其他流派作战,其中最有名的两件事莫过于他们曾消灭了威震一时的圣殿骑士,并且在全欧洲制造了耸人听闻的屠杀女性的悲剧,可以说这些人是神的狂信者,为了信仰,他们随时可以消灭任何人!”
李虎丘轻蔑道:“什么信仰?净他妈扯狗屁!就是一群变态在维护自身的既得利益而已,不过这个会玩鸟的孙子不但功夫境界高,尤其擅长将武道结合了很多魔术技巧,又是光又是火的,还有雷鸣声,动起手来好不热闹。”
苏菲问道:“这么多强敌,你有什么计划?”
李虎丘笑嘻嘻道:“你坏心眼忒多,不告诉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