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风情万种,漂亮到让人几乎如坠梦幻之中的女人。
展若海当然认得她是谁,身为一个富有激情的现代青年,不可能连国内最当红的影音视三栖明星都认不出来。
进来的正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颜菲菲,长得端的是俏丽无伦,清纯出俗。这样的美女,你只要在电视或杂志上见过一次,就永远都不想将她忘记。
只在屏幕上见过的偶像就现在眼前,身边的小月在这一瞬激动到满脸绯红,完全忘记了色狼医生和宫外孕的事,她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着怎么样才能拿到颜菲菲的签名甚至合照。
展若海心里却是暗叫糟糕,他窜到这里假扮医生除了补充一些药物外,本意无外乎避人耳目,如今颜菲菲芳驾光临,试想这里又如何能再平静下来。
颜菲菲打量了一眼四周,在就诊桌子前的椅子坐下,眉睫轻皱,“你就是这里的医生?”螓首低垂,眼睛却是始终没有抬起,似乎连望对方一眼的精神都欠缺,一副不把天下男儿汉放在眼中的样子。
女人是美,可惜傲气凌人,展若海却偏也对这类高高在上的娇贵女子没什么好感,索性也懒得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自己始终是个冒牌货,只怕言多必失。
身边的几个保镖相互对望一眼,鱼贯走了出去,再轻轻将门掩上。
春葱般娇嫩的玉手伸了过来,搁在桌子的小绵布垫上,展若海也不多话,伸出三指搭在她的腕脉处,替这绝色女星把起脉来。房间里一时沉静无比,小月是早已经惊喜过度呆若木鸡,展若海则是一句废话也不愿多说。
这次倒轮到颜菲菲心里纳闷了,以往所有接触到她的男人,无一不是阿谀奉承极尽讨好之辈,眼前这医生却丝毫不为自己动容,要说他是自惭形秽故意掩饰吧,可那搭过来的三要手指却稳若磐石,没有半丝颤抖的迹象。
诧异之下好奇心生,不由抬头往对方望去,只见那露在口罩上的鼻梁挺直坚拔,两笔浓墨般粗眉下的眼睛半寐半合,显然是在潜心感应脉像。
颜菲菲十多岁便踏上演戏这一条路,可以说是阅人无数,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医生定是正直侠义之人,不由好感稍生。忍不住再仔细望他一眼,冷不防此时展若海正好蓦地睁开双眼,虎目射出股慑人精光,竟把颜菲菲吓得芳心一颤,一丝从未有过的红晕悄然爬上耳边。
好犀利的眼神,在这一瞬间颜菲菲只觉得自己通体透明,一切心事都被这双利目看穿睇透。
其实连展若海自己都不知道,这段时间跟着“横行”匪众浴血奋战、出生入死,整个人无论体型还是气质,都跟当初的那个妇科医生已经迥然不同。
身体变得更为彪悍精干,反应更为敏捷迅猛,原来书生一般白暂的手脚被晒成小麦般爽朗的肤色。人也徒添了一层让人望而生畏的霸气,特别是那双眼睛,坚毅刚强里透着股永不服输的韧劲,不怒而威,若是碰着心情激荡的时候,那眼神隐约还带着种颤冽的寒气,实是让人心颤胆怯。
展若海一眼扫过那娇艳的容颜,淡然道:“把舌头伸出来。”
颜菲菲怔了一怔,对于一些女孩子来说,口腔等若另一私处,轻易不会现给人看的,更何况是一个大明星。但看病要察看舌头却又是天经地义的事,眼里闪过一丝不愉,却还是把舌头伸了出来。
“护士,先带她去把妆容清理干净再将唇甲的色膏擦掉。”展若海头也不回地吩咐身后的小月。小月机械地应了一声,作为一个护士她当然知道,医生的要求是为了更好地看清病人的症状。
可惜病人却不领情,怒形于色的颜菲菲霍地站了起来,冷冷地道:“既然这样,这病我还不用你看了。”
她这次来表演,因为能上船的人数有限,就没有带着自己的专用医生前来。表演结束后感到有丝头晕乏力、腰膝酸软,作为一个时间档期排得满满的明星,她不敢有丝毫大意,这才屈驾来这小诊所检查一番,想不到这小小医生却是诸多难堪,从来没人违逆过意愿的天之娇女,颜菲菲何时受过如此闷气,当下转身便要往外走去。
“请便。”展若海眼睛眨也不眨,这样一个焦点人物还是离开得越早越好。望着那如仙子般美丽动人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舌红少苔,脉细数肝肾阴虚,若你觉得有头晕、心慌、乏力,盗汗心悸,少寐多梦,上下肢痛、酸、累的话,记得去作一下骨髓穿刺检查或骨髓活检。”
此时颜菲菲刚刚走到门口,闻言不由娇躯轻震,停步转身,眸子里闪出不可置信的光芒,这医生虽然诸多为难,但刚才他所说的症状却跟自己的情况完全吻合,单单通过把脉看舌就能说得这么清楚,这无疑是一个相当才学的家伙。
讳疾忌医的故事颜菲菲还是知道的,不过她的决定却是回到市里再找间医院好好检查一次,大医院里的医生比这高明的多得是,也不必一定得找眼前这家伙来诊治。
美人轻轻哼一声,转身,这次是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出去,和一众保镖消失在门外。真是来去如风,只留下了个令人无限回味的倩影,惊喜未消的小月这才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展若海,显是怪他言行不尊,没把颜菲菲给留住,突然又想起这医生不久前还想着要非礼自己的事,顿时吓了自己一跳,连忙闪到一边。
门开,三个护士叽叽喳喳地吵嚷着走了进来,三人姿色均算上乘,特别是其中一个叫阿莲的身材浮凸有致,比起其他几个更显性感诱人。从小月口里得知颜菲菲刚刚离开诊所,几个女人更是把这诊所吵得有如闹市一般。
展若海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我到后面休息一下,有事再叫我吧。”
一班护士正诧异于这医生的声音如此古怪的时候,展若海已经进入了诊所后面的小房间里,这正是供给医生休息的地方。
那真正的色狼医生此刻就被藏在房里床下的一个大纸箱内,展若海已经用银针刺穴,让他老老实实地在里面睡上12个小时,绝对不会担心他突然醒过来。
就这样和衣躺在床上,没有任何顾忌地进入梦乡。
迷糊中,只觉有人轻轻推开房门又再掩上,然后蹑步走往床边。
展若海今时的警觉性岂同往日而语,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煅练,即使在最深的甜梦当中,只要身边稍有异响,当即也可完全清醒过来。
什么人会偷偷摸进来?脚步声轻盈细碎,应该是个女人,展若海心里思量着,却还是保持着睡觉里一般平稳的呼吸,闭眼躺在床上继续装睡。
来人走到床前,忽然站着不动,展若海感觉到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手心里已经悄悄捏了一滴汗珠。
香味透过口罩飘入鼻尖, 女人又轻轻往耳孔里吹了口气,又由于不知这女人和自己假冒的医生是何关系,展若海心里暗暗叫苦,在没有想清策略之前,却偏只能保持一动不动。
忽然听得“噗哧”轻笑,女人整个儿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