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离杨舒缨最近的陈春都闭上了眼睛,所以当奇迹发生之后,所有人都不知道杨舒缨是怎么进行这次飞车急转操控的。
是的,是所有人。
因为连杨舒缨也不知道在那一刻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她眼角的余光只来得及从后视镜里捕捉到那女孩安然无恙的镜头,然后又必须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车子的操控里。
外面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惊呆了,眼看就要撞到那女孩的大巴,竟然在高速行进中极为诡异地急转了一个弯,电光石火一般掠过那女孩,车身在这些人的眼内竟形成了一个“C”字的残影。
这绝对是一个只有在电脑特技合成中才能看到的镜头,奇迹却偏在此刻发生了,简直让所有人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巴甩下身后一地的惊叹,飞扬跋扈地继续往前飙窜。
倒在车厢上的展若海连打了几个翻滚,正好停在了一双鹿皮小蛮靴的脚下。
乘客中有人站起,犹豫了一下,又坐了下去。
李冰儿娇俏的嘴角笑意隐现,轻巧地伏下身子,注视着展若海那双尽是痛苦的眸子,突然朝展若海吻了过去。
任逸华等人脸色不变,似乎对这样的意外司空见惯。其它乘客见此情景,一时反应不过来,均屏息不敢再作偷看。
展若海眼睁睁望着那性感的红唇吻了过来,却也无力反抗,任由得那片温湿的柔软盖了上来,鼻息间一阵馨香,只觉得这香味儿无比熟悉,忽然记起,那香气不正是表妹练露露所特有的吗?眼前的景况忽然矇眬起来。
眼前的人竟忽然间变成了那个穿着碎花短裙,嘟着小嘴的练露露。练露露稍稍离开他的身子,娇颜浅笑,轻声问道:“表哥,咱们这可合适吗?”
是哩,咱们是表兄妹哩,这可合适吗?展若海喃喃自语,陷入迷茫。
正思考间,那娇嫩诱人的缨唇却又再次盖住了他的嘴巴,齿间一松,一条柔软温滑的香舌送了过来,一时间满嘴尽是芳香。
那丁香小舌渡过一颗粒小物,滚至喉间化作一阵津液流入肚内,体内升起一团热火瞬间燃遍全身,只觉通体舒畅,四肢经络骨骸说不出的舒畅。
展若海沉迷其间,正要再渡索取,香舌却又倏地收回,娇声笑道:“表哥,露露要玩骑木马的游戏嘛。”
展若海眼前一阵恍惚,眼前的练露露忽然又变成了四五岁时的样子,头上扎着个冲天辫,不停的向着展若海招手,“大马大马快过来,小露露要骑大马喽。”
小若海一把放下书包,四肢趴到地上,作成一个马的样子,朝练露露爬了过去。眼看展若海越来越近,练露露脸上绽出了狡黠得意的笑容。
……
突然身下传来一阵剧震,展若海打了个翻滚,额头撞到一个物件上,传来一阵剧痛,眼前景物却是一变,又回到了公车大巴之内。
吴震宇嘿嘿笑着,“骚狐狸,你那迷魂汤又失效了。”
眼看功败垂成,李冰儿娇哼一声,也不理会吴震宇的嘲讽,恼怒地望了一眼杨舒缨,找个座位坐了下去。
展若海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一定是摧眠吧,自己竟不知不觉就让这女子给摧眠了,还好那恰如其来的一撞,才没有造成最后的大错,否则那里还能有脸见人。
感激的看了一眼杨舒缨,展若海走到李冰儿跟前,一屁股坐到她的旁边,把嘴巴凑到她耳边道:“虽然你很无耻,但是还得多谢你的香吻,对了,还有你那附赠的解药。”
李冰儿咭咭一笑,“先别高兴,这解药只能压制一天的毒性,明天你还得扮个小马来哄我哩。”又顺势倒在展若海的怀里,媚眼如丝,脸儿却偏又飘过几朵红晕,“帅哥儿,你刚才接生的样子还真是迷人哩,所以才情不自禁地把解药给你了。”说完一把拉过展若海的手,放到她那充满弹性的胸脯上,“你摸摸看,人家的心肝儿都被你掏去啦!”
展若海吓得猛地跳了起来,快步离开这危险之地,首次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一种吃不消的感觉。
任逸华走了过来,拍了拍展若海的肩膀,“朋友,最难消受美人恩,拿我们冰儿没办法了是吧。”
展若海脸色一正,“朋友?可不敢当,我可没杀人越货的朋友。”肩膀轻轻一闪,任逸华的手拍了个空。
任逸华眼皮一展,突然一拳朝着展若海的心窝直冲过来,展若海连忙双手一架,将他拳头架住,谁知那拳的力量竟大得出奇,一时站立不稳,连退几步,接着脚脖子又被任逸华伸过来的脚一勾,砰的一下摔倒在过道上。
待得他回过神来放眼望去时,任逸华已经好整以暇地拍拍手,满意地咧嘴笑着,“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都不错,在没练过的情况下还能挡我一拳,算是少有的了。”
“是吗?那你也接我一拳试试。”展若海从地上爬起,也同样一拳掏向任逸华的心窝。
同样的一拳,但这一拳的力量、角度和气势与任逸华刚才那一拳相比,相差甚远,可是说平淡无其。任逸华嘴角往上一扯,同时也有心地双手架出。
拳手交接之际,任逸华双臂暗一吐劲,就要把这不自量力的小子给架倒,手腕处却蓦地一麻,就像遭到电击一般,瞬间传遍全身,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量,大骇之际,展若海已经一脚踢来。
任逸华心内暗惊,连忙勉强运劲提起左脚,跟展若海踢来的脚对碰了一下,却再也站立不稳,跄踉后退几步,扶着旁边的椅座才不至于倒下。
车厢内一时鸦雀无声,无人敢于发出半点声响,害怕一不小心这魔头便迁怒于已。
一边的吴震宇等人更是震惊非常,他们自然是了解自己老大的身手,不料却让这个看似不会半点招式的家伙一拳震退,几人霍地站起,便要上来,这时任逸华却向后举起只手,示意他们不必过来。
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那细若蚊口的一个红点,任逸华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向展若海伸出姆指哈哈笑道:“好高明的手段,大丈夫行事便应无所顾忌,无所不用其极,很好很好!”语气尽是洒脱自然,落落大方,听不出有半点嘲讽奚落之意。
连展若海也不得不内心暗赞此人气度非常,若是换个位置,定能跟他交上朋友。
任逸华坐回原位,眼望前方,淡然自若地对杨舒缨道:“现在,马上右转。”
杨舒缨一楞,眼看右边尽是围墙,却也不作多想,纤手几下把方向转尽。
急转的车轮把地上的沙子碾得哧哧作响,大巴摆着长长的尾巴,转头朝围墙里撞了过去。
眼看大巴将不可避免地撞上围墙,众人眼前却忽地一亮,前方豁然开朗,原来这围墙的中间竟还有个缺口,一条巷子由这缺口伸向前方,大巴呼啸着由缺口处直冲而入。
巷子并不深远,几秒钟间车上众人已经能看到巷子的尽头,那是另一堵围墙。
这是一条死胡同!高大的围墙就像一块黑色的墓碑,拦着大巴的去路,车上乘客的心,再次提到了嗓眼上。
这是一辆只能前进,无法停止或后退的大巴,众人似乎已经看到了这大巴最后的命运--撞墙,然后爆炸。
紧跟着大巴的警车连忙飞速后退,后面的车辆却一时不知情况,反应不过来,和倒退的车撞了个正着,顿时车辆撞击声乱作一遍。
杨舒缨心手都冒出了汗珠,眼看那围墙越来越近,却偏又不能刹车,难道只能这样活生生地撞上去吗?
“立即左转!”
那个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再次传达着指示。
左边?左边也还是青黑色的高大围墙哩!
生死关头,杨舒缨不敢再作细想,垂起腰身,死命把方向转往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