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冬季也是很冷的,整整一年的求学,从一个冬季到了下一个冬季。
凤姒觉得自己变得老成而又忙碌,有了学习的东西,真的很好,一切像是有了根源,很愉快的充实着每天的生活。
在闲暇的时候会出去做短期的旅行,乘坐火车来回,很方便和闲适。
这个周末,她就去了马赛,前一天在网上订了一家旅店,火车过去也只要三个小时。在欧洲她有一种错觉,仿佛整个大陆像是个省份一样的大小,去哪里都很近,于是短暂的周末可以去很多地方。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欧洲的各个城市在她这个亚洲人的眼里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也一定分辨不出法国的城堡和意大利城堡的分别。无数小镇上同样的娴静和干净,还有众多广场上的雕塑和鸽子。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不再是那个在整个欧洲大陆到哪里都是语盲的人,她开始能听的出北部人的口音于南部的人有什么区别,或者意大利的男人真的很帅……
在威尼斯的时候,划贡多拉的英俊船夫头昂的高高的,高傲且风度翩翩。她竟然会想起凤迩,他一直也是这样的一个状态,自信极了,从不对任何事情低下头颅,有时候你甚至会觉得嫉恨这个男人的好状态,即使做为一个爱他的人也一样。
她已经不再为想到此人泪水涟涟,有些事情真的如书里说的,过去了就过去了,时间不会停留,感情也不会停留,没有海枯石烂的爱情,只会有执著于悲情的人,只要你看开了,那么一切都会有出路,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会是死巷子,在接近绝望的时刻,上天会给你一把梯子或者隐藏的通道。
你不会知道墙的那一头等待你的还有什么毒蛇猛兽,或者一路平坦。但是离开绝境的人们总会再一次欣喜若狂,信心百倍。不管未来的苦难如何,其实在这一个阶段,活下去的勇气都已经因为这一次的填充而足够了。
在这一年里,她和以往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面,父母、兄弟姐妹,或者朋友们。不是没有人来找她,几乎所有熟悉的人都来法国找过她,但是无论是说专门来看望的,或者是说来公干顺便吃个饭的,而她全部避让了去。因为她此次躲出来的目的就是远离过往的一切,好好的去学会遗忘一段感情,那段感情和过往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人不可能逃开过去,但是她总可以在这段时间里让她躲一躲。
要说往日的人,她只见过一个,去了英国,去见了莫丽。
隔了两近十年的时间遇见这个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凤姒有些感慨,面前的女子,很瘦,颧骨突出的有些明显,但是长相清丽,所以整个人看起来除了有着女性特有的妩媚,还有一股少见的英气,她穿着棉大衣,带窄边的帽子,打扮的很英伦,也该是如此,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融入了这里。
凤姒在网络上和她聊天的时候还没有这样多的感慨,反而见面了后多了陌生感,不,不止是多了陌生感,是觉得是个全然陌生的人
那次她只在英国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离开了。
回到在巴黎的家中后,她立即就收到了一封邮件,是莫丽发过来的。
上面只写了短短的几句话。
‘时光的流逝,你猛然发现,周围的一切已经物是人非,往日最熟悉的,现在看来都是陌生,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中生活,没有人是全然一层不变的。
我们都在变,两条直线,自相交过后,唯一的宿命就是渐行渐远。
有的角度小,那么时间会久一点,人类短短的一生可能就已经足够挥霍,如果角度太大,那么,就是转瞬即逝。你甚至可以在短暂的离别后再也记不得那个人握你手的温度。’
凤姒想,她应该已经看懂了这封信,她想这也是自己所想的。所以她把信收了起来,以后再也没有再找过莫丽,她们依旧在网络上聊天,或者发送一些信件。她想在还没有到达坦然接受的时刻之前,她一直会保持这样的状态。
温博雅下飞机后,直接坐的士往凤姒居住的地方去,也没有去酒店,凤姒住在第11区,离伏尔泰大道不远的一幢旧式公寓楼里,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代的建筑了,维护的很好,里面的电梯竟然还是老式拉门的样式。
他去过一次,只在远处看了一会便离开了,并没有进去。
和门房打过招呼之后,他从楼梯上了凤姒住的三楼,按下门铃的时候,手竟然还有些发抖。
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温博雅摇头苦笑,把行李放在地上,自己坐在箱子上,浑身没了力气,长时间没有休息的疲惫仿佛在刹那间就袭了上来,躲也躲不开。
他在门口待了很长时间,直到对面的住户回来,那也是一个亚裔,年纪大概三十出头的一个女士,她看了看他,笑着用中文打了招呼:“你是来找凤小姐的吗?”
她说的普通话还算标准,但是带了台湾腔。
温博雅起身点头:“是的,您好,您是她的邻居?”
“是的,您来的时候没有通知凤小姐吗?她去了马赛,可能要到周日下午才会回来。”邻居太太有些遗憾。
“哦,我刚刚打了电话,但是无法接通。“
英俊的男人总容易获得女性的同情,邻居太太主动要求帮忙:“您可以留下姓名和电话,等凤小姐回来的我会替你转达。”
“不用了,谢谢您,我明天还会再来。”温博雅提起行李箱离开这里。
下楼的时候,他坐了电梯,老式电梯有挺大的摩擦噪音,但有一种独特的怀旧意味,如果在平常他想他一定会很有兴致,可现在,他只是觉得有些失望。
招了的士去了酒店,酒店在著名的香舍丽榭大道,离凤姒住的地方有些远,所以他本来没有住酒店的打算,而是直接提了行李去她哪里,订下酒店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却没想到真的防着了。
温博雅到了酒店倒头就睡,即使巴黎的夜生活再丰富,即使他准备了很多节目想要邀人共游,可是现在女伴不在,一切都只得作罢。他只能说有些失望,但这些失望还不足以把他全然打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