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沁芸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见凤务言略有些担心,还有着期望的神色,苦笑着摇头:“一些旧日的事情重新被翻出来,让人觉得很不好,我需要一点时间!”
凤务言失望的垂下眼睛:“好的,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你要多少时间我都没有问题。但是……小芸,老二呢?”
宁沁芸沉下脸,她虽然觉得亏欠了那个孩子,但是由凤务言提起来,并且他在问她要如何处置,这真是笑话,如果她说绝对不原谅,那么他这个作为父亲的就要抛弃吗?这样的不负责任,仿佛已经成为这个男人多年以来的弊病!
这让宁沁芸很不舒服,因为正是由于这样的性格才导致他当年的出轨,他对每个人温和,不能拒绝别人强烈的示爱,所以那个女孩才会以为自己有机会成为凤夫人,才会引诱他喝酒做下不能原谅的错事,有时候温和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在不恰当的时机,只能将两边的人都伤害的体无完肤。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如此,没有丝毫的改进。
宁沁芸甚至庆幸,也只出了一个凤迩,不然她可是没有命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自己去想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你出去吧!”下了逐客令,宁沁芸疲惫的闭上眼睛,已经年过半百,不能还不长大,她狠不下心去放弃,只能煎熬。
等听到,凤务言起身开门,关门的声音后,宁沁芸这才睁开眼睛,拿过旁边的电话,凤迩的手机接不通,她想了一会,起身找到床头柜里的通讯本,带上老花镜,查找了一番后,找到许诗远的电话,现在在这个城市,他能够去的也只有那里了吧!
电话很快接通,是许诗远的声音:“你好,我是许诗远。”
“你好,我是宁沁芸,想找一个凤迩?请问他在您这里吗?”
许诗远吓了一大跳,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宁沁芸再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才回过神来:“您好,伯母,凤迩在我这里,但是现在他还在睡!”
“恩,麻烦你了。那么等他醒来后,请告诉他我来过电话,尽快回个电话给我,好吗?”宁沁芸的声音很平静,可还是让许诗远有些意外,她一直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在凤迩的口中,几乎是不苟言笑的。虽然今天她的口吻一如既往的冷淡、礼貌,但是其中透露出有些关心和急切的信息还是可以让人察觉。
“好的,我一定转达。”挂了电话后,许诗远上楼去看凤迩。
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轻轻的打开卧房门,就看到凤迩正坐在窗前的地毯上,面对着窗外。他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觉到有悲伤、孤寂的情绪从他的背影中散发开来。
“凤迩……我以为你还在睡觉。”他上前,走到他的身边,把西装外套脱下后,坐到另一边,正对着他。
凤迩看向他,露了一丝笑容,却很快泯去。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许诗远还是在问,他没有办法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让他在绝望的思绪中慢慢的把自己杀死,只一天的时间,便看到那种衰败的气息在他身边萦绕,到底是什么问题才能把一向坚强的人逼到如此境地?
……难道是凤姒后悔了?这不会,小姒虽然一直是个受人保护的孩子,胆小怯弱,对任何事情都会犹豫不决,甚至在柔顺的外表下其实是对周遭的事物漠不关心,但是一旦下了决心却也不是可以轻易改变的人。以他的了解,应该是不会的。
“诗远,我错了!我他妈统统弄错了!”凤迩大笑出声,泪水竟然也止不住的流下来,他抬起手用袖子狠狠的擦掉,像是个受了伤的孩子。
“你弄错了什么?”许诗远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起身去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甩给他,坐到原位。
凤迩接过来,用毛巾把脸捂住,自嘲道:“我这么大的人了,真是难看!”
许诗远不知道要怎么去劝他,只得什么都不说,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
“诗远,小四是我的妹妹,我和她再不可能。”闷在毛巾里,凤迩的声音很不清楚,但许诗远还是听到了,他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因为这样所以才会伤到无法自愈,因为这个问题不是靠执著和爱情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血缘是道不能破解的符咒,所有的一切感情都必须围绕着这个符咒产生,这根本只有认命!
“怎么回事?”
“我是凤务言的私生子!可笑吧,凤逸和凤毵才是宁沁芸哥哥的孩子,可笑吧!这就像是个天大的恶作剧!”
“你……忘了吧!事到如今,只能如此!”许诗远狠了狠心说了这句话。
凤迩苦笑,毛巾拿开,除了通红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先前的神色:“是啊!事到如今,我只能忘掉,这所有的一切,我爱的女孩子只是梦里来过的幸福精灵。梦醒了,一切也就没有了!”
看他似乎已经好些,许诗远默默的陪她坐了一会,然后站起来,伸手再拉他:“走,我们去喝酒。不醉无归!”
凤迩抓住他的手起来,点头:“好,不醉无归!”
“对了,刚刚你母……宁沁芸打电话过来,要你给她去个电话!”许诗远考虑的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毕竟这是凤迩的问题,他不管早迟都需要面对。
凤迩愣了一下,看了看散落在房间里摔碎的手机零件,心里在想她找他还有什么事情呢?一切不是都说开了吗?
许诗远把自己的电话给他,然后退了出去:“我在酒吧等你,不管如何,冷静一些!”
“我明白!”凤迩点头,看许诗远带上门,深吸一口气后,拨通记在心里已经千万遍的号码,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他便不能和他们亲近,但是内心里依旧是渴望的,渴望他们认同,渴望宁沁芸的认同,认同他是个不错的孩子,她没有收养错!他一直都想像普通的孩子那样,隔一段时间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听父母的教诲和担心,也像他们叙述自己的苦闷和成功,可他不管暗自拨了多少遍,却没有一次打出去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