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依然甚为从容的背向着小月,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后面那条如电闪般的皮鞭已经欺身而至了。
两位黑衣劲装的姑娘了有点始料不及,她们齐声脱口叫道:“快躲。。。。。”
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他,但是没有料到他竟然连躲闪的动作也来不及,但此时小月已经难以收手了。
眼看皮鞭就要落实对方的背上面了。突然,车里响起一声娇喝:“小月,站稳了!”
紧接着,只见到马车的车帘微微掀动了一下,旋听“叭”地一声轻响,鞭梢儿倏然断了。断下的一截擦着年轻人的边衫射过,“笃”地一声,竟然射进了他身前的泥土里,原本柔软的鞭头此刻竟然如灌了铁铅一般显得相当的刚性,在那泥土里坚挺了好一会才慢慢的软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鞭梢儿崩断的一震之力,把后半截皮鞭带得往上激扬飞起,也带得小月立足不稳,娇躯猛的一晃。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根本没能够反应过来。幸好,站在她身旁还有另外两位同伴,恰恰的上前将她扶稳住了。
这么的一根软软的皮鞭,到了这位姑娘手里,劲道竟如此威猛,足能穿金裂石,委实令人咋舌。而车里的姑娘不知用了什么手*,不但能及时截断鞭梢儿,那一震动余力还险些把小月带倒,应变之快,力道之强劲,更不知又高过小月多少。连那两个蒙脸姑娘都被吓傻了,看呆了。
年轻人暗暗感到心惊,但是表面上还是没有表露出来,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像刚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脚步只是略为停了一下,向马车那边拱了拱手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谢谢姑娘!”然后就若无其事的又再继续向前走了。
“请等一等!”车里面的姑娘说话了。
年轻人收势停住,淡淡的问道:“姑娘还有什么指教?”
“只这么说一声谢就走了吗?”
“难道姑娘还要我三跪九磕吗?”
“哦?这倒不用,只是阁下是不是该对这里的事情解释一下呢?”
“解释什么呢?”年轻人的修养似乎真的练到家了,站在那里任其如此的提问而丝毫没有显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色。
“我们的马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车里的姑娘语气也非常的平淡,一点也没有兴司问罪的意思,两人间的对答更多的就像是在闲话家常。
“这个为什么要问我,难道姑娘看我像是一个驯马的人吗?凭姑娘那位赶马的水平,不是更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吗?”
小月听到他竟然叫自己做赶马的,两行柳眉不禁倒竖起来。刚想发火说点什么,可是又被另外两个姑娘死死的按着。
车里面沉默了下来。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而年轻人见对方再也没有问题了,就又再次迈开了脚步准备继续前进。只是他的脚步还没有踏到黄土地上面,那个甜美的声音又再响起了。
“我能够请教一下阁下尊姓大名吗?”
“不敢,萧,萧悯!”
“你从哪儿来?上哪儿去?”
“从西南那边过来,要到京城去。”
“西南?那阁下的师承是。。。。。?”
“凭姑娘的能耐难道没有看出我体内一点力量也没有吗?这。。。谈何师承?”
“难道刚才那些动作不是你搞出来的吗?”
“难道刚才的那些动作是我搞出来的吗?”好奇怪的对答。
“你是以为我耳朵不好还是眼力不好?刚才我是很真切的听到一缕风声从你那边传了过来,然后这些马匹就出现了异变,而那个方向。。。就只有你的存在。”
“我不知道什么风声,事实摆在眼前!也胜于雄辩!”
车厢内的声音停了一会,然后又再次响了起来。
“你很会说话,要是你真的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
萧悯平淡的抿了一下嘴,“我只是说事实而已,而且我们萍水相逢,没必要说些大话来欺骗你。”
“阁下到京城里赶考吗?”知道在那个话题上面绝对不可能问得出一点什么,车里的姑娘就尝试着转移一下,从旁侧敲。
“不是,我是家道中落,所以到京城里投靠亲戚!”
“但是我看你倒不像是一个落难的人!”
“那么依姑娘看,我应该是什么人?”
“对自己的眼光,我一向有自信,甚至以它自负,我觉得你该是个读书人,有一身高绝所学而深藏不露的读书人,但是我却真的一点也感受不到你体内力量的流动,这一点是非常奇怪的。至于你应该干什么,我一时说不上来,也不敢妄下断语,只觉得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是个睥睨、纵横,不可一世的风云人物。”
对于对方的夸奖,萧悯只是不卑不亢的轻微笑了一下,“承姑娘贵言,我也希望将来有这么的一天!”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场面,这两个人是刚刚才相识的,而且其中还有着一点不愉快,但是此刻,一方像审犯人一样问个不停,而另一方却毫不介意,答得也相当的轻松,没有一点排斥抵抗的意思。
“你。。。。”车里的姑娘,显然还想再说下去。
但是此时,又是一阵如擂鼓般的马蹄声打断了她的问话。
小月轻轻的一挣,摆脱了两个同伴的束缚,然后纵身跃上车辕,居高而远眺,只见到往北面的地方,隐约可见几个黑点,正风驰电掣的向着这边飞奔过来。
她立刻转身对着车帘急道:“小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车里的声音打断了。
“我听见了,五人五骑,恐怕是他久等不见车马,来接我了!
小月又再次转目凝视,脸上的神色慢慢的开始变得兴高采烈起来。大声的叫道:“小姐,真的是他们!”
另外那两个蒙脸女子立刻齐声道:“小姐,要不要婢子前去迎接?”
“不用了!”声音还是从一而始的平静,不像其它那些人那样因为来人而感到兴奋。
也就是这么两句话的功夫,远处那几个黑点已经是依稀可见了,果然是五人五匹,他们的速度比起之前这些姑娘的双套马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很快就奔进了二十丈内。
最前面的是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在奔跑中那双腿的结实肌肉非常有力的一颠一颠的,不难看过其品种优秀的程度是何其的好。丝缰银镫,缰配华贵而讲究。这也不难看出马上的人出身是非一般的高贵。
马上,是一个年轻人,俊逸挺拔,剑眉星目,威仪甚为雍容,一袭雪白的长衫在风中“扑”“扑”的飘扬着,有着说不出的飘逸以及潇洒。
后头,清一色的雅利安健骑,四匹马一色的黑,马上也是四名腰佩长剑的黑衣壮汉,一个个身躯魁伟,威猛慑人。
打量间,五人五骑带着疾风驰到,齐作龙吟长嘶,踢蹄而起,然后飞旋落地,十个铁蹄像钉在地上也似的,好高明的骑术!
此时小月及那两个蒙脸姑娘再也懒得理会萧悯了,一起上前欠身施礼,娇声齐道:“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萧悯眼中的精光一闪即没,强行压下胸中那股忽然而至的陌生感觉。眼帘慢慢的低垂了下去。
俊逸的二皇子微抬手,四名黑衣壮汉则翻身下马,齐趋车前,隔着车帘恭谨的躬身:“见过姑娘!”
只听车里的姑娘道:“不用多礼了。”
四名黑衣壮汉道:“谢姑娘。”然后就一起退向后去。
见过礼后,二皇子说话了:“怎么回事儿,我在城门口等了半天,你们怎么停在这儿不走了?”
车里姑娘道:“碰上位朋友,聊了几句。。。。”
二皇子这时候才发现路旁还站着一个人,略微一怔道:“就是他?”
显然他没有想到姑娘会有这么的一位朋友。观他的那身打扮,全身上下除了手中的那一把伞之外就只剩下背上面的包袱了。既像是赶考的穷酸才子,也像是落泊的商人。像这样的人,一年到头,在谪京里不知道见到多少,因此他只是略一打量了一下,并没有将其收归脑中。也许,背转身的时候他就已经忘记了曾经有过这么的一个人。
不过既然现在车里的姑娘说他是她的朋友,那无论怎么样都不能不表示一下。因此,他有点倨傲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以一个皇子的身份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已经非常难得了。
“他姓萧,单字一个悯!”姑娘为他介绍道。
进而又继续说道:“这是当今谪国的二皇子黄悠臣!”
能够直呼皇子的名谓,车里姑娘的身份可想而知是不会低到哪里去了。
黄悠臣,谪国皇帝的二儿子,生性聪明,天斌异禀,被八大高手之一的莫容真人收回徒弟,年纪轻轻已经尽得其真传,在东北围剿马贼当中立下其功,并生擒马贼首领邓南瑞。皇上因此而龙颜大悦,并因此而将他封为京枢铁卫统领,与禁军一齐负责谪京的安全。
萧悯的脑袋中飞快的闪过这些之前已经知道的信息,脸上却是有点冷淡,微一拱手,漠然且不失礼貌的叫了声“见过二皇子!”
天底下面对皇子还要表现出这么一副表情来怕是没有几个,不知道他是因为胆子真的长得太大还是从乡下出来,不懂得尊卑之分?
黄悠臣眉毛一扬,星目中掠过一丝愠色,自己肯跟他交谈已经是给了天大的脸子了,他还摆出那么一副脸孔来,因此没再理会他,而是转头隔着车帘问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车中姑娘轻嗯了一声道:“这就走。。。。”
然后话音一顿,“你是不是也要进京?”
她的这个“你”当然是朝萧悯说的。
“是的!”
“你会不会骑马?”
听这话萧悯当然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会,但是不用麻烦了,而且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
话到了这儿就已经止住了,但是话里的拒绝意思还是非常的明,确实,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认识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姑娘轻“嗯”的一声然后说道:“小月,我们走吧!”
小月听后跟其它两位姑娘立刻飞身上马,拉开缰绳就驱马前行了。
二皇子等人此前是前来接她们的,此时见对方都已经动了,他们也忙翻身上马。
萧悯也识相的站到了一边,以免碍着他们的前进。
当双套马车行到他身旁的时候,他能听到一些细不可闻的声音。
“我姓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