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皇子也健腰一扭,整个人似被无形的力量托起,后脚轻轻的跨越过马背,以一个极其轻松标准的姿势跃下了马。
随之而起的是那些刚才犹自惊惶失措的官员齐声高呼着。
“恭迎大皇子回京!”虽然并没有进行过事前的排练,但声音倒也洪亮齐整。
只是事件的主角眼里似乎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存在,别说招呼,甚至连眼角也没有施舍一点给他们,神情异样的冷峻。梭角更加的突显。他的目光由此至终都只是集中在前一排人的身上,然后慢慢的从他们各人身上扫过。
“大皇兄,你回来了!”望着眼前这个本来只比自己大几岁,但是脸貌却明显的苍桑很多的兄弟,二皇子儿中有点激动,有点心酸,独在异乡为异客,而且还是经常摩擦不断的边境城镇乔阳,那日子自然不会过得滋润。
望着这个二弟,黄丹臣也同样的感到激动,多少年了?当年自己离开皇宫见其最后一面时他才那么一丁点高,现在,几欲跟自己齐肩了。而且他剿匪的事情自己也有所闻,自然也为其感到欣喜,能得莫容真人亲传,那是何等的福份。
“大皇兄!”这声是出自三皇子的口,这时候的他竟然出现了一种怯怯的眼神,外加点害羞的笑容,像极了小孩子看到并不熟络的生人一样。
萧悯看到了不禁暗自冷笑,这三皇子果然甚有演戏的天份,外表看来似乎像是犹在摇篮中的孩子,但谁又知道其诚府之深令很多大人都自叹不如,再加上手段之狠也同样令人意料不及。他是属于黑暗中的人物,他以并不怎么强悍的外表遮掩着那些私底下进行着的事情,往往在人不为意之间就已经着了他的道。错非他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个错误的估计,认为自己对其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露出其真实的面目。
果然,黄丹臣被其笑容瞒过了,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上前伸手有点溺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却没有留意到三皇子眉宇间泛起一种厌烦的神情,眼中更是闪过一道寒光。
当大皇子的眼光移到袁姑娘身上时,立刻眼前一亮,“想不到当年的黄毛丫头现在也已经变成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他这会儿竟然倚老卖老的在那儿称别人为黄毛丫头,其实他也只不过比人大那么的几年而已。
源于当年的情份,姑娘也没有跟他计较这些,只是数年的隔膜,再加上年月的增长,早就已经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幢围墙,因此姑娘也只是轻轻抿了一下樱唇,稍露贝齿说道:“大皇子殿下!”
只是大皇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冽嘴笑道:“凝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一本正经了?以前你跟我的身后不是一直叫着丹哥哥,丹哥哥的?我还是比较喜欢那样的称呼,而且,你跟我二皇弟又是那样的关系,要不索性跟他一起叫我大皇兄好了。”
谪国二皇子对紫月居的传人这意思,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双方的身份地位极其相配,再加上又是郎才女貌,因此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们将来会走在一起,那是必然的事情。
姑娘并没有出声,因为她知道此时并不是解释的最佳时刻以及场地,而且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倒不如放任其继续传,待哪天传累了就会停下来,只要自己心安理得就可以了。
大皇子正待还说些什么,那边已经有人等待不及了。
“丹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虽然是黑了不少,还有那扎人的胡子,但看起来更加的威武了,还有,你后面的这些人就是朝剑营了吗?果然好厉害,刚才吓得我差点连心也跳了出来。。。。”说个不停的静茹郡主季凌云,她一脸的兴奋,眼中泛着光芒。
黄丹臣凝视了她好一会,然后才慢慢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是云丫头!”
“讨厌!丹哥哥你竟然不记得我了!”季凌云皱着鼻子委屈地说道。
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黄丹臣不禁粗犷的哈哈大笑起来,“我对你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以前那个爱哭鼻子的鼻涕虫上面,谁又能想到现在你竟然变得如此的婷婷玉立了。”
听到他称赞自己变得漂亮,即使一向大而化之的季凌云而不禁稍稍地害臊的低下了头。
“这两位。。。眼生得很,我真的认不出来了,又是哪府的人?”大皇子的眼神扫向萧悯及易霜筠,然后疑惑地扭头望着黄悠臣。
“这位是萧悯萧先生,京城最出名的医馆福仁堂里的人,虽然他并不会武功,但是满腹经纶实属世间罕见,而且,他还能打造得一手好兵器,前段时间在京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承影剑’就是出自他的手!”
“承影”竟然是出自他手?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继续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人,其貌不扬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且还带点文气,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打造兵器之人。
早在边境之时,他就曾听说过谪京里有一把神奇的宝剑现世,那把剑可以借着光线的作用而自动的隐藏起来,并且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当时他就已经心痒痒了,承自武者的性格,对刀剑之类的武器都有着特殊的爱好。只是这会儿见着那个打造兵器之人,心中不禁有点失望,其实他内心并不相信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人可以打造出“承影”,要不那把剑的打造者另有其人,只不过那人不愿意张扬才说是由他打造的,再不就是那把剑有点言过其实,是人云亦云的后果而已,不过,他的思想还是比较倾向于前者。
思想之间,不免对这个叫萧悯的人产生一种鄙夷之心,拿他人的成果作为自己扬名的踏脚石,这种小人行径是他最为看不起的,而且没有一丝武功,那根本就是废人一个。想到这里,他眼中不屑之色更甚。当下连看也懒得看他了。刚欲转头时突又想起了之前探子回报的关于京城之事。说近段时间有一个叫萧悯的人长时间出入紫月居在京城里的驻处——竹林。难道就是眼前这人?而且情报里更显示,一向拒人于千里的紫月居仙子袁秋凝似乎对其特别青睐,完全没有抗拒跟他的来往,甚至连自己二弟也被搁置一边。要说横刀夺爱吗?他又没有那个本事,但是如果二皇弟跟凝丫头的事情吹了,那么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肯定就是他。
想到这里,继鄙夷不屑之心后,大皇子又再升起了一种厌烦之心。他也难以明白,按道理说自己虽然不至于心无旁骛,倒也还能专心至志,为什么今天竟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有如此多的想法。剪不断,理还乱,他索性就眼不见为干净。正欲转头准备进城的时候,突然瞥见旁边的部下,不期然的,一个想法浮上了心头,背负的双手不着痕迹的动着。
站在最前面的朝剑营士兵今天是精神极度饱满,凯旋回京,而且还是官员百姓夹道相迎,那种满足感是不言而喻了,心中也暗叹不枉自己在最前线抛头颅,洒热血。于是胸膛挺得比平时更高,眼睛专注力度更足,争取让其它人能看出其锐利的程度。
忽然,他的眼神被定格下来,然后飞快的凝神望去,细心的将那信息一点一滴的记在心头,当他弄明白整个意思,随即一愕,有点不明所以,只是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所以即使他有点疑惑,但也没有半点犹豫。
那边的二皇子本来见差不多了,就打算迎接大皇兄回宫拜见父皇,但不知道怎么的,大皇兄竟然有点反常的顾左右而言他,硬是站在那里东扯一点西扯一块地说着。
他有点无奈,跟旁边的姑娘交换了一个意外的眼神,只得陪着大皇兄继续扯谈了。
所有的人虽然觉得有点意外,但并没有意识到一点什么。而那些本来退到后面的官员也已经围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奉承着什么。
萧悯若有所思的看着大皇子,有点奇怪他的行为,凭他敏锐的触觉,当然能捕捉到刚才对方那丝情绪的变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还是觉得前一刻与这一刻是有着一点关联的,于是开始小心的戒备着什么,但是当他在不经意的四下搜索的时候,看到了大皇子那双手正飞快地在背后面做着动作,由于有着身体的遮挡,所以正前方的二皇子以及袁姑娘并没有看到,但是站在侧面的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是一般人,一定只是认为那是他下意识的动作,而不疑有它,但是偏偏遇上了萧悯,这个将过去那个文明知识融于一身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看不懂其中的意思呢?
手语!而且还是行军的手语,他慢慢的理解着对方的意图,眼神开始变得越来越冷,只是冰冷当中却带有别样的嘲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