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铭见没有办法说动少宗主,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带着赫连雄转身离开了。
站在“福仁堂”的正门口,萧悯望着两人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大街之中,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他当然知道宗老的好意,可是这个时候着实不宜跟他们走得太近,因为以后,戚栾行也许会成为另一支伏兵。发挥它的奇兵之用。
缓缓的欲转身走回院子,突然,他的身形定住了,那一刻他心中竟然泛起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异色,然后将本已经转过来的身子转了回去。眼睛开始往四周围慢慢的搜掠着。
遁着感觉,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像,刚才他就知道正有一双目光紧盯着这边,但令他想不到的是,那目光竟然来得如此之坦然,如此的肆无忌惮。那人甚至微笑着朝他的方向摆了摆手,像极了是在打招呼。
只是那丝笑容放在萧悯的眼中显得有点诡异。当看到他时,前者竟然有点愕然。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怎么会是他了?
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可以肯定那目光虽然没有什么敌意,但绝对不友善。只是当对方出现之后,他又无从想起为何会有这种不友善的感觉呢?
那人显得非常的淡定从容,慢慢的从街角中走了出来。
萧悯定定的望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冲着他而来的。于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靠近。
“看样子医馆就只剩下你了!”那人微笑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萧悯觉得他的笑容里好像夹杂着一些东西,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他又说不出来,因为那仅是一种感觉而已,仅是认为他跟平常有点分别罢了。
“倪兄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来者正是才子倪元常,只是今天他的打扮有别于平常那种落泊的样子,一身锦衣玉带,给人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就算连那走起来的步代,也让萧悯感觉到有别于平常。
奇怪的是对方仅是微笑,不答反问:“来者是客,萧兄难道没有打算请进去坐坐吗?”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萧悯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异端,但是最终却什么也看不到,对方的眼神清澈见底,一脸的坦然。
随即他错开了一下脚步,将身子让了让,“倪兄进来坐坐吧!”
倪元常也没有多说什么,迈开脚步就走了进去。
里面的郭二似乎听到了动静,还没有等他们坐下来就已经上前澈茶了。现在医馆里就只有他们两人,所以这些事情就只有由他来做了。
倪元常坐下来后并不急着说话,而是打量着会客厅,不时的眨眨眼,点点头,不知道是想着什么。
好一会后,他突然脸色一正,轻声的问道:“因为槽帮这么一搞,焦神仙就离开了京城,实在是谪京那些病患者的一大损失。”
萧悯没有接过他的话,抬头瞥了对方一眼,在尚未弄清楚他真实意图之前自己只有选择了继续沉默。今天这个倪元常给人的感觉有点反常,这里面肯定有点事情,他也绝不是单纯的前来问候自己这么简单。他到底意欲何为?
听不到对方的反应,倪元常的目光在环绕完大厅后重新落在对方的脸上,紧接着四目相对,他心中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对方的眼神虽然比较平和,但是却别有一种深邃的感觉,让自己完全看不到底头。而且隐约中,竟然反而还有种自己被完全看透的想法,犹如**裸的站在那空地上面一样。
“福仁堂是靠着焦神仙的名气而做起来的,现在神仙走了,只剩下萧兄你跟一个下人,你认为福仁堂还能撑得下去吗?”敢情郭二在他的眼中仅是一个下人而已。
来了!萧悯心中暗道,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微笑着反问道:“那按倪兄的意思是。。。。?”
“凭萧兄的高才,实在没有必要守着这么一家没落的医馆,如果萧兄有兴趣,我倒可以为你引介一下。”
原来是为别人当说客的来了,萧悯有点好奇,平常在文学会里一身清风傲骨的倪元常竟然突然间充当着这说客的角色,难道他的立场已经没有了吗?那他到底倾向哪一方了?
“倪兄高抬,我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何高才,至于倪兄所说的引介,不知道是。。。。。”
“萧兄谦虚了,现在京城里面有哪个人不知道谪国横空出现了一个文学高手,其才学库高八斗,其创新更是前古人。即使没有我的引介,只需要萧兄你点了点头,我相信京里里没有哪一个势力会将你拒诸门外的。”
萧悯微笑着轻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我知道,凭萧兄的才学,一般的豪门府第你是绝不会看得上眼的,而且二皇子似乎对你也青眯有加。只是我要说的这个人跟二皇子比起来只高不低。”他的音调越说越轻,但语气却是越来越重。
跟二皇子比起来只高不低?听到这句话萧悯凝神起来,那双眉毛往中间轻蹙了一下,思想翻腾着在分析里面的意思。要说在谪京里比二皇子的身份高的恐怕没有多少个,要么就是大皇子,要么就是皇上,但是大皇子犹现在远在乔阳,虽然已经往京城里赶,但是一时三刻还不可能回得到来,那么。。。难道那人是皇上?想到这里他的心免不了抖动了一下,毕竟那个是有着极亲的血缘,但自己从来都没有接近过的人,就算怎么的不将其当作是一回事,但是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改变到那一层关系。
只是少年老成的他将这一切都掩饰得非常好,倪元常是没有办法从表面看出一点什么来。
“如今大陆局面表面上是有点混乱,但是无论谁都知道,大陆的未来,将会是属于谪国,雅利安王朝,留利克王朝这三大军事强国的,他们周边的那些小国或依附,或被吞并,反正他们是绝对没有选择生存的权力。”
萧悯感到有点奇怪,对方的思维跳跃怎么会如此之快,刚刚才说着那个身份比二皇子只高不低的人,怎么一下子就跳到大陆局势上面去了?虽然他跟倪元常谈不上熟络,但是他知道对方是绝不会无的放矢。于是他又再次选择了沉默,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只是接下来,倪元常的神情显得有点凝重。
“几百年前,谪国在这大陆上一树独大,包括雅利安,也包括留利克,那个时候都只配当它的跟班而已。只是事过境迁,到了今天这两个国家都已经成长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可以跟谪国这庞然大物相抗衡的国度,这代表着什么?这预示着什么?”
倪元常说着说着,显得有点激动,但他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将心中那些激奋之情烧燃掉,很快又回复到之前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感觉来。
“经过了几百年的发展,谪国的驻虫开始慢慢的培养了起来,这个国家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真理可言,奸人当道,贪官污史到处都是,每个人想的全都是如何肥自己的口袋。那些当官的,每天都在想着如果竭尽所能去压榨老百姓最后那一丝一毫的血汗。从这一切一切不难看出,谪国。。。开始没落了。现在的它,只是瘦死的骆驼,对于竞争大陆的未来,它已经失去了资格!”说到这里,从他的鼻孔中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出来。
听到这里,萧悯同样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他,凭他的水平,当然能听得出对方语里行间所表达出来的意思,那种不屑以及不愤的意思表现得淋漓尽致,现在内心中不期然的升起了一个疑惑的问题,他到底想说什么了?
倪元常似乎也意识到对方看出一点异端,只是此时此时,他无惧,眼中闪动着光芒。
“谪国,在不久的将来,是注定会被踏翻在那些强有力的马蹄下,这可以说是一个必然的局面,既然我们看到了这种局面,那么,还会选择往这个死胡同里钻吗?”
听到这里,萧悯算是彻底的明白了,同时他也感到份外的惊讶,他做梦也不想到对方口中所引介的人竟然会是谪国以外的人。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谪国的未来敌人。那么,眼前这个文学会的支柱,才高八斗且性格孤辟的才子,他到底是什么人了?毫无疑问,他应该是一个切切实实的谪国人,但为什么刚才说到谪国的时候,他的语气竟然带有不屑以及不愤的感觉,而他竟然会为外国人充当说客。难道他是。。。。
非常难得,想通了一切的萧悯表面上竟然还是如此的平静,像所有的一切都完全不关他的事一样。
倪元常心中感到微凛,对方的态度让他暗暗的警惕起来,或者更确切的说,对方的城府高他震惊不已。他当然清楚自己刚才那番话的份量,他也已经作好了一切的准备,甚至对方的反应他都已经一一作了估计,但是现在全部都用不上了,因为他完全想不到,对方竟然如此平静,像在听着一件完全不关自己的事情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