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悯左右环顾了一眼,然后略一凝神,发现周围再也没有其它人的存在,这才将那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如此夜晚,虽然有着微弱的月光,但看对方的架势很明显就是为自己而来的,而且看态度来者似乎也并不友善,如果现在还有其它旁人的存在,他就得掂量一下到底要不要出手。不过这下子没有人那就更好了,因为他可以放开手脚,对于自己的身手他还是有点信心的。
外表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其实他已经让全身上下进入了战斗状态,只要一有其它什么情况他马上就可以反应过来。
这时候那人缓缓的从那暗处走了出来,脸容也就在月光下显露了。
萧悯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后马上一怔,暗忖怎么会是他了?
原来在这儿等他的竟然会是之前提早离去的二皇子,难道他从刚才等到现在吗?
萧悯并没有问出口,因为看对方那姿势,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闲情去回答这问题了。而且大约的,他也能猜出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来,因此他定定的望着他,看看他到底是想意欲何为。
“姓萧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二皇子不是明知故问吗?”萧悯淡然的答道,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接触下来倒是比那所谓的父亲多了一点感情。对方虽然贵为一国王子,而且还极其幸运的成为了莫容真人的弟子,回京后马上的立下了功劳,现在还掌握着精锐的京枢铁卫。这样的一个人他竟然没有沾染一点纨绔子弟的坏习惯,做事对人还是以道理开路,而不会倚仗自己的身份去欺压别人。单就拿这些事情来说吧,明知道自己会对他造成威胁,或者说自己应该是被定义为情敌,凭他的能力,给自己穿小鞋,随便找些什么借口给自己制造一些麻烦。那绝对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他并没有如此做,最起码在自己面前,他还是以平等的态度对之。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
二皇子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反问一样,继续沉声说道:“你刻意接近秋凝到底有什么用意?”
“二皇子你误。。。。”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萧悯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他打断了。“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是医馆的伙计,但是你见过哪家医馆的伙计有如此高的文学修养水平吗?即使翰林院的大学士也不见比得过你。”他的语气算是对对方的能力有一个肯定了。
听了他的质问,萧悯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显得相当的从容,“谁规定了当伙计的一定是那些没有任何素质的街市走夫?”
轻松的一句反问倒让二皇子一时语塞了。
见他那样子,萧悯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其实二皇子你是想多了,我是什么人那有什么关系?说来说去,皇子你还不是因为袁姑娘才会如此?但你何不转念想想,袁姑娘是何许人也,不客气的说一句,我想她的判断能力比你只高不低,如果我真有什么企图难道她就不能看出了吗?她是二皇子你的红颜知己这个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也许你看到她跟我走近了感觉到有点不太舒服。但是你不要忘记了,袁姑娘她是一个人,并不是一件事物,更不是你的禁脔,她也有自己交朋友以及选择朋友的权利,而且那个什么红颜知己的说法在她眼中是什么,我想你不会不清楚,诚然,二皇子你的条件根本无人能及,但是你知道这些在她眼中会形成吸引力吗?我知道你很喜欢她,那么美,那么有气质的一个姑娘试问谁不喜欢,但喜欢不代表就要霸占,最低限度在还没有确定对方的想法之前霸占,你有那样的条件,你就应该拥有那样的信心,而不是觉得了无兴趣的自动退让。这算什么,简直就是懦夫的行为,难道这些年你在莫容真人那里学到的就是知难而去吗?”
萧悯的话说得并不快,也不怎么大声,但是每个字都像重重的打在二皇子的心房上,他的目光显得有点呆滞,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看上去有点苍白的感觉。
萧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这是一个关,如果对方能跨过去,在心智方面就会更进一筹。此时,还是得需要时间去消化一下。像这样的话他很少会说出来,而且对像还是一个皇子,但是对于二皇子,他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的好感,他也不希望对方围绕着这个牛角尖而开始颓然下去。当然,也就言尽于此,如果他没能醒悟过来,依然沉溺于那样的想法当中,那么他也懒得再理下去。
不过很快,凭着他那极佳的视力,看到了二皇子的眼神慢慢的由混浊变回了清明,他终于将那些话消化掉了,他也终于明白,刚才自己的心神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过去。
接着他做了一个连自己也感到惊讶的动作,站在那里朝萧悯躬了一下身子,当挺直腰杆时正色说道:“感谢你的提醒,才没有令我的思想走火入魔,我明白你所说的话,也知道该怎么做,秋凝是一个人,她有着自主的思想,所以我应该做的不是跟随在她身后唯唯诺诺的做人,而是做回自己,我相信,只要我回复了信心,一定会重新将她吸引回来的。放心吧,虽然你真的很强,但是我也不见得就弱,我是不会放弃的,不过如果最后秋凝还是选择了你,我也不会感到懊恼以及后悔的。”
说完后他整个人又回复了精神,没再理会萧悯的反应就转身骑马离去了。
这下子轮到萧悯感到郁闷了,苦笑着抬手轻擦了两下鼻子,喃喃的自言自语道:“什么最后选择了我?我有说过我对她有好感吗?”
不过很快他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继续低声自语道:“也许,我真的对她有好感!”
望着二皇子消人在黑夜中的背影,此刻的萧悯清楚的明白到,虽然他跟谪国的那些皇族并没有什么交接过,但是毕竟血浓于水,真遇到有些情况自己是不可能不出手拉他们一把的。
轻摇了摇脑袋,眼睛飞快的浏览一下四周,然后再放出精神力去感受一下,在再次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突然间,脚步轻摆,整个人便如离弦的箭矢一般的电射而去,几个起落间就没入在黑暗之中。如果此时袁秋凝能见到,一点会更加的感到惊奇,一个没有任何内息的人竟然可以达到如此速度,已经打破了常理的认知。
回到医馆,那里乌灯黑火,看样子焦桐父女已经睡着了,左边郭二的房间同样没有灯火的闪动,为了跟在焦老身边学习医术,他没有再回到“戚栾行”,而是直接住进了“福仁堂”。以便 近水楼台先得月。
再进去一点的是江怀的房间,整个医馆,也就只有那里犹亮着一点光芒。
这么晚江叔怎么还没入睡?轻一凝神,萧悯发现了那里有着三道呼吸,不禁暗暗称奇,难道江叔有什么客人不成?
怀着好奇的心情走了过去,“笃笃”的轻敲了两下,很快,房门被打开了,出现在他面前的并非是江怀那苍桑的脸孔,而是一块年轻刚毅的脸,正是他的特种部队队长曹汛波。
“少主!”一见到他,曹汛波略带惊喜的佝着身子叫道。
萧悯应了一声,然后信步走了进去,不出他所料,里面那微弱的火光下坐着江怀,而他的身边站着的是宋启明。
“一整天都和那个袁姑娘在一起吧?”
江怀似笑非笑的眼神飘了过来。为少主的成长而感到欣喜。毫无疑问,少主在他心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但是再怎么完美,到了适当的年龄也得做一些适当的事情,诸如认识异性。这些天来医馆的人多了许多,但他们大多都并非是来看病,而是慕名而来的,这就刚好让他有借口在袁姑娘那边多待此时间,两人间的相处也就多一点。
也许早几天对于江叔如此的调笑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自从进入遁化之境后,他整个人显得豁朗了很多,对于世俗的一些目光也就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而且天天都听到这样的话,再怎么也样习惯了。
“都在等我吗?”
“是的少主,前几天你要我们去查的那些事情有眉目了!”曹汛波接过话答道。
“是吗?很好!说来听听!”萧悯精神一振,其实当初将事情交给他们去办一方面当然是自己抽不开身,而另一方面也有着考验他们的心思,也顺带检验一下自己从古遗迹里学来的那些训练方法到底有没有用。
“我们已经仔细的调查过了,那天晚上袭击你们的应该是宰相府里出来的人。”
“何以见得?”
“本来那些人都是老手,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得一干二净,开始时我们怎么也查不到头绪,最后想起了少主曾经说过那个袁姑娘当时打伤了其中一个相对比较高级的人,受伤了当然就要医治,即使不找大夫,但用药总要吧?于是顺着这一思路我们就在京城里各大药店里调查,果然发现这几天都有人频频购买像刺针草,儿茶,过山龙这类行气活血的药品,而买家就是宰相府里的人。”
“好!”听完他们说后萧悯毫不吝啬的给予赞扬。有头脑,不死本教条,这才是他的特种部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