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出小巷后,张小石边走边发愁,麻烦不断,身边又多了这么个小胖子。转念一想,即使警察发现,自己几人也没多大担心的,倒是如果真把这小孩送回家,他家里真是有什么妖魔鬼怪的,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岂不要更加内疚了。不如把这小胖带回禅音寺去,问问继德老方丈和小青后再打主意。
想到此,向江虹和吴道有一说,两人俱都同意,江虹更是雀跃道:“好啊,我也一道去见见你们说的那个精灵妹妹!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
于是几人走出巷口,坐车向市西而去。
下车后,先去了南北旅馆一趟,秦老板及店里的伙计看着一道的江虹和张小胖,虽然心里惊讶,但也没好意思多问什么。张小石向秦老板一打听,知道这两天并无警察到这里来查询过,稍放下心。两人向秦老板撒了个谎,只说这两天厂里有事,并且小青已回她亲戚家里去了,然后上楼随意带了点衣物之类,方告辞秦老板和伙计后出门。
眼见要到禅音寺,张小石瞧见那条已许久未走过的斜街,忽地想起已多日未去见过许小航,心中不由挂念起来,这么多天了,许小航和他爷爷还好吗?他的病情有变化没有,如今怎样了?眼前似乎又晃过许小航那双单纯而又似历经沧桑的眼睛来。
张小石在斜街前停住脚步,踌躇了一下,向吴道有和江虹道:“我想去看一个朋友。要不,你们先去禅音寺吧,我稍后就来。”
江虹和吴道有讶然相问。张小石把许小航的事略略说了一遍。
江虹和吴道有听后也不由得同情起未见面的许小航来。旁边的张盛却道:“张大哥,你说的许小航我认识,他是我们班的的同学!”
张小石已听许小航说过,闻言点了下头。
江虹说道:“要不我们也一道去看望一下他吧,反正这会还早。”
吴道有与张小胖也随声附和。
张小石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于是张小石在路边买了两斤苹果,几人一起向偏街走去。
“笃,笃!”张小石敲了下那间小店的房门,问道:“有人吗?”
吴道有小声道:“是不是没在家啊?”
张小石摇摇头,道:“门都没有锁,是虚掩的,应该有人在。”
说罢,又敲了下门,向里面喊道:“许小航,你在家吗?”
张小胖也凑上前敲门,向里喊,“许小航!你在不在?”
弱弱的应声从屋里传来。
稍后,虚掩的房门吱呀一声拉开。
原本苍白的脸上现在愈发没有一丝血色一般,眼框也凹陷了许多,只是那黑黑的眼睛,依旧象在微微闪亮,站在门前的,正是许久未曾见到的许小航。
一支手抓着刚拉开的房门,许小航讶然了片刻,随即惊喜地喊道:“张大哥,张盛!是你们啊!”
走进屋里,浓浓的药味从里屋传来。环顾屋四周,摆设依然陈旧。张小石放下手中的苹果,转过身来,见张小胖仍旧拉着许小航说个不停,许小航说得很少,只是任由张小胖握住自己的手,嘴轻张着,挂着一丝笑意。这时他见张小石回过头来,才道:“谢谢你张大哥,你又来看我了!”
旁边的江虹和吴道有见到许小航憔悴的幼小面孔,都忍不住心生怜惜,默然无语。
张小石向许小航微微一笑,道:“好久没见你了,你现在还好吗?你爷爷呢,怎么没见?”
“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的。”许小航回答道:“爷爷出去收纸板去了。”说完,向屋有望了一下,回过头来道:“杯子拿去盛药了,对不起,不能给你们倒茶水了,你们请坐啊。”他这会说话的声音有些小,弱弱的。
张小石和江虹几人赶紧道没关系,随便在周围找了个地方坐下。
张小石向许小航道:“你刚才在忙吗?怎么一个人闷在屋里呢。”
许小航沉默了片刻,方道:“刚才我在里屋睡着。”
张小石正觉得有些奇怪,张小胖忽地道:“咦,小航,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张小石吃了一惊,赶紧站起身来走过去,抓起许小航的手一握,果然好烫,一惊下又摸了下他额头,不由得着急道:“小航,你在发着烧啊,怎么不讲啊!”
“没事的,没事的。”许小航侧过身,犹自坚持着道。
江虹走过来,探了一下许小航的额头不由得也皱眉对许小航道:“是在发烧,你还是上床上去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我没事,不用叫医生。”被张小石和江虹“押”上中间屋里床铺的许小航犹自说道,“真的,医生上午才来过,我才吃了药的。”
张小石和江虹对望一眼,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啊”地一声,在外间的吴道有忽地传来惊讶声,向里面喊道:“张大哥,你出来一下。”
张小石一惊,不知何事,向江虹道:“你帮我照看一下他。”握握许小航的手,走了出去。
吴道有一脸愕然地指着墙角的一个石盒,道:“张大哥,你看这是不昨晚那个东西?”
张小石朝那搁置在一角的石盒望去,也不禁轻呼出声,古朴青黝,上面隐约可见莫名的符咒和图腾,这盒子,不正是昨夜掀起那场腥风血雨的天机石吗?
门外传来三轮车停靠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出去拾纸板的许老头回来了。
许小航的卧室中,和张小胖一同坐在许小航床边的江虹接过许老头手中的药碗,道:“老人家,你先拿我端着冷一会儿,再喂给小肮吃吧。”
许老头见江虹接过药碗,看了下床上的许小航,方转过头来说道:“那盒子是我今早凌晨天没亮时,在城东去拾纸板时拣到的,当时它掉在路旁的一个下水道里,掉的地方还算干敞,没有弄脏。我看外观还不错,就拣回来给小航玩的。小航一早又不好,我去请了医生来给他抓了药,没空仔细看,就随手丢在墙角了。”
张小石和吴道有对望了一眼,心下均想,谁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竟落进下水道里,幸好凑巧被许老头拾得。
张小石问道:“许大叔,这件事还有别的人知道吗?”
许老头想了想,道:“就只城东收废品的王老二知道,我没告诉别人,”接着道:“如果要你们就拿去吧,放在这里也没用。”
张小石点头道:“谢谢许大叔了,这个盒子装的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我和几个朋友今天也一直在找它。”
许老头点点头,转身接过江虹手中的药碗,不再关心墙角的天机石盒。
许小航咳嗽了几下,差点把药吐了出来。旁边的江虹赶紧接过许老头手中的药碗,道:“大叔,我来喂小航喝吧。”
许老头叹了口气,望望床上许小航日益瘦削的面颊,摇摇头,转过来黯然无语。
张小石蓦地在心中一动,想起了雅丽丝和小青来,道:“大叔,我今天回禅音寺后,就去请教两位朋友,也许他们会对小航的病情有帮助!”
许老头听了神色一振,瞬间又黯淡下来,点点头道:“好吧,那你先去问问看。不过,……”转过头看了一下许小航,又没说话了。
一边正被江虹扶起来喝药的许小航听到张小石的话停了下来,道:“张大哥,不用麻烦的,医院里的医生们都说了这病不会好的。爷爷已经为我花了很多钱,不要再浪费了。”
许老头听到许小航的话没作声,只是将手轻轻地放在许小航肩上。
一边的张小胖开口说道:“小航,不要灰心啊,我们都还等着你去一起上课了!”
江虹放下手中的药碗,也道:“我有个同学是国外学医留学回来的,我明天帮小航问问,还有,钱的事大叔不要太在意,我们都会帮着想办法的。”
张小石这时想起雅丽丝神奇的白巫术,心中隐隐燃起希望,向许小航道:“小航,好好坚持,你不是说过想去看市庆的焰火表演吗?大哥会来接你一起去!”
许小航眼里隐隐闪现微光,但随即一阵咳嗽又向他袭来。
这时外面日已西斜,屋内虽开了灯,光线仍旧昏暗,张小石几人见天色已晚,于是起身向许小航祖孙俩告辞出门。
吴道有抱着手中的天机石,道:“我们这会儿直接上禅音寺?”
张小石想起唐龙的师哥临死前曾叫唐龙把天机石带到禅音寺,点了下头道:“我们回去吧,唐龙他们也该回寺了。”
西斜的日影中,几人走出偏街,向对面的禅音寺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