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门跑不了多远,便看见前面的道上两端车辆开始拥塞,来往车辆都行进迟滞,快到转弯处,老远便看见街上围了不少人,围堵在路中,来往的车辆只得走走停停地从看热闹的人围中穿越挤出。
“你看!”吴道有惊呼道。
前面人车拥挤处,一个人正悬挂在路中凭空晃荡,他身上密密裹缠着绿色的枝藤样物,茎蔓一样的枝藤密密匝匝地从路边的花坛攀援上电杆,快到顶后又顺着路灯臂伸向街中,最终垂落下来的几束藤萝竟把那人网罗在半空中,随风摇曳,下边的马路停着几步小车,还有几个人围着他下面转,四周车辆有的停了看热闹,有的却急着要走嘟嘟直按喇叭。这景象又诡异又叫人纳闷,那半空中网在绿叶里还在叫喊的人又让人感觉多了些滑稽感。
“天,有这样荡秋千的吗?”两人赶近看清了些后,吴道有抬着头啧啧连声。
张小石猜这事八九是那个叫小青的淘气精灵干的,当下扭过头四处寻找。才扫两眼,就在路边高坎上一棵树下看见了她,她正朝满脸笑意地朝着张小石打手势。
张小石赶紧拉了下吴道有,往她那边跑过去。
“呵,你们怎么才来呀!”小青看了下爬上来的张小石与吴道有说了句。
张小石朝下面路上围观的人看了下,低声问道:“那人是不是你吊去的?”
“是呀。”小青倒回答得爽快,她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你们看好玩吗?”
她眼神投向吴道有,吴道有不禁心下打鼓,暗道她要是看我不顺眼,也把自己捆成这么个粽子样吊在半空中那就完了。
张小石见她清灵可爱的脸上毫不在意的样子,小心问道:“是不是他那里得罪你了?这样吊着很危险了!”
小青哼了一声,道:“他要惹了我才不会让他这么轻松了!”随后指向路中道:“我刚才走过这里时,那个年青人蹬着辆拉了许多桶的轮车过街,东边迎面奔来的那辆白色小车挂上了,本来没什么的,小车里张个头出来破口就骂,那差点摔倒的年青人争论了两句,结果从车里跳出来几个人就拉住他一顿打,我见他们打得太过份了,就把那个倚在车门边出面指使的看样象个领头的家伙吊上半空,让他们罢战,好握手言和嘛!”说罢嘻嘻而笑。
张小石和吴道有见她一副瞧得兴致勃勃的样子,对她此举目的均不相信如她所言,不过好歹听说她并不是没事找事捉弄人,心下还是松了口气,要不然还真不知该怎么和这“本领高强”的不懂事精灵理论。
这时张小石和吴道有才仔细向场中观察形势,才看见场中果然是一辆送水的三轮车侧翻在地,水桶滚落遍地都是,一个脸上有血污的年青人被两个人揪住站在一旁,挨着三轮车停着两辆桥车,后一辆桥车门前居然有个高鼻深目的外国女子站在车门前默然观望。还有两个身着西装的年青人仰着头与悬吊的人隔空喊话。
张小石的忽地一怔,道:“他怎么也在这里?”,旁边的吴道有问道:“张大哥,谁呀?”张小石默然片刻,道:“市纪委书记,江剑。”
场中一个穿白补衣的中年人正低头向被拉住的送水青年问询什么,这时好象问明白了事情经过,转身向拉着他两手的两个年青人说着什么,那两个年青人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放开了手,随即一个跑过去向着被吊着的那人大声喊话:“齐干事,江书记让我们放了那个送水的!”
“什么?”半空中的那人似乎极为恼怒道:“干嘛听他的?待会我下来找谁算账?”
江剑皱了皱眉头,走近被吊着的那人,仰头道:“齐干事,刚才的事这位送水的小兄弟也没多大错,既然他也挨了打,这会还是让他去医院吧。我已经打电话叫了消防队来救你下来。”
“不行!”被吊在半空的听口音是个年轻人,在打着旋的藤网里喊道:“不能放那小子走了!”
树下的两人年青人听了,意欲朝那送水青年走过去。
江剑面色一沉,沉哼一声,道:“你们是不是想进派出所关几天才满意?你们打了别人,别人都不追究你们,不和你们计较,你们还想做什么?是不是待会警察来了你们才听?”
那两个年青人似乎认得江剑,不敢再动手。
送水青年这时似乎知道面前这伙人不好惹,忍着气走到一边收拾倒地的车辆和滚落的水桶。
那吊在半空的人犹自不甘,朝下面喊道:“江剑,你别以为你了不起!你事事都和我们父子俩作对,你等着瞧!”
江剑摇摇头,似乎不屑与他理论,这时一个年轻姑娘从一侧走近江剑,道:“爸,和这种人说什么,交给警察处理得了,我们走吧。”
张小石不禁咦了一声,“她也在啊。”原来走出来的那姑娘是江虹,先前她背对张小石他们,竟没看见。
张小石见她在,不禁想起那个奇异的异国女子雅丽丝,不知道她也在没有?眼光朝人群中搜寻了一圈,却没发现她的影子。
四周看热闹的人尤自对先前突然发生的事相互议论不停,这时见那被吊在半空的人如此地步,仍然装腔作势,不禁开始有些哄笑起来。场中站在后一辆轿车门前的外国女人皱了下眉,弯腰向摇了一截下来的车窗里说了几句。
小青朝场中的江虹打量了下道:“那位姐姐长得真好看啊!”,这时场中被吊的那齐干事似乎在众目睽睽下被讥笑恼羞,胡乱咒骂起来,小青哼了一下,也没见她动什么,张小石和吴道有二人听得周围人群惊呼声起,原来这时吊人的藤萝竟似乎不堪重负,散了一些过开,被吊的那人一升一降,似乎随时会掉下来,他离地有几米高,这时看来触目惊心,被吊的人心里一胆寒,连声惊叫,却顾不得再开口骂人了。
就在此时,一阵凉风倏然吹来,明明是朗朗晴空,天色却似乎在刹那间暗了下来,张小石和吴道有觉得身上一阵凉意透过,忍不住竟打了个冷噤。周围围观的人也同时感觉异样,场中竟不约而同的沉静了半刻。
心下正在奇怪,怎么这盛夏天会如此,耳边听得小青一声惊咦,轻呼道:“你们看!”张小石和吴道有顺着她的目光朝天上望去,只见先都还阳光耀眼的晴空,不知何时竟有一卷暗暗的云层浮在上空,云层并不很厚,透过云雾隐约仍可觑见背后的天色,但这云层颜色沉暗,云层里暗黑的雾气翻涌,诡谲卷动,一时间竟使这七月的盛夏晴空透出了一股森冷寒意。
再朝小青望去,小青面上露出一股少见的凝重神色,凝视着头顶翻滚的黑云,口中轻念道:“好强的魔息!怎么会?三界不是早隔绝了吗?怎么会人界出现这么强的魔息?”
张小石和吴道有心中隐约感觉不是好事,问道:“你说什么?什么魔息。”
小青似乎又发现了什么,面色猛地一沉,道:“你们看东天边!”
张小石和吴道有忙向东边天空望去,恍眼尚不觉有异,仔细一看,东边天际似乎布满了一圈暗暗的云层,而在他们注视的当口,似乎有四五股凝结的暗黑雾气从东边天际向头顶的天空滚滚掠来。
“不好!”小青忽地低喝一声,“他们竟敢在白天破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