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的小吃摊已搭好阳棚,里面也坐了不少人在吃喝。
张小石目光落往右面一张桌上,这张桌坐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穿件白衬衫,戴个眼镜,一脸秀气样子。女的也很乖巧,着一件裙子,两人正在轻声说笑。
两人的说笑声突地停下,面现不愉之色,那穿白衬衫的男子扭过头,朝左边的一张桌上望去。
原来那桌了也坐了一桌年轻人,吃得酒酣耳热,竟大声说起黄色笑话来,一桌人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一个黑壮青年见戴眼镜的男子在朝这边望,不但没收敛,反而低声说了几句,一桌人哄然大笑,纷纷扭头朝右面桌上的一男一女望来,俱是一脸猥琐神态,显示刚才那黑壮青年讲的不是什么好话。
戴眼镜的男子怒形于色,似乎想要开口理论,他旁边那年轻女子拉了他两下袖子,让他算了。戴眼镜的男子见对面桌上人多事众,心下也有些怕事,忍了下来,转过头去。
谁知左面桌上那些人见他软弱模样,越发变本加厉起来,眼光不住往他身边的女子身上扫去,不住哄然大笑,眼神和神态也越来越猥亵。
右面桌上的一男一女似乎气愤异常,但见左面桌上的那堆年青人都不似什么善男善女样子,不愿招惹,两人埋头闷声吃了一会,面色都是越来越难看。
“嘿嘿,也许有好戏看了。”黑衣老头笑吟吟地望着外面一幕道。
张小石心里也为右面桌上那一男一女抱不平,但望见右面桌上那堆人不少是社会上的混混模样,如果双方争执起来,那一男一女定是吃亏无疑。也感到这一男一女还是忍点气,早点离开为好。
在左面那桌人的哄笑声中,那一男一女终究坐不住了。草草地吃了点站起身来准备结帐离开。
正在两人准备踏出小吃摊的时候,左面那桌上的黑壮男子忽地大声说了一句嘲笑话,一桌人再次放肆地大声笑起。
那戴眼镜的男子再也忍不住,挣脱身边女子的手,转过身呼地一下冲上前去。
“好戏上场了。”
扭头见黑衣老头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看得张小石生气,心下同情那一男一女,急忙又朝场中望去。
转眼间,那上前理论的戴眼镜男子与那桌人已经发生争执,话没说两句,那黑壮男子便骂骂咧咧地上前揪住他扭打起来。小吃棚里立马乱作一团,小吃摊的老板娘急急忙忙也上前来招呼。
那桌人以众欺寡,扭打间,几人已经冲上前把戴眼镜的男子压翻在地,不住边打边骂。那穿裙装的女子又怕又急,在一旁拉扯不住,急得哭喊起来。
张小石看得心头火冒,站起身来,正想出去,旁边的黑衣老头伸手拦住,嘿然道:“慌什么?你出去能打得了几个?”
张小石瞪了他一眼,道:“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去?拦我干嘛?”
黑衣老头望了张小石一眼,道:“别人打架关我什么事?不过,既然是你要管,我也给你个面子出次手吧。”
张小石忽地想起他昨天的行为,不由得一惊道:“你想做什么?可不要乱来。”
黑衣老头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正在这时,外面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原来这时路边走过来两个巡警,其中一个见得小吃棚里打架,忙抢上前招呼。
挤做一堆打架的人才散开,那穿裙装的女子哭着跑上前把那戴眼镜的男子扶起,这男子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嘴唇破开,眼镜也不知去向。
“警察同志,这些人殴打我男朋友,你一定不要放过他们啊!”那裙装女子边哭边道。
警察正在说话,后面一个巡警也走了进来,眼光朝小吃棚里一扫,道:“哪些人又在打架了?”
站在人堆里的黑壮男子面带笑容地挤了过来,道:“小龙哥,怎么今天是你值班哪?没什么大事,刚才这个小兄弟走路时碰到了我,我说了他两句,他竟动手打人,我几个朋友看不过,顺便劝了一下架。”
“胡说!”那裙装女子急道:“明明是你们先动手打人的!”,她扶住的那男子这时被打得够呛,浑身哆嗦,气得连话也说不出。
后面进来的那名巡警朝身边的另一名巡警打了个眼色,道:“到底是谁先动手?老板娘,你是中间人,你说吧。”
老板娘略有些犹豫,刚要开口,那名黑壮男子冷笑一声,道:“你们开店做生意的,说话可要负责啊,是什么说什么,可不要随便乱说。”
那老板娘心下一惊,诺诺道:“刚才我在炒菜,没注意。”
张小石本来见警察来到,已坐回座上,这时见外面情形,不禁叹息一声,心知那被打的男子这次被白打了。
果然,在那巡警的明显坦护下,那黑壮男子满脸假笑地向被打的年青男子道了个歉,这事便算了结。
一男一女虽然满心怨愤,但也明白情势,况且见这些人明显是社会上混的,真要纠缠下去或许会招来更大祸事,无奈下只得满怀不平而去。
左面那桌人若无其事,又开始喝酒寻欢起来,两名巡警与那名黑壮男子聊了两句,也离开走去。
“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吧?你说被打的那年青人会想些什么?”黑衣老头收回目光,问张小石道。
“还能想什么?明显的就是警察偏坦混混,除了愤怒无助外,还能想什么?”张小石摇头道。
“他难道不想报仇?”
“当然会想。如果是我,也会想把那桌人打个痛快。刚才那年青男子在女友面前被打,在警察面前受冤枉,他心里想要拿刀砍人也正常。”张小石答道。
“那你说这个被打的人,按法理来说,他只能够找证据,寄望于法律能还他公道,但连那小吃摊的老板娘都不敢作证,他一个瘦弱男子,面对社会上这些无赖混混也招惹不起,这种情况下,所谓的公理正义还有什么用?”
张小石闻言一呆,不禁无言。
“如果被打的这男子有刀在手,也许刚才被打时他已挥出。又如果他能结识一个黑社会的老大,他肯定会血债血偿。你能说他错吗?”黑衣老头继续道。
张小石默默无语,心中想道,黑衣老头虽然说得偏激,但换了自己被年被冤枉,有同样的念头也是正常。
“他的这些念头同样凶残,同样狠毒,这不也可以算作是魔念吗?既然你认可这种念头,那魔念有什么不可以认可的。”黑衣老头的目光向张小石逼视道。
张小石见他转了一圈后又转到这上面来,叹道:“你说是魔念便是魔念吧,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又有什么用?”
“不然。”黑衣老头眼中目光闪闪,道:“你难道想做一个受了欺辱受了冤屈同样只是忍气吞声的人么?所谓的公理正义不能帮你时,你难道就不能靠自己的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
张小石听了心里一震,白天的事涌上心头,是啊,当这些所谓的公理正义面对邪恶不公无能为力时,自己为什么不能去抗争去改变呢?
“我先前给你提的建议,你现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么?如果你帮了我,我一定会让你获得你做梦也不到的能力!”黑衣老头说完,望着张小石不再出声。
良久后,张小石方开口道:“你要我怎样帮你?我又怎样才能相信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