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位里,和他能谈得来的,只有黄隐一个人,这家伙也经常是手不释卷,在黄隐的影响下,哈小全还读了美国的戴尔?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人性的优点”、拿破仑?希尔的“成功学”。两人在一起经常交流,谈天说地,纵横捭阖,指点江山。黄隐辞职后,两人见面机会少了,有时通过电话交流,一谈就是半小时,有时干脆通过互联网发邮件。
哈小全从搜狐网退出来,又进入自己的新浪网免费邮箱,这两天因为工作忙,一直没有打开邮箱,邮箱里有黄隐发来的两个邮件,哈小全看了一下,都是黄隐读书有感而发的心得。哈小全心想,这厮现在终日花天酒地,也非本意,无非是逢场作戏,全是为了生意,他内心中仍然守着自己的一片净土,仍然有自己的不懈追求。于是,他思索了一下,开始写起来,一个多小时后,他给黄隐发了这样一个邮件:
黄隐贤弟:
前书未致,后书未复,此皆兄志之不坚、疏懒成性也。近观弟之学猛进矣,此皆有恒也。学问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今兄望弟之项背,羞愧无颜,当奋起直追,望弟渐进,兄须猛进也。然弟若猛进,兄断勿掣肘,以求同进。此不合邓公“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之政策也。哈哈!
与弟坐而论道,不亦乐乎,且补益甚深。弟之思深而明,气势磅礴,为兄每每叹服。弟素有大志,胸藏锦绣,腹有良谋,又兼经世活学,弟于今已立矣。弟家学可谓不薄,高等学府出身,躬事名师,折服曾文正公,往来无白丁,志且弥坚,岂非大器成哉!然须待价而沽、伺机而动。曾文正公曰:以为事功之成否,天命居其七,人力居其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不可不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宜早知天命,择其善者而从之。
兄本愚钝(此非效曾氏之谦,此实言也。)虽家学尚厚,二十载读书,庞杂而无所从,虽有些许进益,然茅塞迟迟未开。始终随时俗沉浮,疏慢成性,无志常立志,用心常躁也,做事不能专一执着,随心所欲常逾矩,每每美其名曰:“顺乎自然”,似独得老庄之真谛也。勿笑,勿笑。
兄于今已觅症结所在,乃抛中学而就西学焉。西学虽善,然不改之则不能救吾中华,人性虽张断不为国民所容也。西方善裸,东方善裹,此国之习也,虽万代不可弃也。故吾辈须尽心竭力而补中学。
补中学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立德,立功,立言,窃以为当首推立德也。德之不立,何言立功立言者也。立功须依立德,然功之不立,何以立言?
立德者何也?高远之志也。德有大小,小德者,仁也,爱人也,传统之美德也。大德者,天下为公,以天下为己任。我辈性本善,然不可谓小德者立也,久为世俗濡染,又兼不就中学,积恶习颇多,是以先修小德以立身,洗心革面,止于至善。终当以立大德为重,万变不离其中,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立功者何也?德行也。修身齐家、锦绣胸怀、以待天时,身体力行以成事功,天命成则成矣,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当择其善者而从之。又须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此至境也。
立言者何也?功成则德布天下,声名远播,言可立也。人微则言轻,功德不立,何以立言?立言乃为教化世人,本不为张私名也。
曾氏乃臻此至境之楷模也。然其用力太过,早生华发,命促身亡,以致“出师未捷身死”之憾。功成名遂而不退,以招“天津教案”之祸,留恶名于后世。
毛氏独服曾文正公,然其功成不退,以致为害华夏十余载矣,不可不谓之一大憾事也。
蒋氏亦深服之,然其为人拘泥,尚虚表而无其实也,不重民心,逆天而行,不知天命,勉为其难,终其败也。
吾辈于此三人,纵万一不可及也,然其前车之鉴不可不察。
窃以为吾辈当以儒道互补为体,兼收西学为用,执两用中,不可偏废。亦不可,虽坐而论道,无人可及,随机应变,却百无一能也。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经世活学,当以临机应变为能事。
中西学浩如烟海,虽一生不可穷尽也。一曰不可一曝十寒,当徐图之,曰“恒”;二曰不可泥古不化,当择其善者而从之,曰“明”;三曰不可与经世相分也,当觅引路之明烛也,曰“立”;四曰学不为胜人,为胜己也,曰“刚”;五曰不可骄矜,不敢为天下先,当谦恭有礼,曰“柔”;六曰不可疏慢,当随心所欲不逾矩,曰“俭”。
兄好读书不求甚解 ,本泥古不化,如此胡乱道来,东摘西抄,尚花费时力,汗流浃背,勉凑此书,切勿见笑,聊以作答,以见兄之心意。渴盼赐教。
愚兄 小全书
某年某月某日
哈小全从电脑前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看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每次这个时候,他都要下三楼,到自己分管的科室转一转。他点上一只烟,出了办公室,就下了三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