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在家吃完饭,他躲在自己的屋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把自己埋在一团烟雾中。于若梦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是属于知书达礼的家庭。而自己的家庭非常普通,父母都是普通的退休工人,父亲每天晚上出去找人下棋,而母亲就叫几个邻居来打麻将,现在母亲的屋里就传出了哗啦哗啦的打麻将的声音,每天都玩到十二点多。于若梦能看得上这样的家庭吗?他掐灭了烟头,站到了大立柜的镜子前,一米八三,这是一个骄人的高度,但是这张脸怎么这么长?肤色怎么这样黑?亲戚们都说他随了父母的缺点,随了父亲的长脸,随了母亲的肤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厌恶地离开镜子,躺在了床上,他痛苦地摇了摇头,他害怕遭到像古英素那样的拒绝。不知为什么,于若梦那双妩媚的眼睛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的下身一下蠢蠢欲动起来,他浑身躁热,春潮澎湃,他情不自禁地掏出那个家伙,不停地抚弄起来,嘴里还一边轻轻地叫着,若梦,我一定要得到你,若梦,我一定要得到你……
等他平静下来时,他坐在了写字台前,拿出日记本和钢笔,在上面无所用心的写了一句话:心儿啊,为什么这么激动?他拿钢笔在日记本上点着,对啊,何不写首诗,试探一下她?他在日记本上飞快地写起来。马永刚在中学时就喜欢写诗,但没有像有些人那样到了对文学、诗歌酷爱的程度,因此,报考大学时,他非常地理性,他没有报考中文系,而是选择了比较热门的经济管理专业,他觉得学习经济管理才是将来的安身立命之本。学习经济管理,并没有影响他课余时间读诗写诗,他还参加了大学生们自己组织的文学社,和他们一块办诗刊,他还在正式报刊上发表过诗歌呢。
心儿啊,
为什么这么激动?
是什么
摧毁了你的平静?
你终日坐立不安,
那颗僵冷的心再也勒不住缰绳。
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我明知那是险境,
我会碰得头破血流!
然而难以忍受的苦痛,
也会点燃我周身的血液,
我将被焚烧得一干二净。
去吧,不要犹豫,
这是我最后的决定,
即使
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第二天上午,他从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留神观察着于若梦他们的办公室,发现只剩下于若梦一人时,他伺机迅速地溜了进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乱跳,脸上像冒火一般发热,汗水像小虫子一样在脸上爬着。于若梦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了,满头大汗的?”
“我,没怎么,我,昨晚上给你写了一首、一首诗,你看看。”他把一个信封放在了于若梦的桌子上,他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于若梦的办公室。
马永刚心不在焉、六神无主地度过了一个上午,中午买饭时,他看到了于若梦他们,他像做贼似的偷看了一眼于若梦,她像没事人似的和那些人有说有笑,马永刚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到底看懂了那首诗吗?他有些落落寡合,无法坦然地融进他们那个小集体中,因此,他买了饭,一个人回到办公室进餐,科里其他人都回家吃饭了。吃完饭,他没有到于若梦那里打牌。他拿了一张纸,他想,她肯定没看懂那首诗,我现在再写一首明白一点的,让她读懂我的心。
于是他奋笔疾书,又挥就一首:题目:飞蛾
这绿色的小生命,
舞动着它透明的薄翼,
扑向光明,扑向烈火,
没有丝毫的犹豫!
虽然顷刻间它化为了灰烬,
但它找到了自己壮烈的归宿。
让我做这飞蛾吧,
鼓起勇气,
扑向爱情的烈火,
哪怕被烧成灰烬,也在所不息。
他又伺机把这首诗送给了于若梦,并在诗的下面写了一句:请于今晚八点在河边公园长廊处见面,不见不散。
他在政府澡堂子洗了澡,有些匆忙地提前回了家,让母亲早早地做饭,吃完饭,他换了一件干净的烟色T恤和浅色裤子,拿了一个小包,里面装了一瓶花露水,为了驱蚊用的,还装了一包瓜籽,他知道于若梦平时爱吃瓜籽。七点多,天色有些暗了,他便骑上自行车奔了河边公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