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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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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厅。

于沐和双手倒背,两脚分开,不丁不八的站在大厅正中。在他对面十步之外,李苦儿正凝神张望。

“苦儿小子,注意了,接下来我要施展的便是大叔赖以成名的剑法。”话音未落,狭长的身形突然暴起,如一团飓风,猛地带起李苦儿的长衣下摆,但觉狂风扑面,双目不能直视。

“苍”的一声,青光湛湛的宝剑脱枷而出,直奔飘忽不定的身影而去。蓦地一直大手从幻影中伸出,牢牢的握住剑柄,顺势翻腕,斜斜斩下。只见一道青线急闪而逝,冷冽的劲风刮得李苦儿脸颊生疼,他不禁暗吸一口凉气,脑海中浮现当日剑斩捕快的情景,用的正是这一招!

再看场中,青光霍霍,在那动如脱兔般的身影周围形成了一层浓密的剑网,像是要撕碎一切进入其中的物体。一时间剑气纵横,让人望而却步。片刻之后,四周空气猛然一置,满厅的光芒突然消失,直叫人误以为黑夜降临。就在这时,一个光点由远而近,刹那间触及李苦儿眉心,却又戛然而止,如巍巍高山,气势森严!

李苦儿根本来不及反应,长剑已然及身,若不是于沐和力道刚好,怕是此时他已魂归天外了。短短数息功夫,他的身上尽已被冷汗浸湿,连呼吸都不正常了。

颤微微的望向神态如故的于沐和,他竭力控制自己心中的震撼,哑声问道:“于、于大叔,这、这剑法叫什么?”

“呵呵,莫急,你先静静心,调息一下气息。”于沐和不慌不忙,随手把宝剑收回剑鞘,面带笑意的看着李苦儿。直到他已经渐渐恢复过来,方自笑道:“我这套剑法并没有什么名头,乃是当年在一古书上看到的。据书上描述,这剑法成型于战争之中,无招无式,只以快、准、狠为基础,每剑必出全力,力求一击必杀!”

“一击必杀……”李苦儿又被小小震撼了一下,这是什么样的剑法,连招式也没有,只求杀死对方而不择手段,这真的能做到么?在他兀自捉摸不定之时,又听于沐和道:“按我这些年的感悟,若说它是套剑法,还不如说它是一套刺杀技。它既然生于战场之上,当以杀敌保命为主,是故每一个技巧都需要做到招由心生,意在脑先,意到剑到。”

他随着讲述,以手代剑连番比划,生动形象的把言中之意传达给李苦儿。

待说道“意到剑到”之时,他停了一停,才复又说道:“这剑法本是用作战场杀敌之用,施展之时需要杀气盎然。但是我等大丈夫,虽身在草莽,又岂能草菅人命,杀人于不管不顾?因此由我来施展,或许快、准都已绰绰有余,那狠之一字却总是缺缺,是以到如今还未能达成。”他言语中稍带一些遗憾,可眼中的坚定依旧。

李苦儿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叔为人豪气干云,性格与剑法不符,因此虽然以此剑法独步江湖,少有敌手,却时至今日,也没有窥至宗师境界。正所谓一饮一酌,早已天定,此事也是如此。

感慨少时,于沐和从遗憾中脱离出来,朝李苦儿一笑略带歉意道:“你于大叔没有,到现在也没有窥破这剑法最后的界限,今日传于你,还希望以后你能加以光大,但千万不要仗此滥杀,否则大叔比不饶你!”

李苦儿神情肃穆,正言道:“大叔你放心,即便练不成剑法,苦儿也不会滥杀无辜的。”

“好!”于沐和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大叔最喜欢你的就是这纯朴、正义的性格。好了,不费话了,接下来便教你这套剑法。”

……

“所谓的剑法,其最基本的无不是刺、劈、点、撩、挂、崩、扫、斩、挑、缴这十种技法,再由这些技法相互组合,从而形成剑招。”

“我的这套剑法简单得很,没有剑招,只有刺、劈、斩、扫、撩五种技法,有攻无守,讲求勇往直前,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你不要误会,这剑法并不是有死无生,只因它追求的是快!准!狠!,力求一招杀敌,因此不需守势。”

“剑法之中若是有了守招,必会破了整体的气势,反而适得其反。”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比对方快!在对方未杀死你之前,你先杀了他!”

……

挥剑,收剑。再挥剑,再收剑。再挥,再收……

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李苦儿重复着一个动作,他的额头已经有了汗渍,他衣服已经湿透,他的项劲青筋已现。可是,他的手依旧坚定,他的动作仍然有力。

于沐和在一旁看得频频点头,在今天之前,他从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像眼前的少年这般,拥有如此强大的控制力。丝毫不差的姿势,始终如一的出手,完美的节奏掌控。一个剑手需要的一切他都已经具备,所欠缺的不过是速度,感应。出手速度需要长时间的锻炼,而感应更是要在一次又一次的动作中体会的。所以说到底,他现在所缺的只是练习,当他能够把灵魂和手中的剑联系起来时,剑法有成便指日可待了。

时间过得飞快,在单调简单的练习中,太阳已经向西偏过去了。直到丫鬟唤二人回后寨吃饭,五种技法李苦儿才堪堪体会了一遍。自从当年龙血入体之后,他终于再一次品尝到了累的感觉。对于第一天的表现,于沐和显得格外满意,由始至终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在他的眼里,少年就像是一块璞玉,只要经过精心的雕琢,有朝一日自会展现辉煌。

回到住处,洗了澡,换完衣服,李苦儿同于沐和一家一起吃晚饭。席上,于夫人笑问李苦儿日间都做了什么。李苦儿自是如实回答,却听得于夫人心疼不已,直骂丈夫狠心。当下不由分说,定了每日晌午之后不准练武的规定,改由自己教他读书认字。

于大寨主爱妻心切,不忍出口反对,虽是觉得如此有些耽误练武进程,但联想到李苦儿的变态体质,也就勉强答应了。

从此之后,李苦儿日日上午习武,下午学文,自此文武两项齐头并进。总的来说,这日子过的也甚是充实。然而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由于他修炼时日尚浅,于沐和怕他根基不稳,分心乱意,是故始终没有放他下山回去探望一下狗子爹妈。不得已,他只得求黑子时常抽空前去慰问一番,也算是多少弥补了一些思念之情。

如此这般,过了三年,李苦儿的学问已经颇为了得,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举手投注之间自有一分儒气。而武功上更是进步神速,远超众人想象,短短时日,他已识尽剑法诸多奥妙,配合步法,施展开来,声势已不再于沐和之下。如今欠缺的只是临敌经验罢了。

对李苦儿的惊艳表现,于沐和并不十分惊讶,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清楚,每当黑夜降临,总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挥汗如雨,辛苦练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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