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愣一会神,提起辰来,一溜烟向城门一侧飞奔而去,她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身形已化作一条细线,直奔到了宽有百丈的宽阔道路尽头,脚下却还不停,纵身一跃,跃过道路边宽愈二十丈的大河去,方将辰放了下来。
此时,数万大军已到了城下,城头万箭齐发,城下登时便有无数人马倒下。人仰马翻,尘土飞扬,喝骂声,叫喊声连成一片。
城头,一轮弓箭过后,停顿片刻,新一轮弓箭手便已换上,漫天的羽箭如暴雨一般洒下来,马嘶声,哭叫声再次响起,便有许多兵士受伤跌下马来,却被随后疾驰而来的高头大马踩踏而过——肚破肠流。
千军万马到了城下,有架云梯的,有向城头放箭的,有抬木桩撞城门的,竟是有条不紊。
城头,不时有人中箭跌落下来,摔的骨折筋断。
城头军官一声号令,命人去取菜油和火把,号令方施放下去,一箭正中面门,他一头便向城下栽去,落到一半时,头颅正撞在云梯上一敌兵头顶上,此下落之势何等迅猛,二人同时*迸裂,落到城下。
已有数百兵士提了菜油上了城头,将菜油尽数往云梯上倒,却也有不少倒在了兵士身上,火把没架子的向云梯上扔去,浇了油的木质云梯遇火便燃起熊熊大火来,不多时,已有几个云梯折断,落地摔死的、被云梯砸死的、被火烧伤的不计其数。
攻城的将领火速下令攻城,便有更多的兵士向着了火的云梯上冲,好不容易冲上城头的大多身上着火,他们多半已痛入肺腑,哪里还有打仗的力气,在城头哀声喊叫几声胡乱扑腾一阵便被城头兵士砍死。
不出片刻,残肢遍地,血染黄沙。
城头上,羽箭犹自汹涌而来。那攻城的将领眼见得伤亡惨重,叹息一声,下令鸣金收兵。
号角响起,尘土再次滚滚而起,攻城兵士上马的上马,跑步的跑步,向后便退,却见城门打开,喊声震天,千军万马已冲杀出来,铁骑过处,踩死踩伤无数攻城的残兵败将。
攻城一方边战便退,风城兵士追出数里便不再追赶,大胜收兵。
如此不足半个时辰,风城外竟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城外,风城兵将正自收罗战俘,收拾残局。
辰见了眼前残酷的景象,不禁毛骨悚然,他面色凝重,说道:“师叔,这一战,死者便有数千人,伤者更是数以万计,只为了争夺这存许的土地,却要流多少血?”
嫣然也看得目瞪口呆,长舒口气说道:“世人愚昧无知,莫说为了这点土地,便是为了一点权势便也不惜血流成河。辰,如今天下各城分立,天下大乱也是迟早的事。”
辰怏怏点头道:“贪欲难足,贪欲难足。”
此时,河对面有一群兵士抬了战死的兵将尸首来,“扑通通”全扔到河里去,河中水流湍急,尸骨落下,立时便被冲到下游,白净河水,霎时变做红色。清凉河水中便似夹了一股刺鼻腥味。
嫣然伸出纤纤玉手捂住口鼻,拉拉辰衣袖,说道:“我们走吧。”
辰也已看得作呕,转身随嫣然离开河岸数丈,沿河而下。
二人走出里许去,嫣然提起辰跃过河去,又到了大路之上,二人顺路而行,走了片刻,便见前方不远处一青袍男子正自空旷大路上行走,辰见了他背影颇感熟悉,不禁怒从心起,于是故意大声咳嗽一声。
那男子听到声音,回过身来,俊朗的脸上便露出几分笑意来,他冷冷说道:“潇湘子也将你放了吗?甚好!”
辰见了他分外眼红,双拳紧握,禁不住又是一声咳嗽,冷峻说道:“他知仁知义,知道我尚有大仇未报便放了我来报仇了。”
这男子正是轩,他冷笑道:“哼,潇湘子乃是个只知意气用事的莽夫,定是被你花言巧语骗过了,甚好,要我有机会亲手杀了你。”说着又看嫣然一眼,笑道:“哈哈,辰少侠果真风流,哈哈,如今全天下江湖中人都在四处捉拿你,想不到辰少侠竟然不想着逃命,还敢公然带上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佩服,佩服!”说着又打量嫣然几眼,心道:这般绝美姿色比起颖来竟也是不输分毫!
辰冷冷道:“辰光明正大,却不似你这般畏畏缩缩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说着,踏上前一步,挥掌要去打轩,但他此时太也虚弱,又连声咳嗽起来,掌上力气也微弱的很。嫣然轻扶住他,一股柔和之极的内力已输入他体内。
轩大笑道:“哈哈,到是惬意的很,辰,我今日便送你去见你师兄。”说罢,一个箭步窜到辰近前,右手狠狠一掌向辰脑门打下去。却见嫣然轻轻一抬手,他排山倒海的掌力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即便觉一阵强劲之极的冷风反扑而来,他竟似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推着连连退后几步。
轩大骇,右掌护胸,变色道:“你……你是何人?怎得有如此武功?”他左肩受伤,此时左手仍然不能活动。
嫣然冷冷看着轩,面如冷霜,说道:“你的武功是同谁学的?姬裂是你何人?”说着,已放开辰,向轩踏上一步。
轩见她冷若冰霜的表情,已然惧了三分,颤声道:“姬裂正是家师。”
嫣然听了,脸色更加难看,将手一扬,掌力送出,轩挥掌来迎,只震得口吐鲜血,蹲坐在地,他颤声说道:“你是何人?怎得说动手便动手?”说着又汩汩吐一大口黑血,脸色立时变得煞白。
嫣然冷冷道:“你对我师侄下杀手,我怎么能饶你?”
辰说道:“师叔,我师兄无锋便是死在他手上,你快杀了他为师兄报仇。”
嫣然冷笑道:“果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你竟同姬裂一般的狠毒。”说着将手一扬,又是一掌向轩打去,却见人影一晃,轩面前已站了一人,她一掌迎出,接了嫣然一掌,笑道:“多年不见,师妹竟还是这般美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