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快速出了城去,不出几日,已到了北方。
这日午后,辰已策马到了一人迹罕至的山脚下,辰将马停在原地,步行上山去了。
山既陡峭,路亦险峻,小路蜿蜒曲折,枯草枯藤缠绕来去,却也令人难以前行,到了此处,便是任你轻功再高也是全无用武之处。
辰找了根粗壮树枝,挑开挡路的杂草枯藤缓慢而行,如此折腾了一段时间,任他武功高强也是微感吃力,他不禁渐觉厌烦,而此时乌云遮日,此山左近树木也全是一般无二,他已然辨不清方向,不由心中焦急:也不知是不是此处?他虽是心急,却也全无办法,拿捏不定方向却又不能停在原地,此处荒芜之地全无人烟,又哪里有人相助?
辰于是硬着头皮继续艰难前行,长藤虽枯萎,但刺却依旧扎人,辰以树枝开路之时不留神手背手腕上被藤刺划出了不少血痕来,此时他衣衫较厚,腿上身上遮得严实,便是全无损伤。
又行了一段距离,辰已见到横档在眼前的大湖,此时虽是冬日,但湖中碧波荡漾,水却未结冰,正缓缓流淌着,辰眼前一阵清新,心里登时畅快许多,他喜形于色,不禁自语道:“原来我并未走错,正是此地。”他说完,便向湖边靠去。
世间之湖多数成于宽阔平坦之地,成于山间的便是世间少有的奇观,此山陡峭异常,但到了山腰却徒然多出一块平坦之地来,山上泉水汇集在此,竟成了一宽广大湖,辰识得此处,见了这大湖便知自己并未走错,于是豁然开朗。
此湖左端尽头处是一山崖,山石齐刷刷竖直而下,便如是刀削一般,山崖深不见底,百余丈高处已云雾缭绕看不到顶端,山石上常年往下流水,表面一层便被水罩住,山石表面溜滑的很,全无着力之处。
湖水向右端流去,尽头处往山底万丈深渊直泻而下,形成一万丈瀑布,水泻下去,只隐约听到流水之声,听不到一丝水落之声,此深渊之深不见底自此可见一斑。
辰须继续往山上而去,而湖左端尽头处山崖挡路,右端又被万丈深渊隔断,若要继续往山上去却只能渡过了湖去。
此湖宽愈六十丈,以辰武功自是不能一跃而过,而点水渡江之轻功自古真正能练得的却寥寥无几,而当今有如此轻功的更是屈指可数。
辰反复寻思,却想不到何良策,低头向湖中望去,但见寒冷湖水,只觉周身战栗,连寒毛都要竖了起来,正当此时,只见湖中一群铁针大小的黄色小鱼迅速游去了,辰心想:这山间湖水之中生不得大鱼,这般芝麻大小的小鱼却不知生了多少。
辰见这些鱼儿成群结队,不禁睹物生情:你们成群结队倒也无忧无虑,若颖儿在此就好了,她最爱瞧热闹,她见了这鬼斧神工的旷世奇观定然会开心的很,鱼儿尚且成群结队,我却人单影只,也不知还要过几日才能见到了她,不知她此时是否也在想着我?他想到此心中暖暖的,脑袋也昏昏沉沉,将眼前之事全抛了不再理会。
他出神之际,耳际竟传来“哗哗”溅水之声,他寻声望去,只见离自己不远处一只红毛狐狸正在湖中左方、右方、前方跳跃不定,那狐狸甚是灵巧,在水中跳跃前行,曦娑声中已向前去了几丈。
辰吃惊:这灵狐身子再轻巧也不可能在水中行走,这可蹊跷的紧,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神狐吗?
辰边想边仔细看那灵狐轻巧巧的跳跃而行,见它每次都或向左前方或向右前方跃出去约三尺,而下落时不待脚爪入水便将四只脚并拢在一起,尔后才又再次跃起,辰略微沉思,又仔细向水中望去,只见那灵狐过处隐隐有一圆盘大小的物事漂浮在那里,那物事颜色几近水色,若不仔细看必定分辨不出。
辰已略明原因,于是自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朝湖水中那物事上掷去,那石子落在那物事之上却不下沉,竟是被那物事托住了。
辰此时已深明就里:原来那灵狐是接着水中那圆盘状物的上浮之力在水中跳跃的,它每次都落脚到圆盘之上,尔后接着那物事的上浮之力重又跃起,这般看来便似在湖水之上跳跃一般。
辰悟出此道理,甚是受用,于是一跃而起,也正落在了水中那物事之上,那物事也不知如何被藏在离水面寸许的地方,它本就接近水色,藏在了水下便更不易被发现,那物事能承担的了那小小灵狐轻巧身体,却如何担得他如此庞大身躯?辰落在那物事上面便向下沉去,辰脚下有了借力之处,只借着那小小的上浮之力已然又跃起来了,他如此借力而行,身体飘逸,不多时已到了对岸。他上岸之时,那灵狐已然快速窜到山上去了。
辰到了对岸时鞋子却已湿透,脚上冷冷的他也全不理会,穿着湿漉漉的鞋子继续向山上行。他走了不足一刻,眼前已现出一条小径来,他此时脚下也已走得热了,顺着小径而行,小径东折西转,他耐心得走,走了约半个时辰,眼前赫然出现一座茅屋。辰大喜,朗声道:“师弟可还在吗?”
只听那茅屋之中传出“咦”的一声,声音过后,一个面貌俊朗,身着白褂青裤的年轻男子面色凝重自茅屋中走了出来,他见了辰后脸上凝重表情登时化为乌有,转而满脸喜色,笑道:“辰师兄,可想煞我了。”他说完便朝辰走去,辰也迎了上去,二人便抱在一起。
那年轻男子正是琅。
辰、无锋与琅三人自幼跟随师父,无锋与辰二人爱好习武,师父因材施教,便传授他们武功,十年苦练,二人比及师父虽然还是相去甚远却也颇有所成,琅甚爱医学之道,便一门心思的跟随师父研究医术,闲来无事才会跟无锋与辰讨教武功,几年下来,他武功虽不如何了得,但救人济世的本领却增长了不少。
琅身入江湖以后救治了不少江湖人物,更是将许多人在垂危之际救了回来,是以不足一年时间他已名满天下,而近来他隐居这无人之地,却不知愁坏了多少求医之人。
二人热情相拥了一会,琅问道:“那湖边小舟已被我毁掉了,师兄是如何识破我费尽心思布置的机关的?”
辰笑道:“师弟好高明的手段,若不是我正巧看到一只灵狐渡水,恐怕将脑袋想破了也发现不了这水中玄机。”
琅说:“呵呵,原来是它帮了你的忙,总算也为我做了一件好事。小灵,快快出来了。”
这时,一只红毛小狐狸便自茅屋旁枯草堆中窜了出来,竟似能听懂琅在叫它。
那小狐狸蹑足向辰走来,它先是小心试探着缓步前行,见辰并无敌意,便凑都辰脚边,左闻闻右闻闻,不时还摇动尾巴,样子甚是可爱。
辰笑道:“哈哈,师弟哪里识得了这小灵物。”他这一说话便惊动了那灵狐,它迅速窜回枯草丛中去了。
琅见状笑道:“呵呵,它胆小的很,被师兄威风吓到了,我入山采药时发现了它正萎靡趴在草丛之中,我看行状知道它是误食了毒草所致,便将它带了回来给他解了毒,待它康复之后便又将它放了回去。谁知这小狐狸竟通得人性,次日我出门之时发现它正蹲在门口,嘴里叼着一串干了的山果,竟是回来报恩来了。如此过了数日,它便日日来这茅屋门口,过了一阵,它竟在此茅屋旁自己搭了个窝住了下来,我独居此处得了这灵狐为伴倒也有趣的多了,我入山采药之时它便跟着我同去。”
辰道:“这灵狐倒真也通人性的很。”
琅见他脚上鞋子湿透,说道:“师兄,且到屋里坐坐,我给你找双鞋子换上了。”
二人到了茅屋中,里面一张自制木几,上面摆满了各种草药,一本医书犹自放在那里。辰换上琅找来的鞋子,说道:“我此番前来还要请师弟跟我走一趟,去救一人。”
琅说:“师兄要我去我自是要去,我现在的活儿也只好先停下了。”辰惊道:“这都近一年了,那丹药你还没有炼成吗?”
琅说道:“唉,只差一味药了,我仔细观察地形知道此山之中定有这宝贝药材,可惜我辛苦一年却每每无功而返。师兄是要我医治何人?也不知是何症状。”
辰说道:“她是齐城城主夫人,如今正卧床不起。”
他于是将城主夫人生病之事详细道来,琅听了,说道:“如此倒有几分像是失心疯的症状,待我去看看不迟,只是此时天色已晚,师兄先自此住上一日,我们明天动身如何?”
辰说道:“自当如此。”突然又想起一事,便说道:“我有一位朋友身患怪疾,这等奇事恐怕师弟也未必听说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