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那酒碗就要掉落在地面上,地面之上铺了坚硬的黑岩,这一来那瓷碗势必要摔个粉碎。
众人虽都是见多识广的江湖人物,但对这突如其来的小小变故却都是吃惊不小,甚至有人轻声惊呼出来,想来这酒碗之中定有文章,但谁也不知道原因何在。
蓦地,辰右脚轻抬,脚尖恰好点在碗底,那酒碗中满满的盛了酒,他脚尖在碗底轻点,那碗只微微晃动了一下便稳稳的停了下来,只有少许酒浆晃了出来。
辰待酒碗在脚尖上稳住便是脚尖往上使力,连碗带酒便是平平的飞了起来,直飞过辰的头顶,他脚上之力用的甚是巧妙,那碗就如平平的被吊起来一般,并没有一滴酒溢出。
待得那碗酒再次落下,辰已伸出右手食指点在那酒碗底部,他右手顺着酒碗下落之势缓缓下移,将一碗酒的下落之势尽数卸去后又慢慢将那碗酒托起,与下颌处相平。那碗酒便被他稳稳的托着,没有丝毫晃动。
众人齐声叫好,城主微笑着点头。
辰拖着酒碗,对那头发稀疏的老者笑道:“前辈这酒可当真热的很,如此寒冷天气,前辈如此厚赐,辰便挨着烫破了嘴巴肚腹也要尽数喝下了。”
原来辰接过酒碗便觉手上奇烫,吃惊之下便不假思索的放开酒碗,他反应神速,待见酒碗要落在地上,便用脚尖将酒碗接住,他心思敏捷,随即将酒碗踢起,此时拖着酒碗的乃是他食指的指甲,指甲不怕烫,他此时拖着便行若无事。但能用指甲稳稳的托着一碗酒却也不是易事。
那头发稀疏的老者呵呵笑道:“小娃娃,礼貌的很,我怎么能让你烫坏了肚腹心肠,你能接得这碗酒就已经厉害的紧了,这酒是你敬我的,当然是我来喝了,我手中这碗才是给你喝的。”他说完,轻伸左手,将辰指尖酒碗拿了去,而后将右手中那碗酒递给了辰。
辰心生感激,接过酒便一饮而尽,那老者将那碗滚烫的酒拿在手里,似是全感觉不到热,辰喝酒时他也已将一碗滚烫的酒喝下,竟如平常无异。
辰又是吃惊又是佩服。众人之中已有人看得明白,不禁骇然。 辰喝了第二碗,还未来得及言谢,那头发乌黑的老者便迎了上来,辰见他满脸皱纹,年纪之大恐怕比之前两位还要有过之,但他头发乌黑,内力之深厚自是不言而喻。却不知他又使出什么古怪的法门来。
辰见识了之前二人的手段,此时难免得有些心惊,但他生性坦荡,却全无畏惧,恭敬说道:“晚辈敬前辈一碗。”说完,双手捧起酒碗,等那老者倒酒。
那老者右手稳稳拿着自己那碗酒,左手提起酒坛,给辰倒满。倒酒时,竟有些许酒洒在辰手上。
那老者倒完酒,说道:“你既然要敬我酒,你自己便先干为敬吧。”
辰端起酒碗一口气喝了下去。那酒入口并无异常。
那老者待辰喝了,也一口气将自己的酒喝下,而后笑呵呵的说:“小子,你不怕我在酒里做了手脚吗?”
辰朗声说道:“暗做手脚,背后伤人之事只有小人做得,前辈怎会做这等事,喝一碗酒而已,我又怕了什么?”
他声音爽朗,那老者听了甚是欢喜:“小子,自此我们南江三友前辈便当你是朋友了,我们南江三友三位前辈对你这小兄弟可喜欢的很呢。”
他说完,拍拍辰的肩膀,辰是不拘小节之人,也不顾及他们年纪,笑道:“辰便交了你们三位朋友。”
那三人俱都甚是欢喜,各自回座去了。
辰方坐定,无锋便凑过来悄然道:“师弟,这南江三友各个身怀奇功,他们行事往往与常人不同,却也做了不少行侠仗义之事,他们平素里很少与人结交,今日你同他们称兄道弟,倒惹得我好生羡慕了。”
辰笑道:“日后我邀他们同到你帐中喝酒如何?”
无锋笑道:“甚好。”
初时,那鹤发童颜的老者给辰斟了一碗冰,雪离得近,看得仔细,便甚是担心。待辰不动声色的将那冰融化喝下后见爹爹也双目含笑,颇有赞许之意,她也便跟着是高兴。此后辰险些将碗摔在地上,她着实吃惊不小,忍不住轻呼一声。
颖同雪挨的近,看出了雪的关心神色,心下欢喜:雪妹妹可当真好的很。她想到这里便伸手拉了雪的手,低声说道:“不必担心,没事的。”
颖不懂武功,还以为是辰一个不小心没拿住酒碗,大不了换只碗就是了,她哪有雪看得明白。
雪被她一拉,却道是颖看出了自己心事,顿时很是不好意思,脸便红了起来,她怎知颖心地纯洁,见了她对辰关心只有欢喜的份,哪里如她所想的一样。
辰坐下以后,雪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她高兴之余便是心神激荡,端了碗酒便站起身来,对辰说道:“辰,你以后做了爹爹的近身侍卫保护爹爹安全,我代爹爹敬你一碗。”
辰站起身来,端起酒碗:“雪小姐要同我喝酒,我自然要喝的。”
二人中间只隔了颖,他猿臂轻伸便与雪的碗碰在一起,二人便干了一碗。雪虽生的千娇百嫩,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但大碗喝酒却如男儿般豪爽。席间便有一人说道:“雪小姐如此大气,真令男儿汗颜。”
雪笑笑:“雪不知礼节,让木大侠见笑了。”
说话的人正是木,他见雪生的如白雪般白看似又如白雪般娇嫩,但喝起酒来却丝毫不输与男子,便对她甚是赞许,听雪如此说,便道:“我可没有半分见笑之意。辰少侠,我也同你喝一碗吧。”
辰尚未坐稳,又站起来说道:“木大侠请了。”
木摆了个姿势道:“请!”做了个敬酒的动作,先自干了。
辰跟着喝了一碗。自此,辰已喝了九大碗,只见他肚腹微涨,脸上全不变色,竟没有半点酒意。
颖见雪妹妹同辰喝了一碗,便有些闷闷不乐,只恨自己不会喝酒,辰坐下身子,眼神便不自主的向颖飘去,他见颖低着头,看出她颇有不快之意,稍一转念已然猜到她心思,便小声说道:“一会你便说要跟我喝酒,我便说你不会喝酒,连你的也替你喝了如何?”
颖被他说中心事,又惊有喜:“你都喝了这么多,还是不要喝了吧。”
辰听了颖关心言语,心下大快,此时就是要他再喝一百大碗他也要一口气喝了下去,便喜道:“我就是再喝他八十大碗也不会醉,你如此关心我,我便更加不会醉了。”
颖虽然关心他,但她女孩子羞赧心思,却不想让辰得知她的关心,免得惹人笑话,辰此时说话声音虽小,但颖心虚之下,这话她听来便如当众取笑她一般,脸登时红的如莲花,微怒道:“谁来关心你啦。”
说完端起酒碗说道:“辰,我也替爹爹敬你一杯。”
辰站起身,道:“颖姑娘不会喝酒,你要同我喝酒,我便替你的一并喝了。”说完,伸手去取颖的酒碗,却见颖端起酒碗,咕咚咚喝了起来,众人中登时便有人“咦”了一声,辰愣了一下,也端起酒碗将一碗酒倒了下去,这碗酒辰喝起来却没有一点滋味,只感觉到凉意。颖喝完要坐下,刚一弯腰便大咳了几下,雪忙扶她坐下,她咳了一会也便好了。辰关切的看着她,心里忐忑不安,大感后悔:早知如此,我却为何要出这等主意,我替她喝了就是,怎能让她这般为难。
颖本不会喝酒,但她见雪妹妹都跟辰喝了,辰又说替自己喝,但她虽心思纯洁,却也是要强之人,待辰说破她对辰的关心便更不愿让辰来代替,于是强挨着将一碗酒尽数灌了下去,只觉那酒入口辛辣难当,灌入肚腹便如火烧一般。她弯腰下坐之时,又有一股酒味呛了上来,忍不住咳出声来。辰心里又疼又悔,一番心思全部放到颖身上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