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说到伤心处,眼泪又扑簌直下,哭啼说道:“我娘生前常对我说,人生多苦难,要我无论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忍耐,苦难终究会过去的。我那时从未经历过波折,并未在意,反倒觉得娘多事,后来娘被打死,我被卖入青楼后才明白她的话。之后我日夜默默不语,只与瑶琴为伴,一天一天的忍耐着,终于挨到今日。”
辰喃喃道:“人生多苦难,苦难终究会过去的。”
柳青继续说道:“辰公子,你将这玉坠戴上了,但愿他能保你平安,将你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看我。”
辰见她双目盈盈,温柔的看着自己,不忍违逆她好意,于是拿起玉坠来,将红绳套入脖中,结结实实的系上了,说道:“柳青姑娘,我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见你的。”
柳青笑道:“公子答应了我的事可莫要言而无信。”
辰笑道:“自然不会。”心里却一阵酸楚:辰恐怕真的要言而无信了。
辰又安慰柳青几句,待柳青心情平复了便将她送出门去,自己又回到床榻上打坐行功,不觉间,到得三更时分,方躺下入睡。
次日,辰起了床,便去向鳯辞别,鳯又挽留几句,知道挽留不住,便同柳青和小桃一同去送他,一路上,柳青一声不吭,却不时偷眼看辰,直送到了山下,辰说道:“鳯姐姐、柳青姑娘、小桃,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们回山去吧。”
鳯叹口气道:“辰,人心险恶,你要多加堤防。”
辰笑道:“鳯姐姐放心便是了,柳青姑娘还要多多劳烦姐姐。”
鳯说道:“你既然这般舍不得她,留下来多陪她几日便是了。”
柳青羞涩道:“师父。”
鳯假装不知她羞赧心思,笑道:“好徒儿,叫师父做甚?”
柳青低下头去,不再言语,辰说道:“告辞了。”说罢,转身便走,柳青见他转身离去,抬起头来,高声说道:“公子保重。”
辰回头笑道:“姑娘保重。”说罢,再也不回头,大踏步而去,他既已决定离去,便毫不犹豫。
他沿山下蜿蜒小路原路返回,走不多时道路已宽广了许多,蓦地酒香传来,他于酒味甚是敏感,心中一喜,见路边一小屋外一黄布幌子正随风飘荡,幌子上一个大大的“酒”字甚是耀眼。
辰大步向小屋中走去,边走边想:我来时只顾同柳青姑娘说话,竟未注意到这么一个好地方。想着,已到了屋外,高声叫道:“有人吗?”
话音刚落,一佝偻老翁已自房中走出来,他见了辰,喜道:“客官是要喝酒吗?里面请。”说着便引着辰往屋里走。屋中地方不大,只放了三张方桌和几张小凳。辰找张凳子坐下,说道:“老人家,这里人烟稀少,你怎得在这里卖起酒来了?”
那老翁说道:“我都这般年纪了,也不图赚多少银两,偶尔有客官路过时便卖点酒赚点酒钱,够我吃口饭的就行了。”
辰说道:“原来如此,你给我上十斤酒来,我多给你些银两。”
那老翁说道:“我这便去给你打来。”说罢,便向屋外走。
辰说道:“慢着。”
那老翁吃惊道:“怎么?”
辰疑道:“你这屋子中只有三张桌子,却没有床榻,你却住在哪里了?”
那老翁笑道:“哦,我家离得这里不远,只白日里来这里卖酒,晚上便回家去住。”说着,已走了出去,须臾,已提了一大坛酒来,放到桌上。
辰提起酒坛来,倒满一碗,凑到鼻前一闻,说道:“老人家,你这里竟然有这等上等的好酒。”说着,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辰又喝了几碗,越喝越是高兴,不时称赞:好酒,好酒。他越喝越是尽兴,不觉间一连喝十几大碗,眼见得一大坛已喝下去一大半,方要再要一坛,找那老翁时,已不知去了哪里,于是叫道:“老人家,再给我上十斤来。”话音落下,却并无回音,他方要再喊,冷不丁看到眼前偌大一个酒坛心中一凉:不好,怎得方才那孱弱老翁提这么一大坛酒便是无事一般?他想到此,起身便要向外走,却突觉脚下一虚,身子竟向下坠去,他所站之处竟突地塌下去,他临危不乱,右脚尖在左脚脚背上轻轻一点,已接力向上跃起,他撞开房顶,却觉头顶处一软,竟是当空一张巨网罩了下来,他伸手抓住巨网,用力撕扯,以他之神力却是扯不断,此时,他身子便又落入屋中,向屋内陷阱中跌下去了,他方落入陷阱中,便闻一阵奇臭,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时近正午,颖小心翼翼的将精心熬制好的鸡汤端到母亲面前,说道:“娘,女儿亲自为你熬得,你趁热喝了吧。”说着,已将瓷碗放到大理石桌上。
姬裂笑道:“颖,娘的伤早已康复了,你不必为娘担心了,娘要喝鸡汤,通知厨子做来便是了。”
颖说道:“娘,这是女儿心意,你快喝了吧。”
姬裂笑道:“好,既然是女儿心意我怎么能不喝了。”说着,已将碗端了起来,只喝了几口,便问道:“颖儿,你去看轩了吗?他好些了吗?”
颖说道:“我去了,他已好的差不多了,还教我练剑了呢。娘,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也未见你显露过武功?你也不教教我,却偷偷教了轩这么一个徒儿。”
姬裂叹道:“女孩子家学武功未必是好事,娘生怕你得知了我会武功便整日的缠着我教你才隐瞒到现在的。”
颖说道:“爹爹他也不知道吗?”
姬裂变色道:“他都死了这么久了,你提他做什么?”
颖双目含泪道:“爹爹他被人害死,雪妹妹又生死不明,婶婶她都瘦的不成样子了。”
姬裂说道:“你何时去过婶婶家了?”
颖说道:“我上午去看婶婶了,她真可怜,整日的以泪洗面,她家那老妪也不明不白的死了,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姬裂惊道:“那老妪是何时死的,我怎的不知道?”
颖说道:“昨天死的,婶婶说她死时脸上全都变成了紫色,也不知是什么怪病。”
姬裂变色道:“啊,怎么会这般?怎么会这般?”
颖说道:“娘,怎么了?”
姬裂尚未回答,一名传令官已急匆匆进屋子,跪倒在地,说道:“城主,宣城窦胜引三万人马到了城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