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抬着辰出了院子,又向北走了不远,但见一宽广院落,院外,数十名手举长矛的官兵威风凛凛。两人同一名头领说了几句,有人将大门打开,那头领差了名兵士引着二人进了院子。
往院中走了片刻,二人抬着辰进了一黑暗地下室之中,再向里走了十余丈方见到微弱的火光,那火把烧的不旺,忽明忽暗,像是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那二人又向里走了五六丈,将辰往阴暗潮湿的小屋中一扔,对小屋门口那看守监狱之人说道:“鲁老六,这人是城主的重犯,你将他看好了。”说着转身便往外走。
鲁老六应诺一声,进了小屋中,将辰双手双脚用铁链结结实实锁在监狱门的铁柱上,重重将门关上,那门是用一条一条的铁柱制成,铁柱间尚有能容得一只手臂出入的空隙,鲁老六出了门去,蹲坐在门外小凳上,仔细端详辰片刻,见他浓眉大眼,一脸凌然正气叹口气道:“哎,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不好,却怎么得罪了城主?”
辰说道:“福昌要我归顺于他,我看不惯他的暴虐作为便将他痛骂了一通。”
鲁老六叹息道:“哎,你不愿帮他做事,却也大可以暂时答应了他,以后再偷偷逃走便是了,又何苦闹到这等地步,哎,你这一闹却是麻烦大了。”
辰说道:“倒也无妨。”心道:等我力气恢复了,想方设法出了这里当不是什么难事,这小小牢笼怎能困得住我?
鲁老六继续说道:“小子,你有所不知,你得罪了城主,恐怕还不知在这里关到哪年哪月?”
辰冷冷道:“这福昌小儿真也专横。”
鲁老六说道:“你在宣城里有什么亲戚朋友吗?我可以代你通知一下,叫他们多送些银两给这些看管监狱之人,要他们暗地疏通一下,说不定过几日便能放你出去了。”
辰颇感吃惊道:“他们暗地里放我出去福昌要问起了怎么办?”
鲁老六摇头道:“向你这种得罪了城主的人,他过不得多久便会忘下了,就算他日后万一再问起来,那些人便说你早已在死在监狱里了,随随便便找些理由搪塞过去便是了,城主也不会多问了。”
辰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宣城自下至上都已如此腐败。”
鲁老六说道:“这算得什么了,你在城里有亲戚朋友吗?我帮你通知一下,你这么年轻,可不能就这般关在这里。”
辰说道:“我在宣城中并无亲戚,倒是有个朋友,可若非我这朋友,我又怎能被关到此处来了?他是不会帮我的。”
鲁老六叹道:“那些所谓的朋友平时喝酒吃肉还好,到了真正患难之时他们却都一走了之了。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他说完不再理会辰,自腰间拿出一个酒葫芦来,眯起小眼边喝酒边哼起小曲来。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辰已恢复了力气,他见鲁老六腰间挂着一串钥匙,心道:我若有嫣然师叔那般武功,隔空便能将这钥匙抓到手里,若她在便好了,我怎么还能被关到了这里。他静静蹲坐在地上,鲁老六已然耷拉着脑袋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辰蓦地灵机一动,惊叫道:“啊!”
鲁老六睁开小眼说道:“你怎么了?”
辰变色道:“我的手心怎么这般痛,啊……真痛死我了,啊……”
鲁老六说道:“一点小痛算得了什么了?你自己挠上几把便好了,哎,怎么韩老头还不来送饭?”
辰本是要骗他过去,再将他打昏,自他身上取了钥匙,见他稳稳坐着并不理会自己,叫的更加痛苦,说道:“啊……啊,我的手,啊,你快来看看。”
鲁老六无奈站起身来,说道:“年纪轻轻怎得就这么多的毛病,哎,我像你这般年纪时可是强壮的很。”方往辰近前走了两步,但见十余丈外一人缓缓走了过来,立时止步,又退回去一本正经坐在小凳上。
辰见了那人纤纤身段,心中一喜:是嫣然来救我了。待见那人走得近了,方看得清楚,竟是不久前在院中遇见的那青衣女子。她手中提了一个花篮,走到关押辰的小屋外,说道:“辰,我给你送饭来了。”
辰愕然道:“谢姑娘。”
鲁老六说道:“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也没听外面有人进来通知一声?”
柳青说道:“他们都识得我。”说着已拿出一大锭银子来,递给鲁老六。
鲁老六接过银子,笑眯眯道:“姑娘是这小子什么人了?”
柳青脸一红,说道:“我是他妹子。”
鲁老六笑道:“这小子真也不老实,我反复问他这城里有没有亲戚他只说没有,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漂亮妹子了,那再好不过了,你再来时多带些银两来,送与了门口那几个监管之人,他们或许能帮忙早些将你哥哥放了出去。”
柳青说道:“你可真好心。”说着已将花篮上盖着的花布拿下,里面竟放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她撕下一根鸡腿来,递给鲁老六说道:“你这般好心,这只鸡腿是谢你的。”
鲁老六笑道:“那怎么好意思。”话虽这般说,手却一点也不客气,一把便接过鸡腿,张口便吃。
辰心中直犯嘀咕,再看那女子几眼,恍恍惚惚觉得哪里见过,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当下一声不吭。
鲁老六说道:“咦,哈哈,你见了妹妹手也不痛了吗?”说完便觉天旋地转,顿时失去知觉,委顿在地。
柳青顺手将竹篮丢在地上,自鲁老六身上搜出钥匙来,先将辰手脚上锁链打开,又将铁门打开,开了门来,说道:“辰公子,我们走吧。”说着去扶辰。
辰站起身来说道:“不必劳烦姑娘相扶了,我力气已回复了。”
柳青脸一红,说道:“辰公子,我叫柳青。”
辰说道:“哦,多谢柳青姑娘相救。”二人说着,已走了出去,过了灰暗长廊,出了地下室,只见见木门已开,门口十几名守卫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