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劲图也道:“风响说的不错,这是手下人的游戏,田老弟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我看就由你手下的人来接阵好了,你我都是傲视群雄的人物,这般小孩子的游戏,应该由下人去做才是。”
田浩默默无言,许久方道:“也好,我就找个弟兄和风响兄弟过招。”他转过身来,对站在身边的人说道:“你们谁去接这一阵?”
那两个人相对而视,都自问没有能力胜得了风响,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田浩大怒道:“平时叫嚣的气势哪里去了,现在真到用你们的时候,却个个哑口无言了。”他转身对新招的匪众说道:“各位兄弟,今天要是不接这第三阵,恐怕山东好汉会笑我们塞上无人,你们有谁敢来接下这一阵,我便让他作三寨主。”
那群新来的匪兵,都是些市井无赖,因在本村混不下去,便来做土匪糊口,哪见过这种阵仗,都害怕一时不慎赔掉性命,各自紧闭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声息。
史劲图哈哈大笑道:“栖鸦岭上果然没有人了!”
田浩憋的满脸通红,骂道:“你们这些饭桶,没一个有用的!”
花凌走上前来,说道:“我来接!”
田浩见终于有人敢接这一阵了,心中高兴不已,大笑道:“好,好汉子,无论输赢,你都是咱们栖鸦岭的三寨主。”
座上的花洛看见接阵的人竟是哥哥花凌,一时惊诧的说不出话来。在场的人看这年轻人的摸样,都感觉很是眼熟,又说不出到底是哪一点眼熟,在这种激烈的场面中,一时也无暇多想,只欲看看他是否能接的了风响的一枪。
花凌走到方才花洛的位置,向风响抱拳施礼,说道:“栖鸦岭无名小卒,请赐教!”
风响低头还礼道:“请!”他请字还没说完,忽听啪的一声枪响,自己的右臂已经中了一枪。他又惊又怒,惊的是对方出枪之快,自己万万没有估计到,怒的是对方竟用了他用过的计策,以彼制彼,又用在了自己身上。
花凌道:“风兄弟承让了。”
这次轮到风响默默无言的走回去了。
田浩大笑道:“好,兵不厌诈,好计策!史老英雄,这第三局是我栖鸦岭赢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史劲图老脸发紫,强笑道:“真是想不到,栖鸦岭上人才济济。”
田浩觉得今天赢得光彩,更加得意起来,大笑道:“来人,拿酒来,今晚要和众兄弟喝个痛快。”
众人欢然称好,都放声喝起彩来。
田浩走到花凌身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兄弟,好身手,你叫什么名字?”
花凌道:“地庄花凌。”
田浩惊道:“地庄只有一个花家,你既姓花,那和花洛是什么关系?”
花凌看了眼花洛,道:“地庄花家只我一个儿子,我不认识花洛是何许人也。”
田浩也没多想,说道:“不管你们认不认识,以后大家都是好兄弟了,进退与共,生死相依,一起干一番大事出来。来,咱们俩先喝一碗。”
花凌同田浩喝了一碗酒,心想喝了这碗酒,你田浩的命就是我的了,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杀了你,为朱家营子数百人命讨个公道。
田浩喝了酒,又说道:“你以后就是咱栖鸦岭三当家了,以你的身手,绝对当得起这个名号。”说着话拉起花凌的手,走到花洛身前说道:“来来来,你们老二老三一起喝两碗酒,乐呵乐呵!”
花凌见花洛茫然看着自己,想到他竟作了土匪,又想到家中的老娘,心中气愤,冷冷道:“花二寨主枪法如神,只是心机还远远不够,不如先回家好生修养吧。”
花洛呆呆的说不出话来。田浩大笑道:“刚一见面就开起玩笑了,以后在一起的日子还长呢,有的是机会取乐。”这时史劲图端一碗酒走来,说道:“田老弟,咱们要不要喝他十几碗?”田浩大笑道:“来,我田浩舍命相陪。”两人边喝边走到一边去了。剩下花凌花洛两人,花凌见花洛还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冷然道:“我是不屑做土匪的,今晚就要回家了,想我老娘了。”说完摇了摇头走向人群深处。
这一夜匪众们都喝得烂醉如泥。花凌却在初时佯装醉倒,找个屋子睡觉。心想等他们都已酒醉不醒时,再去找花洛说话。栖鸦岭山一千多土匪,你来我往,酒令如涛,直闹了大半夜,到丑时正牌才各自回房歇息。
花凌偷偷来到二寨主的房间,听得里面鼾声如雷,心想这个不成器的二弟,喝起酒来还是那么不要命,方待进屋叫醒他,又看到远处来了两人,花凌急忙躲在房屋侧面。
只见那两人越走越近,左面的人提着灯笼,向前照路,口中说道:“想不到史老爷子年近五十还有这么大的兴头,真是老当益壮。”
右面那人道:“我们史当家的身子骨硬朗着呢,这要是前些年,一晚上得三四个大姑娘伺候才行。”
左面那人笑道:“这就看出谁才是真汉子了,说到这种事情,我们田当家的也不差呢。”说到这里,两人拐弯向后面走去,那人继续说道:“今天比试枪法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想不到花寨主的枪法竟有那般厉害,我看以后得多向他学着才好。”
另一人道:“那也算不得什么,行走江湖的,最重要是脑子,你别看今天你们赢了,田寨主就是头领了,我看未必,我们史当家的自从离开了刘黑七后,就没屈居人下过,你用心瞧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前一人道:“真是这样,以后要多多向史老爷子献些殷勤。”两人一路边走边说,向西侧转了个弯,来到一间草房前。
花凌狐疑一阵,也跟了过来。那左面的人拿出钥匙开了房门上的锁,两人鱼贯进了屋去。花凌心想,这草房可能就是所谓的肉票房了,悄悄躲在门侧,伸头向里窥视。见那两个人已经点燃了煤油灯,屋里绑了十几个人。花凌认得有几个还是地庄的人,一个名叫陈二狗的,哀嚎着叫道:“两位大哥,什么时候才肯放了我啊!”
那两人并不理会,径直走向绑在最里面的肉票身边,替那人松了绑,却是个女的。花凌细看那女人,似乎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忽然一阵惊悚,这女人不就是在塞哈坝上见到的那个闯入自己草棚中的女子么?
那个女人叫道:“你们这些无赖,赶快把我放了,你们想关我到什么时候。”左面的土匪上前抓住她,一阵狞笑道:“放了你,我们史老爷子看上你,那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你生得这么美貌,过去陪他老人家过一夜,要是让他开心了,我们就放了你。”
那女子挣脱开他的手,叫道:“你们这些无耻之徒,你们快放了我!”那土匪一把又抓住她的胳膊,笑道:“你们家里人也不关心你们,不上山来赎票,大爷可不能白养活你们吧,快跟我走,识相的就尽心侍奉我们史大爷,不然老子撕了你。”
那女人拼命挣扎,苦无力气挣脱,嚷道:“我不去!”土匪道:“你去不去,可由不得你,带走。”两人押着她就走。
却听得旁边一个被绑的人喝道:“你们放了她,要多少钱我给你们。”两人望向那人,都大笑起来,其中一人说道:“现在就是搬一座金山来也没有用了,史老爷子看中了她,天王老子也阻止不得。”
那被绑的人大怒道:“你们这群畜生,你们一定不是爹生娘养的,一点血性都没有,我回去了,定然不饶你们,我要抽你们的筋,喝你们的血。”那土匪闻言也愤怒起来,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牛皮鞭子就要甩过去。
另一个土匪急忙拦住,说道:“这是戴家地主的儿子,留着他还有大用呢。”转身对那被绑之人说道:“戴琢岩,这女人难不成是你没过门的媳妇?你要这样护着她。她是你媳妇,那也没办法,你就委屈一下再找一个吧,反正你们家里有的是钱。”
花凌一听,原来是弯子村大地主戴远峰的儿子戴琢岩,心中一惊,这群土匪什么时候敢在地主家闹事了,又寻思着要不要救这位姑娘。
又听得戴琢岩道:“你们这样对待一个姑娘,良心上怎么过意的去。”
那土匪笑道:“你们地主多年来压迫我们穷人,难道良心上就能过意的去了?”说完不再理会他,给另一个土匪使个眼色,两人压着那个女子,正要走出来。却看见花凌已经站在门口,一字一顿说道:“地主不好使,看我花凌好不好使?”话刚说完,猛地上前,抓住两人的脑袋,用力一碰。那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眼前一亮随即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花凌忙向那女子说道:“快去救其他人。”自己也赶紧去解救其他的人。才来到戴琢岩面前,只听后面有人说道:“什么人?胆敢解救肉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