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在西门外守株待兔,第一日,一无所获……
望着脸色煞白的老徒弟,凌别不由有些纳闷,操控个纸鹤而已,怎会累成这般摸样。于是便问道:“今日你寄元御鹤,不过数个时辰,怎会如此元气大损。”
吴明老道勉强回到:“回禀师尊,今日城东大风不止,弟子比平日多花了数倍元力才勉强维持住纸鹤,不让大风刮走,故有些力竭了。”
凌别听了,不由摇头苦笑道:“那你今日早些睡吧。明日还有得辛苦。呃…明日御鹤,你可先将其停在路边树杈之上,待到发现情况有异,再飞出探查便可。不必一直把元力耗费在维持纸鹤飞行之上。”
老道一阵脸红,自己怎么忘了这茬呢。竟然傻傻的让纸鹤在城东跟没头苍蝇似的飞了一下午。当下诺诺应了声“是”便安睡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没亮,师徒二人洗涮完毕,稍稍吃过些早,正准备出门,脸现病容的判官余仁前来汇报工作。
“启禀老仙,昨日自凌家女婴被窃之后到此时为止,城里又有三起类似婴孩失踪案件发生,下官不敢怠慢,特来禀报。”
师徒二人互视一眼,更坚定了继续蹲守的决心。本来也是,从昨日事发,到调查,到出城蹲守,前前后后来复杂,其实整个过程兵贵神速,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就全部完成。除非这贼匪是专盯馨儿一人而来,抱了婴儿立马转移出城,否则断断没有走在他们前头的可能。现在和余判官的线报两相印证之下,终于可以十成十的断定,馨儿目前仍在城中。
吴老道头道:“做得不错,你继续密切注意城内动向,但不得轻举妄动,一有异动,立即来报。明白吗?”
余仁忙道:“下官领命。”急匆匆的回府衙坐镇去了。
凌别师徒二人也不多话,当下准备停当,驾了马车向西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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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别坐在马车外,看着一只身材肥胖的纸鹤从车窗飞出,歪歪扭扭的飞向东方,不由摇头苦笑。这徒弟干事还算勤快,心思也灵活,就是有笨手笨脚。折个纸鹤学了这么些天,还是这般难看,根本就没有长进嘛……
再想想自己,自寄体重生以来,自己无时无刻都在体内默运真气。这两年,更是利用徒弟的关系,不断购入各种珍稀药草,洗炼自身,拓展经脉。虽然都是凡间之物,但也使自己的精,气,神,得到极大提升。凌别估摸着,年内就能完成筑基,接引天地灵气,贯通百脉,达到引气入体的先天之境。这样一来,自己总算是赶上了徒弟的境界。也算有了一些自保之力……
凌别一边思量,一边注视着城门,忽然,一辆褐色的马车引起了凌别的注意。马车前后左右完全封闭,由二个劲装大汉驾驶着,缓慢驶向城门。其中一个大汉见快到城门,便跳下车来,走到城门当值军官边头哈腰道:“张队长,车上都是些瓷器,准备运去茹江口贩卖,您通融个?”语毕,从怀里摸出一袋,塞入守城军官手中。
张队长颠了颠钱袋份量,满意的头,道:“嗯,既然是易碎物品,那就不查了。不过按例这贩运税还是要交的。我看你一车瓷器,本金应该值个五千两。奢侈品按律十抽三,你再交个一千五百两,兄弟就放行,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大汉心中暗骂这队长贪得无厌,从怀里掏摸出几张银票,交到队长手中。还得赔上笑脸:“谢谢队长照应,谢谢队长照应。”
凌别见这张队长竟敢公然受贿,也只有苦笑,凡人的贪欲果然无处不在。不过这种烂事他不想管,也管不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回妹。
凌别进入车厢,道:“你快看看那边那辆马车,我怀疑那车里有问题。”
吴明听言,立即拿出一只事先准备好的纸鹤,念动法诀,吃力的控制着纸鹤飞向那辆褐色马车上方。同时寄出两股神念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还好这里大多数时间都有凌别看守,否则时间一久,他吴明老神仙还真吃不消。
纸鹤飞到马车上方,果然发现,在马车部有一透气窗,窗子被数根铁条封死。吴明心的控制着纸鹤,落到车,透过车窗向里望去……
吴明满脸喜色的睁开双眼。
凌别笑道:“怎样。馨儿可在里面?”
吴明老道答道:“是,师尊,除了馨儿外,另有十多个婴孩。还有一个精壮汉子在内看守着。要不要现在就去拦住马车?”
凌别摇头道:“不急,既然已经发现了馨儿,凭你的功力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想跟到他们巢穴看看。这群人年年掳掠婴孩到底是何目的。快把隐身符拿出来吧。”
吴明老道从怀里摸出二张事先画好的符纸,虚按于空中,念动口诀,只见两张符纸迅速飘飞到二人身上,化出一股淡淡清气。包裹着二人。霎时,师徒二人自车厢中消失不见。
空荡的车厢里响起凌别的声音:“我因功力不够,灵眼未开,所以看不见你。这也没关系,只要你能看见我就成。心别和我撞上了,走吧。”
话音一落,便飞身跳出车厢。向装有馨儿的马车追去。老徒弟吴明紧随其后。
二人追着马车在官道上行出十多里地,又转入一条林荫道,复行出数里。就见路的前方现出一座占地广大的庄园。
马车在庄园前停了下来。
凌别问道:“徒弟,你知道那是谁家产业吗。”
吴明答道:“具体不清楚,不过曾经听人起过那座庄园应该是商洛国的一个大商人所有。”
“商洛国?和元武国关系如何?”
“商洛国早年间曾因边境问题多次在元武国的一些边境村进行劫掠。两国二十年前曾有过一场大战,不过好像谁也没讨到便宜。最后二国划地为界,战争以和谈告终。从那时至今,两国一直维持着和平,没有再发生什么争端。师尊,弟子并不认为商洛国人会来我国大肆劫掠婴孩。”
“噢?为何?”
“因为商洛国人体貌特征与元武国人有明显不同,极易分辨。如果是那群人在劫掠婴孩的话,没理由不被人注意啊。”
“是这样啊……呵呵,先不管这些了,你先传讯梁卫让他把军队调来。等他们攻占了这座庄园,事情自然明了。”
“是,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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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城南郊——五里坡
披挂整齐的梁卫正坐在土坡之上,仰望天空。
“老神仙只纸鹤传信,也没个准时,我可得盯紧,千万别误了大事……”梁卫时常出入王府,他可是见识过吴明厉害的人。因此对老神仙的吩咐特别上心,不敢有半疏忽。
就在梁卫百无聊赖之时。一只巴掌大的纸鹤从天际飞来,落在了他的手边。
梁卫心的捡起纸鹤,从上面取下了一张字条。
“十里之外,跟着纸鹤。”
梁卫拿下字条。纸鹤便挣脱了梁卫的掌握,在空中转了两个圈,缓缓朝来路飞去。
梁卫一见纸鹤就要飞远,连忙回身吼道:“集合!集合!不必携带粮草,敌人就在十里之外。都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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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梁卫带着他的百户来到凌别师徒面前。
“百户梁卫,携所部向老仙报道。”
凌别望向这披甲持锐的百人,有些意外。只见这百人军士个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精神饱满,神光内敛。穿着重甲急行军十余里,依然脸不红气不喘。显然都是有一定武学基础之人。没想到这王爷还真看重自己那便宜徒弟,竟然派了这么一支强军前来助战。
吴明老道头道:“不错不错,来得很快。老道我已把这座庄园查探清楚,庄内共有青壮持兵刃者三十余人,仆役十余人。婴孩被他们送到庄园后院的一个地窖里之中,地窖门外有二人守卫。门内又有二人,梁百户以为该如何应对?”
这种规模冲突战可是梁卫的拿手好戏,他当初就是因为剿匪有功才被永乐王看中,选入亲兵营为将。当下略一思量便道:“回禀老仙,末将以为,可留三十人在前门外策应,防止贼人走脱,末将则亲自带领其余部众自庄园后方突入,迅速占领地窖,确保婴孩安全。最后前后夹击攻占庄园主楼,定可尽全功,不教贼人走脱一个。”
吴明笑道:“那就请百户放手施为吧。老道在后面给你们压阵。呵呵”
战阵在前,梁卫也不再多,对老道抱拳一礼,便下去吩咐军务。片刻之后,梁卫亲领七十人绕向庄园后方,剩余三十人,则在其副官带领之下埋伏于庄园正面,准备伺机而动。
凌别见众军士各自行事,又见吴明老道一副准备看戏的摸样,觉得应该给老道找事做。毕竟这也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既能帮徒弟消除对争斗的恐惧,又没有一危险。何乐不为?
凌别扯了扯吴明袖袍,道:“师父呀,我们也去后院看看吧。不定帮得上手呢。”
吴明老道面现尴尬之色,犹豫道:“呃……毕竟行军打仗是军人的专长,我们过去,恐怕会妨碍了人家行事……这个……反而不美……呵呵。”
凌别一见这老头在关键时刻竟想打退堂鼓,当下把吴老道拉到一边,冷然道:“今日有这些军士挡在身前,你可袖手旁观。他日你易地而处,又有谁会来替你挡。这一关你今天必须过。我这都是为你好。快跟我走!”罢,扯起老道袖袍便走。
“哎!哎呀别拖呀。我走…我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