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
“妈的!谁放的闸门!”
“找死吗……”
“快开门!不然老子劈了这鸟门!”
山庄众人一见庄主被拦在外面,齐齐出言喝骂,几刀分尸了闸门内数贼,扬起手中兵器,作势就要劈砍闸门。这群武林之人,平时也算良民,真要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就是匪。若是想让他们为了所谓的大局去乖乖就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东阳义面对骤升的压力,仍是不慌不忙的挥舞着斩空之剑,喝道:“都不要乱,我自有脱身之法。”
众人止住动作,心里好奇,庄主能有什么办法?这城墙可有三丈多高,怎么也不是人力能够凭空跃至的呀。
就在众人不解之时,东阳义奋力发出数道剑气,逼退身前众人,大喊道:“哥救我!”
凌别无奈苦笑,他知道,自己必须出手了。要不然这群武人发起疯来真能把铁栏给劈了。凌别几步跃上城楼,取出一根绳索,系于箭垛,叫道:“看到绳索没有,你自己爬上来吧。哎呀好多骑兵呀!动作快一些,敌人要杀过来了。”
下方死士见了城墙之上抛下绳索,纷纷沿着绳索攀爬而上。凌别微一抖手,便将攀爬数人震了下去。此时东阳义正好杀出重围,一手搭上绳索,尚未使力,就觉全身一轻,犹如置于云间。还能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东阳义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城楼之上。
“多谢哥救命之恩。”东阳义连忙向凌别抱拳行礼。
凌别淡淡应了,向下喊道:“下面还有人要上来没有?”
几声惨叫之声回应了凌别的呼喊。
凌别叹息一声,将绳索收回。此时数队弓手也已就位,李立一声令下,霎时,箭如雨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众多死士咆哮着,他们知道,这次偷城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他们着同伴的尸体,做出了最后的反击——将手中刀剑狠狠掷向城头。
两名倒霉的弓手被刀剑砸中面门,当场倒毙而亡。整理提供
接下来,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了。城下百人之众,即使倚仗尸体为盾,也无一人能够逃过城楼上众多箭手的攒射,纷纷被钉死在城墙之下。
远处大批骑军见城门已关,只得停止冲刺,鬼嚎鬼叫不已。又有数骑行至箭楼射程之外,鬼叫了一番凌别也听不懂的话语,从马鞍后取出一个大网兜,挥手一撒,数百人头纷纷滚落,男女老幼皆有。显然,这群人是一路屠杀过来的。
众士卒见状,个个义愤填膺,却又毫无办法可想,一时间心中异常憋闷。
凌别举目望去,只见大多骑士皆是阔面横脸,满面横肉之人。并且都只留一撮发髻于头,系成数根辫,怎么看怎么丑陋!
“这不是妖狼一族强行与人族交合而留下的后裔么……几百年不见,他们都立国了?稀奇稀奇……”凌别轻声嘟哝着。
“哥儿你什么?妖狼?”东阳义对头颅攻势视如不见,反而对凌别的低语颇感兴趣。
凌别随口回道:“是呀,他们的祖先就是狼妖。不过这么多代下来,狼族特貌已经完全无法体现了。这些人莫非就是那什么商洛国人么?我记得以前他们只是一群在草原上苦苦求生的可怜虫而已。他们是什么时候立国的呀?”
“哥你这是哪一年的老皇历?商洛国立国已有二百多年了呀!最近百年,一直大量侵袭我国国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如草原上的野狼一般贪婪无忌。我们这儿一般称他们为狼崽子。”东阳义解释道。
“原来如此……即使外表变成了人样,心性,却还是如狼子般野蛮狠毒。狼崽子?这个绰号起得有理,他们本来就是狼崽子。”凌别头表示认同。
满面血迹的东阳烈跑上城头,叫道:“大哥,你没事吧?”
东阳义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哈你是怎么回事,这场面就搞得这般狼狈?庄中弟子可有伤亡?”
东阳烈老脸一红,回道:“还不是你一声不响就把人给腰斩了,我正好在下面,一不心就变成这样了。门下弟子都无大碍,轻伤三人,在仙丹的帮助下很快就痊愈了。只有一人失血过多,想要恢复,起码得躺上十天半月了。”
东阳义长出了一口气。这次出手,他是半都没有藏私。所来之人,可都是他东阳世家最精华的力量。这些人,哪怕折损一人,对东阳世家的整体实力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幸好,临战之前得了神兵,又有仙丹襄助,才使全庄实力得以保全。
几人又同李立交代了几句,正要下城楼,忽见远处冒起大片浓烟。凌别好奇道:“那是什么?是狼烟么?”
李立惊呼道:“天哪!那个方向是粮仓呀!”
凌别暗暗摇头,看来老徒弟又没有把事情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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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仓库前,脸色铁青的梁卫指挥着手下打扫战场。三百精兵绞杀一百贼人,竟付出八十多人的伤亡,才将贼人尽数剿灭。幸好有老仙丹药救治,不然,如此惨重的损失,自己可怎么向王爷交代呀。
老道吴明在一旁也是暗暗心惊,没想到这群死士果真悍不畏死呀,临死都要咬上你一口。有不少缺鼻子少耳朵的军士,这就不是他的丹药能够轻易治好的了。
梁卫清完人数,来到吴明身边,道:“启禀老仙,贼人已尽数伏诛。末将以为应将此事尽速禀报城守大人,立即派出正兵大搜全城。”言下之意就是老子不干了。他确实有不干的理由,王府亲兵,职责即是保卫王爷安全,这是他们的第一要务,也是唯一要务。城中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已经不是他一个亲兵队长能够解决的了。
眼见众兵丁准备回营休整,吴明轻咳一声,正欲出言,忽闻远处传来阵阵骚乱之声。“贼人尚未尽除,怎可轻易回退。不如先分出部分军士护送伤兵回营,我等尾随追击可好?贼人此番没有兵器在手,应该不会给我军造成多大伤亡了吧。”
梁卫虽有些不愿,却也不好拂了老仙面子,只得安排一百军士护送伤兵,押运兵器。又派两名得力手下去城北兵营求援。自己亲领剩余人手,向骚乱之处追去。
众人循声追了半响,一路上只见零星数名百姓躺倒在血泊之中,半死不活,却不见贼人踪影。
梁卫挥手止住手下众军,对吴明拱手施礼道:“贼人已经化整为零,在偌大永乐城中,凭我现在这人手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围捕。末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望老仙恕罪。”
吴明一时也是无法可想,只得应允。
一众军士泱泱回撤。行至半途,又见城南浓烟冲天而起。同时,城中哭嚎惨叫之声响作一片。各处城楼警钟之声大作,狼烟冉冉升起。
吴明虽是对战祸早有所知,但突然面对如此纷杂之景,也是慌了手脚,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向梁卫求助道:“梁将军,如今狼烟四起,老道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呀……”
梁卫呵斥住手下骚乱,急声回道:“城南浓烟,定是粮仓失火所致。军营设在城北,一时救援不及,末将以为应先去城南营救。”当下也不等吴明回话,直率兵丁向粮仓赶去。
老道吴明摇头苦笑,他也知道,此时的自己的确算个累赘。“怪只怪我早年读书之时,怎就没想到要读一些兵书战策之道呢……”吴明紧跟大队人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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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如今城中大乱,我们应该如何行事?”东阳义经过凌别几番敲打,已经不敢再将他当作普通孩童看待。一遇乱局,不由的向凌别征询起意见来。
凌别皱了皱眉头,问道:“城中有几处粮仓?”
一边的李立插言道:“共有二处,一处为军粮库,设在城北军营之中。一处则为民粮,设在城南,也是就浓烟所起之处。东阳庄主,我等军士皆有守城之职,一时无法救援,还望贵庄能够前去粮仓阻止火势蔓延!不然,城中缺粮,即使兵丁能守住城池,百姓也要活活饿死呀!”
李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东阳义哀求不已。
东阳义面露不渝之色“这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娶了东阳家的媳妇儿。本想他身兼城卫一职,也是个肥缺,可给自家生意带来不少实惠。奈何这李立偏偏是个死脑筋,就是不肯给我行个方便。找麻烦倒是挺勤快。他干城卫这几年,得罪了多少道上人物,最后还不是我给他擦屁股……”东阳义越想越气,可是他却不知,东阳家的生机,也是这他看不上眼的李立,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来的。若不是他东阳家有了这样一个麻烦女婿,凌别也根本不会管他家死活。人生际遇,就在如此不经意间消长变幻。天道茫茫,是不公,又是大公。命中有大劫者,必有大机缘。若是遇上命中相应之人,便可两两相依,逢凶化吉。李立,就遇见了他命中的贵人。当然,他其实也是东阳义命中之贵人。只是此时双方仍是生在万丈红尘中不得解脱,所以才会生出诸般误解与迷离。
凌别怔怔看着二人,似有所感,一时却又难以理清头绪,只得暗叹一声,机缘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