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卦了?也好。,xs/\更新超快/\那就走吧。”凌别随手发出一道气劲,震飞了几个想要上前复仇的商洛人。径自返身离去。
任师情快步跟上,好奇的问着:“你怎走就走,也不问一声为什么?”她身为绝剑魔宫宗主之女,在门中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限制颇多。即使离家出走后,只要报出任战的名头,也多引人注目,像凌别这种知道她来历,却又满不在乎的家伙,她还真是头一遭遇见。
“你既决定罢手,必然也有你的想法,不论最后结果如何,这都是你的选择,我没有理由干涉。”
任师情听言,乐得咯咯直笑,她摆出一副大姐头的做派,赞赏的拍了拍凌别肩膀,道:“的太对了。要是人人都像你那么乖巧懂事,我也能轻松许多。”
凌别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正色道:“出山后,你还是早回师门为妙。以当今的局势,实在不是出门游历的良机。”
“笨蛋,正因世道纷乱,才是展露身手的大好时机!即使做不成什么大事,起码也要不依靠家门之势而行,好教他们以后少来烦我。”
凌别摇头轻笑,又问:“离开了长辈的看顾,耳根是清净了,可是,你有能力应付突如其来的危机吗?不要忘记那个假鬼九,他可不管你心中作何想,只问你是否对他有用。”
任师情皱眉思忖片刻,想要反驳,却又寻不到理由,只得娇哼一声,快步超越了凌别,独自生气闷气来。
少顷,任师情越走越觉古怪,回头看看,那可恶之人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摸样,不远不近的坠在后头,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最后,还是柔弱不安战胜了争强好胜之心,任师情止住步伐,回首问道:“喂~你确定,我们走得路对吗?我记得来路分明没有那么许多岔道呀。”
“不确定。”凌别十分干脆的着。
“什、什么!不确定你还瞎走?”
“走在前面的人是你,不是我。”
“那你也不提醒我一声?”
凌别有些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噢,我看你不喜旁人唠叨,所以就没有多嘴。”
其实凌别早就发觉自身竟在不知何时进入了一个极为繁复的迷阵当中。他首先想到的是修者为了防止商洛半妖遁入地底世界,而在山中设置了困人阵法。这个猜测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对付几个不成气候的半妖,哪里需要用到连他都看不透的阵法?所幸,这只是一个单纯的迷阵,所以凌别也就由着任师情四处瞎转,希望能借此观察到一些阵法变化。
“你、你这不负责任的家伙,真是气死我了!”任师情一把掐醒了趴在怀中酣睡的紫裘灵貂,想要依靠紫貂的天生灵觉寻找出路。谁知,平常灵巧好动的紫貂竟然一反常态的死死赖在主人身上,什么都不肯下地搜寻。她看看半死不活的灵貂,又看看一脸坏笑的凌别,终是受不下无声嘲讽,撒气似的一口气取出数十枚闪动着噼啪金芒的半月形灵符,直朝一处岩壁打去。
“是炫光神雷?!快住出如许强力灵符,凌别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欲要出手拦阻已是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灵符在洞壁上荡起一阵涟漪,消失不见。
“看你做的好事!”眼见事已铸成,凌别心中蓦地生起一股无名之火,不由的就向着任师情大吼了起来。荖兰山位于玄圜大陆中部,同整个大陆地脉相连,强行破坏,炸死商洛半妖事,若是一个不好,地元四溢,导致中部草原生灵涂炭,甚至波及人族国度,那就是大祸了。
“怎么了嘛……”任师情看向面色不善的凌别,有些怯怯嘟哝着:“问你又不答,那我只能用雷符破坏山体咯。莫非,你真想在这儿耗到炫阳神阵启动,作一回烤肉才觉舒坦?”
“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感应……可恶,如果我的功力还在的话……”修者之心,特别是达到凌别这种层次的高手,可不是轻易流于外形的。他刚一动嗔念,立即警觉,细体察心绪波动,却又不着头绪,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纷乱思绪,刚欲出言,就听得一声滔天震响轰然炸裂,又有无数道刺目金光自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只是一瞬间即将二人一鬼完全吞没。
待到金光散尽,凌别惊讶的发现自身竟然安然无恙,身后,则是同样一脸茫然的幽刑,以及被音爆震得晕晕乎乎的任师情。
此刻三者正身处在一座火口内沿。四周山壁呈现出近乎透明,又微微带有一丝琉璃光彩的绚丽色泽。下方,滚滚岩浆翻涌不止,随着岩浆的滚动,大量有毒气体形成一道黄色烟柱,缓缓蒸腾而上。凌别略一观察即知,此处即为炫阳神阵核心所在,并且整个阵势已经蓄满地火二元,随时都可沟通天地真火,将方圆百里之地化为焦土。
烟雾缭绕中,正有白、紫、黑三色神光竞相盘旋争斗。三光虽战得声势浩大,气劲四溢,却仿佛虚影幻象一般,没有对四周环境造成半影响。
突然间,一道紫色气劲溅射而至,毫无阻碍的穿过凌别仓促布下的元力防护,又透过他的肉身,融进身后山壁,这才消散无踪。
凌别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看衣襟,再看向天中神光,眼中就显现出一丝既有憧憬又有不解的复杂神色。这种看似不起眼的余波并非没有威力,更不是虚像,只因争斗者对元力的把握已经达到真幻同一的境界,引动的每一丝力量都能够在虚实之间随意转换,根本不用担心过于强大的力量对外界造成损害,或是伤及无辜,这可是上一世的凌别都未曾领悟的高深道法了。
正在凌别怔怔出神之际,任师情腰际金光一闪,原本躺在她储物袋中的乾殛錾竟兀自飞射出来,由一道黑芒牵引着融进黑色光团之中。
任师情眼见至宝飞走,就要飞身去追,这回,凌别眼疾手快的将她按了下来,没有使这个任性妄为的丫头再做出出格之事。
黑芒得了乾殛錾的助力,就如吃了大补药一般,气焰大涨。无边暗金魔气充斥整座山口,顿时就将另两股力量压了下去。
受到暗金魔气重压的白光同样不甘示弱,只见得一明亮银光犹如流星般划破天际,银光过处,无数颗璀璨星辰在白日中大放光华。亿万光雨自虚空降下,汇聚成一道星光洪流涌入山中,立即扳回一成,重获半壁江山。
正当黑白二气相持不下之刻,原本缩在一角,近乎淡薄无迹的紫气忽然摇身一变,化为一座螺旋气旋,借二气相争之机疯狂席卷元力,很快便将二气吸纳了一半,电光交错之间,场中又成三足鼎立之势。
三色光影在熔岩火湖上方斗得片刻,突然同时放弃术法比斗,毫无花俏的撞在一起。
三光相交,一阵无声波动荡漾开来,黑芒散尽,现出一把墨尺。白光淡去,显现出一块晶莹玉板,而紫气却是依旧浓郁如初,使人看不透彻。三宝稍合即散,各据一方,嗡嗡低鸣几声,就见得紫气呼的一下穿天而去,不知所踪。只留玉板,墨尺二宝悬于半空,各自发出一道光华,将躲在一旁观战的二辈传送了出去。
光华闪过,三者现身于荖兰山外,此处依旧是一片洁白的冰雪世界,光看这莹白景致,任谁都不会想到,山体内部已是熔岩沸腾,正欲爆发。
“那都是什么东西呀?”任师情晕乎乎的问着,她觉得似乎是紫光技高一筹,破了另二宝的护体神光。但为什么赢了又跑了呢?
“不要多问了,这种层次的争斗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凌别虽也是看得一头雾水,见识毕竟比任师情高出许多。他能够清晰的感应到,三色宝光中蕴含的力量,没有一种是寻常修者应有之力。这分明是几个老家伙在暗中相争。他们肯在争斗之际,分出心神来顾及几个辈,凌别都已是谢天谢地了,哪里还会不识趣的去管人闲事。
“可是,我的法宝都被抢去……这下、这下我可真回不了家了啦!”任师情委委屈屈的着。她首次独自出游便遇上难惹之人,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欺负,现在连门中重宝都给搞丢,可谓是事事不顺心,又见得凌别还是一副淡然做派,不由眼圈一红,嘤嘤啜泣了起来。她现在才体会到,原来无人关心,似乎,也不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啊!
“抢你的?我看未必。”依凌别所见,乾殛錾在黑芒的操控下,所发挥的威力已经远非修真界法宝能比,能够纯熟运用此宝者,必定与此宝有着莫大渊源。与其是抢,不如借,或是物归原主更为贴切。他看向哭就哭的少女,心中就是一叹,这姑娘还真是让人头痛,刚修得一些皮毛术,就自以为翅膀硬了,不听长辈之言,出外闯荡,惹出祸来,立即六神无主,只知哭闹,这叫什么事儿……
“真是没有想到,以御下有术著称的任战竟然连个女儿都管教不好……”凌别心中暗暗腹诽着,念及此女毕竟是故人之后,若是对她不管不顾,总有些太过无情。他想了想,便出言宽慰道:“莫哭莫哭,能在此时出现在荖兰山中的,必定也是正魔二道中人,不然二道高手岂容他者在眼皮底下撒野?你只需乖乖回家,将此事告知你父,他必定不会为难了你。”
“真、真的吗?”任师情抽咽的问着。
“我骗你作甚,喏~擦擦吧。”凌别随手递上一块方帕,又道:“还有好好想一想,你取出此宝时,到底是被什么人暗中盯上了。”
任师情抹着泪花,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我分明没有……”
凌别轻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打断道:“凭你那聪明,以为能瞒过谁?我你派中人,不是顾忌你的身份,就是不削与辈为难罢了。换作另一人,敢去绝剑魔宫盗宝,有一万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的没有错,情儿,你的确是太过妄为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二人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