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弥漫的天地间,一个女子形单影只,微小的身体在风中有些晃动,却倔强地挺立着不让自己倒下,她的长发在风中扬起,遮住了泪眼婆娑的俏脸。人生无论再苦再难,都要自己去面对,以前有高阳,有徐玫,后来有师傅,有蒙恬,但是现在她只有靠自己才能挨过去。
赵政从来都不在她可以依靠的人列表中,在甄洛看来,他才是自己所有痛苦的根源,谁让自己爱上了他给的痛,恐怕她很难再回到过去,回到当初那个幸福单纯的状态。
走着走着,甄洛发现身边的人烟越来越稀少,心开始有些警觉起来,毕竟她是个女孩子,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还是小心点好。
“莫言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快跟我回去。”一个穿着淡绿粗布衣服的农家女孩,一把拉住甄洛的手,拼命地跑。
甄洛的手被拽住,这个强壮的农家女孩力气大得像男人,根本无从摆脱。甄洛刚刚明明听她叫自己莫言,这怎么可能?难道事情真的那么凑巧?可是莫言不是很小就死了吗?
甄洛本能的察觉来者不善,却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要了解其中的真相。于是,她决定跟着这个女孩子去一探究竟。
甄洛被带进一个农家小院,几间东倒西歪屋,半堵残破的院墙上爬满凋敝的丝瓜藤。
农家女孩脸庞黝黑,眼睛却颇有灵气,把甄洛引到院子中的小板凳旁,让她坐下,责怪地说:“莫言姐姐,你这两天杳无音信,跑去哪里了?我和哥哥都急死了。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你忘了你以前跑出去怎么被那些男人欺负了吗?”
甄洛呆呆地看着这个小丫头训斥自己,她仿佛把自己当成幼稚小童,心中蛮是狐疑。
小丫头见甄洛不动声色,愠怒已消,怜惜地说:“姐姐,你这两天跑到外面去,肯定没有吃上饭,饿坏了吧,我去房里给你拿碗红薯粥。”
甄洛还没有回过神来,小丫头已经端着一碗粘稠的,上面都结着一层米糊的红薯粥出来,搬了小板凳坐在甄洛旁边作势要喂她吃饭。
甄洛更加怀疑了,难道她口中的莫言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吗?小丫头看着像个淳朴的农家女孩,自己应该没有必要欺瞒她,便把粥端起来,放到桌上,看着她微笑说:“对不起,小女孩,我不是你的莫言姐姐。”
小丫头眼睛死命地眨了眨,仔细把甄洛审视了一遍又一遍,怀疑地问:“你真的不是?可是你们俩几乎一模一样啊!”
“我们俩真的那么相像。”甄洛奇怪地问。
“真的,我们是一个月前收留莫言姐姐的。光从容貌上看,你们俩真的好相像。”小丫头瞪大眼睛说,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那么说你的莫言姐姐走失了?”甄洛关心地问。
“糟糕!如果你不是她,那莫言姐姐就真的丢了,她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她虽然只有20岁,其实脑子就如10岁孩童,在外面要被人欺负的,怎么办呢?”小丫头站起身来,跺着脚,眼泪急的都要流出来了。
甄洛见小丫头章法全乱,想施以援手,说:“先别急,你向附近的熟人都打听过了吗?”
“我和哥哥是杂耍表演的,四海为家,我们只是暂时住这里,未有相识的亲邻。”小丫头焦急地说。
“那就难办了!”甄洛一时也想不出帮助她的办法。
思索间,小丫头对着门口进来的一个高大壮硕的小伙子说:“哥,你回来了,没找到莫言姐姐吗?”
小伙子目光落在甄洛身上,好像身上卸下了一副重担似地拉了把椅子坐下,笑着说:“傻妹子,你眼前的不就是莫言吗?”
“她不是莫言姐姐,姐姐她真的走丢了!”小丫头说着哽咽起来。
“什么?”小伙子立刻从板凳上弹起来,走进甄洛,仔细看了看,退了几步,愣在那边。
“哥,这兵荒马乱的,莫言姐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小丫头说。
“是啊,可怜的莫言……”小伙子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哥,我们明天是否按计划随杂耍团去邯郸城啊?”小丫头问。
“只能去了,谁让我们跟莫言的缘分浅呢?”小伙子满怀遗憾地说。
甄洛听他们要去邯郸,忙问:“我可以跟你们同行吗?”
“跟我们去可以,但是你自己解决吃住问题。年头不好,我们的生意不好做,只能去都城邯郸碰碰运气了。”小伙子像瘪了的气球,傻愣愣地坐回板凳。
“你们放心,我可以帮你们表演魔术的,而且我的技巧精湛,绝对能帮你们招徕更多的生意。”甄洛十分有把握地说,毕竟她一定要去邯郸一趟,说不定能碰上师傅和高阳他们,还有她想了解徐玫的近况,同时他也想调查山羊脸手牌的出处。
“莫言姐姐,哦,不,这位姐姐尊姓大名?我叫二妮子,他是我哥大棍子。”小丫头热情地说。
“我叫甄洛,不过你先要陪我去做几个道具。在此之前,我要看看你们现有的道具。”甄洛一副说干就干的爽快模样。
大棍子呆呆地望着两个女孩跑向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