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萍萍只顾急着回办事处,穿过十字路口,猛然见武效军出现在面前,脸上禁不住现出激动的神色,挂着甜甜的笑容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十来天不见,宁萍萍除了面色有些憔悴外,精神状态还算不错,武效军有些暧昧的低声说,“前天夜里到的家,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开什么会,一上午都没见到你的人影,心里好失落啊!”
宁萍萍听着,脸上浮起明艳的笑容来,“还是郑伟宏的事,陈组织部长和肖书记找我谈话,让我这段时间主持好办事处的全面工作,既要让干部职工配合好纪检,检察部门调查,也不能办事处的工作受到较大影响!你是去吃饭吧,我也不回办公室了,咱俩在附近吃碗烩面,回去我再和你详细说!”
两人在外面吃过饭,由于下午要召开全办干部职工大会,直接回到办事处。
宁萍萍一走进办公室,迫不及待的给武效军来个深吻,声音甜甜地低声说,“你回来的真是时候,现在整个办事处众情摇摇,惶恐不安,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正愁着不知该怎么办呢!”
虽然是中午的时间,毕竟在办公室,武效军还是感到非常的突兀,慌忙将宁萍萍推开,低声责怪道,“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不理智啊,要是被人听到了,再闹出什么绯闻来,岂不又重步前人的后尘,在外人眼里办事处成什么地方啦!”说着扭脸坐到沙发上。
宁萍萍脸微微一红,砸吧砸吧嘴,轻轻走到办公桌后,提起水壶倒了杯开水,递到武效军面前,声音低柔地说,“你突然出现,人家心里好激动吗!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你不在家,我没有了主心骨,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掰着指头盼你赶快回来!这下好了,我心里踏实多了!”
“说说,郑伟宏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武效军看着宁萍萍一副开心的样子,不苟言笑地说。
宁萍萍没有直接开口,扭身拉了把椅子坐在武效军的面前,饶有兴致地说,“据区委办的人说,肖书记看到举报信后,十分恼火,当即把纪委乘风书记和陈部长叫到办公室,要求他俩快查快办,当天下午调查组到办事处把办事处的帐查封调走,然后找人单独谈话,一直谈到夜里十点多才结束!第二天上午,周文化,谢春菊,张惠云,财政所所长董小玲等人又被区纪委叫去!本来是区纪委和组织部调查郑伟宏,然而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市纪委突然来人,把郑伟宏连同周文化,谢春菊一并带走了!”
“后来呢?”武效军聚精会神的听着,不禁好奇的问道。
宁萍萍压低声音说道,“当天晚上周文化和谢春菊回来了,接下来,办事处所有中层以上干部都被市纪委叫去问话,没过两天,区委组织部宣布免去郑伟宏街道党工委书记职务,周文化,谢春菊暂停职务配合调查!”
“市纪委的人都问了你些什么?”既然这样,宁萍萍肯定也被叫去问话,武效军急于想知道郑伟宏的问题有多严重,表情严肃地追问道。
宁萍萍面无表情地说,“问的可多啦,有什么好?平时和哪些人关系比较密切?与原任主任陈润泽不和是怎么回事?是否存在拉帮结派,封官许愿?是否存在作风霸道,排斥异己?是否存在打击报复?是否存在贪污受贿?还有一点感到比较奇怪,是问是否存在培植黑恶势力?等等,反正好多意想不到的问题,每项问的都特别仔细。那种场面和氛围,让人压抑的都踹不过气来,我当时特别的紧张,唯恐哪一句话说不对,再把自己牵涉进去。哆哆嗦嗦的实话实说,有一说一,知道是知道,不知道是不知道,整整四个小时,他们才让我回来!现在想着还心有余悸,实在不明白,市纪委的人怎么会突然介入!”
武效军专注地看着宁萍萍听着,脑子里来回思索,皱着眉头说,“上午陶秘书说市纪委和检察院的人找人谈话,我心里一直纳闷,纠结着自己到底该不该那么做。这么说,郑伟宏的问题相当严重,里面的问题也很复杂!现在看来,那封举报信只不过是个引子,背后一定还有人趁机出手,区里想保他已经不可能了,如果单纯贪污受贿,搞男女关系,拉帮结派什么的,问题不能算太严重,顶多也是开除公职。问题是培植黑恶势力并不是不可能,这一点小舅子钟立强已有不少人反映,如果属实,够他吃几年牢饭的。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步,他这是咎由自取,咱俩也没有什么遗憾的!周文化和谢春菊属站错了队,虽然现在停职配合调查,问题应不会太大。”
宁萍萍赞同地点头道,“你分析的没错,目前了解到的情况,他们两个主要是和郑伟宏平时走得太近,掌握的内部情况相对多一些,有些事情有待进一步理清,尚未解除嫌疑,总体感觉不会有大问题!你说会是什么人突然从中插一杠子,非要置郑伟宏于死地呢!”
武效军迟疑了一下,猜测着说,“这个不好说,单纯从办事处层面来说,张惠云,陈润泽都有很大可能,但不排除另有他人。主要是他在外面究竟干了些什么,咱们不了解,很难说了!”
宁萍萍唉声叹气的道,“他们两个都有可能,陈润泽在两人的争斗中落败被调离,始终对郑伟宏耿耿于怀,伺机报愁,机会来了,在不相信区委和区纪委的情况下,向上一级揭发他不是没有可能。张惠云老公既是市局的正县级干部,又是军人出身,无论张惠云和郑伟宏是谁主动,结果是张惠云给他戴了顶绿帽子,这种耻辱是无法承受的。既然张惠云选择和郑伟宏彻底决裂,会把所掌握的郑伟宏的材料给他的,他向市纪委告发在情理之中。”
武效军感叹着说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郑伟宏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至于谁将他落井下石,对咱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下一步咱们该考虑如何才能实现当初做这件事的初衷了!”
宁萍萍心情沉重地说,“嗨,郑伟宏出了事,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倒没什么,关键是涉及的人较多,还让全办事处的人跟着受惊吓,一下子把整个办事处的正常工作节奏和人心全给打乱,已超出咱们的初衷。肖书记和陈部长让我稳定军心,恢复正常工作秩序,实在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
武效军淡淡地一笑,“这倒没有什么,大乱要大治吗!既要积极向上争取尽量缩小被处理人员范围,也要主动做好干部职工的思想工作,周文化和谢春菊受此惊吓,组织上只要对他俩从宽处理,一定会非常痛悔,积极主动的做其他人的工作,眼下需要争取魏书记的积极配合,只要大家一起努力,郑伟宏之事的影响不会扩散,反而会成为除积弊,正新风,干事业的契机!关键是咱们要做几件能够让人信服的事!”
“魏书记那儿肯定没问题,说说,咱们该从何处入手啊!”宁萍萍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说道。
武效军胸有成竹地说,“这些天,我已经想过了,首先要整顿早市,具体想法你是知道的,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措施之一,这个只需要你来在干部职工大会上宣布,具体工作由我来做!其次,由魏书记牵头,利用三天的时间,组织全体干部职工学习上级文件,反思自己对工作的态度,所有在职职工一律不准请假,必须全部参加,借此把工作规矩立起来,谁违反毫不客气,严肃处理。再次,开展办事处要发展,我该怎么做大讨论,人人都要参与,既能让上级看到咱们痛定思痛,坚定干事创业,推动发展的决心,也可进一步理清未来工作思路,凝聚职工共识,激发干事动力!最后,适当对中层干部进行调整,尽量使用因郑伟宏犯过错误的人,同时把个别坚持原则,工作积极,愿意干事的人调到中层岗位上来。”
宁萍萍微微一笑,点头道,“嗯,很不错,不愧是智多星,这个主任要是你该多好,只可惜我还得替你来表演!我是这样考虑的,下午我会上简要通报一下郑伟宏之事的情况和区领导的指示和要求,主要还是以谈工作为主,着重介绍当前办事处面临的形势和任务,以适当的语气把你这些措施和设想释放出去!”
“很会当领导吗!这么办吧!”武效军听着,赞同地打趣道。
宁萍萍莞尔一笑,不由眼中浮起一抹温柔,柔声道,“还不都是你背后教的!好啦,说完办事处令人心情沉重的事,该说说你了,这次去南暨有何感触,玲燕嫂子的事办的怎么样?”
“感触倒是很多,不知从何说起不说了,玲燕的事虽然费了一些周折,最终还是确定以自筹经费研究生录取,功夫总算没有白费!”宁萍萍文气白玲燕的事,武效军立马眉头舒展,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说道。
宁萍萍听了,脸上大喜,仿佛美丽的花朵绽放,笑吟吟的道,“无论什么形式,只要是研究生,只要能出去深造,是大好事一桩。这下,玲燕嫂子总算不再被你圈在家里,整天围绕着锅碗瓢盆转,逃出你的手心了!”
武效军闻言,故意撅起嘴幽怨道,“看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十恶不赦,施行家庭暴力的无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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