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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平顺老伴去世,留下他孤身一人,打破了往日规律的生活和宁静,生活的落差和不适应,令他备受煎熬,身心疲惫,难以恢复。
效军娘的去世,使几个多年除了吵嚷和打架,胜似仇人的兄妹不得不走在了一起,想着效福能够痛改前非,以前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因此而消失,大家重归于好,让武平顺沉闷无助的心情得到不少安慰。
然而老伴五七祭日,效云和效福,朱春燕多年累积的旧怨,再次爆发,重启的战火,打破了短暂的平静,武平顺刚刚燃起的那点希望顺即随之破灭,心灵中更增层层愁云。
那天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后来饱受委屈的效云把三儿子效森也给牵涉了进去,猛追狂打,不依不饶,让他十分头疼,痛惜。
武平顺因这些烦心事事,几乎到了精神崩溃和绝望的地步,为摆脱他们对自己无休止的精神的折磨,几次想自尽,都被可怜巴巴的小女儿效梅给阻止住了。
效梅虽然已经出嫁生子,由于患有癫痫病,虽天天吃药不能间断,也保不住精神一受刺激就犯病,实在放心不下,更不忍心让她承受犯病那种痛苦,还有小儿子的事儿没办,始终是自己的一块心病和没能了却的心愿,才使他强支撑下来。
按照当地的习俗,老人过世分五七,百日,一周年,二周年,三周年五个主要祭日,其中,前四个祭日主要是亲戚前去寄托哀思,亲朋一般不参加,规模较小。三周年则是重要转折点,意味着亲戚朋友已经走出老人过世的阴影,不再悲伤,成为记忆,自然为了老人的最后一件事,前去表达心意,规模要比前四个大得多。
效军娘五七祭日,按照当时他们弟兄四人的分工,具体由武效森来承办。
武效森对乡下办事一窍不通,倒不如媳妇朱春燕懂得多,于是他把所有的事都推给朱春燕处理。
朱春燕虽然平时对武效福一家有看法,想着他是兄妹六人的长者,相互之间没有直接的矛盾和冲突,便仰仗他来操持具体事务,自然他说话也有一定的分量,这些其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那天,作为主客,武效云一家到的最晚。
武效云一进家门,也不和任何人搭话,兴冲冲地坐在院子中央地上不停地大哭,谁也劝不住。
效军娘的五七祭日,本身就是姑娘因丧母伤心痛哭的事,再正常不过,对武效云的举动,别人谁也没有往别处多想。
朱春燕看武效云无休止的在哭,亲戚和邻居都集中在院内看热闹,乱哄哄的,觉得势头有点不对。
自己在办事,亲兄妹的,效云理应配合,她这样做,分明有意趁机找事,在亲戚邻居面前办自己的难看,心里很不痛快。
强打精神上前劝说了效云几句,效云并没有理会,依旧嚎哭不止。
朱春燕没见过这种事,到中午,到了上坟的时间,亲戚邻居上不了坟,没法开席,效云丝毫没有停哭的迹象,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心急如焚地问武效福怎么办?
武效福心里清楚,效云这是冲自己来的,就是在搅合,早就不耐烦了,恨不得一脚把她给踢出去。
然而主家不说话,干着急也不好直接说,朱春燕一问,他觉得报复效云的机会来了,立马来了劲,大声吼道,“怎么办?这是在咱们武家,没有出门的闺女说话的份儿,把她轰出去!”
效云找不到寻事的茬口,除了哭也没办法,效福一开口,正应了她的意,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发疯般哭骂着直接奔向效福和朱春燕。
“这是我的家,我生在这,长在这,除了爹娘可以把我撵出去,没有哪个混蛋能把我往外赶。效福,你个狗东西,害死了老娘还没有和你算账,现在要往外轰我,有本事你就轰,今天要不把我轰出去,你就不是吃人饭长大的。”
说着卯足劲往效福身上撞。
情况来得突然,效福淬不及防,后退的瞬间腰顶在身后的方桌楞上,顿觉撕裂般的疼,惊出一身冷汗。
武雪,武莲和万方急忙上前将效云抓住,往一旁推。
效福呲牙咧嘴的站直身子,怒冲冲地说,“效云,你个死妮子就是全家的坏事精,要不是你三天两头的从中挑事,好端端的家就不会整天闹得鸡犬不宁,神鬼不安!不要你逞能,早晚我撕烂你这张破嘴!”
“哼!效福,你有能耐,我已经被你打上门了,今天你就在这里把我打死,否则,我一头撞死在你家里!”
朱春燕见效云和效福吵的不可开交,特别的生气,忍不住开口说道,“出门的闺女也不安分,不成事净在捣乱瞎搅合!”
武效云闻言更来了劲,哭丧着脸瞪大双眼怒视着朱春燕道,“朱春燕!今天在这人五人六的充人,你是几啊,也不想想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前干的都是啥事,流个小产,说老娘不去侍候你,大麦忙的让俺三哥把老娘接走,老娘回来委屈的直掉眼泪。家里盖着房子,你坐月子,老娘没日没夜地伺候你,天不亮背着礼糖礼米到南广场上去卖,冻的全身打颤,连根油条都不舍得吃,到头来你说她偷你的东西,你还是个人吗!”
朱春燕特别爱面子,看惹恼了效云,当着大家的面揭她的短,让自己很下不了台,虽知道效云得理不饶人,不整出来个子丑寅卯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她如此不讲情面,说出去话已经无法不回,心里特别的后悔,但为时已晚。
武效云连蹦带不依不饶的吆喝数落着,“当初,俺三哥死活不愿意要你,你死皮赖脸地非跟他,却说他是乡巴佬,不回来看爹娘说怕踩牛粪。你不就是局长家闺女吗,你爹妈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你骨子里还是农村人的种,你觉得你了不起,其实连个狗屁都不是。你和俺三哥三天两头吵架闹离婚,孩子在家里一待就是十天半月,小心翼翼地给你照看着,你反说老娘欺负你家孩子,让大家都听听,天底下有没有虐待自己亲孙子的,这是喝满肚子墨水的人说的话吗!俺娘得了病,不让往他家里进。俺三哥是他儿子,是医生,俺娘有病不去找他找谁。朱春燕干的这是人事儿吗?”
朱春燕见效云当着所有亲戚邻居的面,口无遮拦,胡言乱语,陈芝麻烂谷子的像倒料豆般的往外撂,气的头皮发麻,脸发绿,咬牙切齿地说,“简直就是个泼妇,没素质,不懂一点规矩,不可理喻!”
说着一跺脚溜进屋内。
既然翻了脸,武效云可不管你是什么人,听此言火爆子脾气更猛了,怒目圆翻,“今天你个臭娘们也成精了,与效福那个狗不理的大混蛋合起火来找我的事!你们如此对我,我也没有啥好客气的,我拿的东西还不如喂狗呢!”
说着,用力挣开武雪和武莲,万方拉她的手,跨步跑进屋内,抱起她带的一块二十多斤的礼肉,跑到院内粪坑旁,“碰”的一声扔了进去。
随即转身回到屋内,抱起桌子上的黑白电视机,“你们一群都是孝子贤孙,哪轮的着我这个出门闺女给爹娘买电视看,多余的东西,留着碍人眼!”
“碰——”也给扔到了粪坑内。
这下,院内的人全惊呆了,效云是疯了,失去理智了,看来今天这顿饭是吃不上了,有的人已经开始考虑走人。
武效福和朱春燕要把武效云给轰出去,自己实在气愤和恼火,起初想着她们吵几句,发泄发泄心中的怨气,闹腾一阵也就消停了,在效亮,效瞾侄子的拦阻下,强忍着内心的愤怒没出面。
武效云什么性格,什么脾气,武平顺心里最清楚,老伴的突然去世,效云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精神上受到很大的刺激,攒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让她多数几句出出气也就算了。你朱春燕和她较什么劲儿,说她不懂规矩没素质,还轮不到你,实在无法接受。
武平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恼怒到极点的情绪,顺手拎起一个尼龙袋,怒目横眉的冲到院内,“效云,让那帮懂规矩有素质的人在这,咱们走!”
效亮和效瞾抓住自己不放,“大叔,她们姊妹几个吵架,你这是要干啥,不是在添乱吗!还有这么多客,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现在人都不在了,那还有啥脸可讲,谁爱怎么笑话怎么笑话!他们爱怎么办怎么办,我管不着!既然,这个地方不容我和效云,我们不在这碍眼,影响他们办事!”
武效云这么一闹腾,朱春燕着实下不了台,更重要的,大家都是来上坟烧纸的,不是来看兄妹吵架,一直去不了墓地,也都很着急。要是客人因此一下子全离开,丢人可就丢大啦!
效云闹腾都已经让人一个头两个大,无法收拾了,这老爷子不但不制止效云,还一心向着她说话,简直是犯了糊涂,更让她心里感到极不爽。
早知今天会这样,就不会回来给老婆办事。
武效亮见武平顺火气上来,谁也拦不住,和两位姑父,舅家三个老表简单商量一下,这么多客大老远的过来,总得让人吃过饭再走,不能再让他俩继续闹下去,他要出去就让他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