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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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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雨织再次怀孕的事还是传遍了杨家每个角落,几位大爷的夫人都特意上门探望,家主杨晟则唤人送了些名贵药材过来,本人没有出现。估计是不想见到杨易,上次那件事令他丢尽脸面,恨屋及乌之下,这未出生的孩子可能都不怎么受待见,一头家里明争暗斗来往肯定少不了,人多了就有争端,这是不可避免的,主要还是那些夫人们怂恿。

杨易不懂女人为什么就爱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若换成女人来治理天下,那还乱得什么样?当然不可以因此而否定所有,毕竟这些女人从小受教条束缚,所问所闻都是这些琐事,没有大局观,换作男人在这种环境中成长估计也成这样了。

撷菊有好几天时间不敢见他,连带着绿妞也跟他有仇似的,差点连早上的洗脸水都不给端,任其自生自灭,好在杨易没有少爷脾性,习惯自己打理,根本不需要别人侍候,以前不想令她们觉得自己失职而已。杨易小时候还懂得如何伪装,越长越大后,越是发觉自己没办法再掩饰许多本性,虽然本性本就跟之前差不多,但长大之后许多事都不方便了,难怪撷菊老是说他变了,但少爷还是少爷,也说不不出哪里变了,细腻的直觉最不好解释出来。

小孩子长大了性格肯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就是最好的掩饰,所以杨易终于可以顺理成章的完全恢复以前的自己,不用再伪装扮嫩,成长对他来说就成了最考验毅力和耐心的事情,这几年来他学得最多的就是忍,这人生中至关重要的性格优点被他这几年给磨出来了,或这就是穿越者的最好礼物吧,而这恰恰就是他前世所缺乏的东西。

越来越多的无奈令他不堪其烦,想要脱离这些,起码能够做到命运自己做主,总有一天他会脱离杨家,这是人生第一步,至少在地位上超脱杨家,纵然还在这里住,也要杨晟对自己父母说话客客气气。

早上起床从绿纽手中接这热毛巾洗脸,似乎许多人都不知道冷水洗脸的好处,杨易多次要求打冷水来给他洗脸,可都被绿纽坚持否定,认为那是遭罪受,天气冷怎么吃得消?如果太冷的确不适合洗冷水,但时下气温尚还可以,洗冷水还是对皮肤有一定好处,绿纽死板,就是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她是很怕冷的,对于爱美与温曖之间的选择,她毅然选择后者。

外面雾还很大,杨易已习惯早早起床,做点运动,小时候他虽懒,但随着年龄长大,身体各方面素质若得不到消耗很容易变成胖子,懒惰会形成贱肉横生,杨易不知道自己的基因遗传会不会变成胖子,但防于万一,若真长胖了甚至连玄鱼都不爱亲近他,从十三岁开始他就每天早上晨练,但也仅限于晨练而已。

“少爷,夫人说了,早上都不用再去向她请安。”绿纽接过毛巾,很喜欢跟杨易说上几句话,在她眼里,杨易还有几分小时候的模样,很讨喜,让人想靠近,想要去照顾,这种感觉至今还在,所以每天杨易的生活起居都由她来包揽上,至于撷菊已经闲了许多,开始学习为人妇所要学的东西,关于如何侍候夫君的严肃学问,其中甚至包含了房中术……

“这怎么成,不就成了不孝顺了么?”

绿纽想想也对,可夫人是这样吩咐的,她作下人不好过问,只能按着办。夫人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涨,每次见到她都禁不住想摸摸,但又不敢,还幻想将来自己也能怀上,当上母亲,想着此事,不由羞涩地望杨易一眼,那颗心活蹦乱跳。

可惜杨易此时不解风情,也没那心思去调戏一番,晨勃已经过去多时,由于绿纽每天都定时来侍候杨易起床,为了避免尴尬,他必须要早点起床,因为那话儿就是不肯服软,被绿纽大丫头瞧见,说不定她会勇敢的帮忙熄火,不敢再邪恶YY下去,太邪恶了。

并不是要故作正人君子,杨易从来就不是这种人,只是坚持而已,将来有她们好看的,不做一次床上淫荡型还真被人以为是纯洁处男。

做完晨练之后,父亲招见,杨易满头大汗去见父亲。

父亲的书房很干净,虽多日不在家,但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书籍也比杨易的多,杨易许多书都是从这里搬过去的。杨易推开门见父亲坐在案桌上执卷而读,那书太学究了,杨易压根看不懂,估计喜欢看的人都是故作深沉,至少这父亲好像是在做给杨易看,做个标榜。

杨缜眼皮也不抬起道:“入来前记得敲门,没一点教养,你娘没教你么?”

杨易直接道:“不知父亲找我所为何事。”

杨缜露出一个非常轻微的笑容,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是在笑,皮笑肉不笑那种,说道:“有一件事找要跟你谈谈。”

杨易眯眼,只要不是婚事,谈什么都可以,轻手轻脚走进去找了椅子坐下。

“易儿对诗词一道近年来可有钻研?”

“无钻研。”

杨缜笑骂:“臭小子,懒也就算了,还喜欢说谎,是谁教的你?”

“自学成才。”

杨缜简直无语,还好意思说,好方面不见他敢大言不惭,偏偏在好吃懒做上总表现得理所当然,每次气人时,若不是她母亲多次维护,早就挥起棒槌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儿子,越大越不像话,叫他好好读书当听边风,想让他习武,就以没这资质天份多番拒绝,打也打不得骂又有心无力,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是天下父母的不幸,望子成龙已不太可能,只盼他能安安份份,嗯,在这方面还过得去,至少没有在外面结些猪朋狗友花天酒地欺男霸女,若他真敢这样做,真敢抨他出门。

还未回金陵之前,他在苏州看到了一本词集,里面的各首朗朗上口的诗词还未令他震撼,那著作者的名字就把他给震撼了一把,但他一直不相信会是自己的儿子,并且一直抱着怀疑态度,待回家之后决定要查个清楚,若真是自己的儿子,那也是一份意外惊喜,藏得够深的。至少可以在杨家在金陵扬眉吐气,夫人也不会再为儿子的婚事发愁了。

杨缜缓缓起身,伸手拿起案桌上的一本书集,打开看了几眼,再望儿子一眼,见儿子居然不往这边瞧,令他的动作陷于凝固,怒上心头,想把书扔过去,想想又不太妥当,眼下不是说教训话的时候,是时候该好好跟儿子沟通一下,若这本词集真由他所作,自己这个父亲的确做得称职,儿子有什么天赋爱好都发现不了,白度过了这几年光阴。按照他的性子,不管是不是他所作,估计都不太可能承认,喜欢说些低调话儿,假如与儿子无关,估计也与他有一定关系,名字相同可不是这么好遇上,书集毕竟是从金陵流出来的,而金陵只有一个杨家,平民百姓姓杨的有许多,可他们连识都不识一个,家里没有藏书,更没有钱读书,此人应是杨家人,但杨家就只有自己儿子杨三哲这表字,这可是自己亲自取的。

想到这里,杨缜只好开口问:“易儿,这本词集你可看过?”

杨易轻轻瞧一眼过来,摇头道:“孩儿不曾看过。”

“事到如今,你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应让你母亲开心点,她最近情绪不太稳定。”

“孩儿的确没看过。”

“好吧,你不承认是吧,可你的好妹妹玄鱼已经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了,你就承认了吧!”

杨易轻轻一叹,想不到这死丫头吃里爬外,终于背叛了哥哥一次,回去一定要将她就地正法,以正法度之严明,给她留下一个深刻记忆。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被父亲知道,再隐瞒下去也无意义,只好点头承认了,之所以不想让他们知道不过是不想有太多压力,给父母太多的希盼,以后会更加的不自由,甚至连外出都得经过同意才可,这本来就不是他所作的东西,万一将来仍一事无成,那岂不是太伤他们的心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这是他以后最不想看到的。

杨缜笑容渐大,很满意地点头,沉吟道:“诗词一道不代表就有才学就能入士,还须再精进,金陵郊外有一座金陵乃至整个江南的最高学府,云集荟萃江南一些大家族的子弟,改天我就安排你进去。”

杨易心中纳闷,怪不得今天有个不祥预感,原来是这件事,玄鱼罪不可恕!

杨缜继续道:“从这里过去,不花半个时辰,早出晚归,你以后也不会每天呆在家了,那书院还有个特点,招女学生。”杨缜眼睛笑得更眯。

见杨易有气无力瘫在椅子上,杨缜微微一笑,起身朝门口走去,每天早上都得去陪夫人散心,现在正是时候,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道:“对了,允许你带上书僮。”这书僮不是别人,正是玄鱼女扮男装。

家里也不给他们安排一个小厮,成整都是些女孩子,现在连个书僮都只能临时找女扮男装。不过这时代那些家丁都是干些粗重话,鲜少有打理主人生活起居的,女孩子比较细心,是以丫鬟都是在内院,外院才是家丁们的活动场所,杨易所在的院子是很少见到家丁的,倒是平时有些家丁经过这里老是用一种色眯眯的眼神瞧,两个大丫头对于那些下人来说姿色都很不错,玄鱼气质特殊,很能吸收一些人,甚至有好些家丁丫鬟搭上了玄鱼交了朋友,平时见不到她应该是跟一些外院的家丁丫鬟有交流,还教她们识字念诗,自得其乐。

等父亲出去了,杨易才动身跟了去,估计父亲会跟母亲说起那件事,以免他一知半解,曲解了许多事实,跟去作旁听也能稍微控制下。这时候的她不能有太多的情绪波动,父亲不知道这些,他杨易总得提防一下。

整整一个上午时间,杨易哪都没去,陪母亲在家里画婴儿画像,宁雨织凭着她的想像,描绘出了未来孩子的模样,杨易说尽量画好看点,因为会起作心理推动作用,将来的孩子可以变得更好看,宁雨织听信,把画像画像比观音菩萨像上的金童玉女还要好看。杨易不懂水墨画,只好旁观,他只懂一种技法,而当下却没有工具,只需要到一支炭笔。

杨易首次有点看不透自己的母亲,当听到外界流传的一本很有名的词集是儿子所出时,露出一个笑容,随即收敛,没有再说什么,这令丈夫杨缜十分郁闷,最后闷不嗑声离开了。母亲的反应跟杨易想象大相庭径,想不到母亲还有如此高深的一面,果然不愧是曾经的苏杭一第才女。

当勾勒完最后一笔记收笔时,一副栩栩如生的画象展开在杨易眼前,杨易不禁暗赞一声,很外行地说了一声好。

“儿子啊,这画还没完成呢,这婴儿应在怀中,旁边还有他(她)的父亲的哥哥。”

“莫非娘亲要画全家福!”

“全家福,这说法好,这副画就取名为全家福。”

杨易汗颜道:“这名字是不是有点俗,不如换一个吧。”

“俗才贴近生活,凡事都不脱离不了生活,何必追求什么意象呢。”宁雨织挽袖添墨,细细研磨。

“起码也得雅俗共赏吧。”杨易首次觉得母亲境界有点高了,他颇有不及。

宁雨织继续提笔勾画起来,差不多整个上午才画完成了一个人物,可见用心之极,估计整天副画作完成大概要七天左右吧,时间就是被她这样折腾掉,也能陶治性情,对胎儿有益处,一举三得。

这时宁雨织才省悟过来:“你爹呢?”

杨易翻白眼:“早就走了。”这种状态很有点杨易前世学素描的时候,路上人来人往,他都一无所知,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纸上也呈现出了一个大都市的轮廓,立体感鲜明,就如黑白照片。

“这人啊,就没一点耐心,多陪我一会都不肯。”说着轻叹一声,继续往纸上宣染。几年来一家三口相处还比较深恰,什么家话都能说,有时在儿子面前也会埋怨一下生活的琐碎烦恼,求儿子一些意见,每次听儿子的讲解,她都有种海阔天空的感觉,毕竟许多说法都是头一次听说,而且还很有道理,从小她就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凡,某些特质完全不像父母,有时想过问些他前十年是怎么过,杨易都闭口不谈,更曾添了些神秘感,宁雨织隐隐觉得有些不简单,之后就没再过问过。

杨易道:“不如我替娘你画一张画象吧。”

宁雨织眼神嘲弄道:“你会么?”

被母亲鄙视的感觉很特别,杨易笑了笑,摊了摊手,保持着神秘。

说起来杨易一直以来都没有动笔画过画,不知技法还在不在,毕竟都换了个身体了,那就只有理论经验,没有任何实际的练习,能不能画出来还很难说,到时候再被鄙视就得心甘情愿啦,本来若不是看母亲画画,他不真记不起来自己曾经学过素描,一条条黑线条居然能构建出一副副精美绝伦奕奕若生的黑白画象,对于这时代的人来说称得上是魔法,他从画水果开始入门,抓反光位和立体感,再到人物头像前前生生不知下过多少苦功,本来他目的是以素描打好基础学西洋油画,可时间没等他。

“我的确不会画水墨画,我懂的画法有些不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宁雨织半信半疑没搭理他,继续自己的创作,不懂这个儿子是来提意见灵感还是来影响捣乱的,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但往往又能真的做出实干来了,有时候又令人失望,让人哭笑不得,所以在没有亲眼见到之前,她是不会花心思去琢磨这个。

水墨画讲究意境,而素描则讲究真实,截然不同的两种画风,区分了东西画法,各有所长。相比之下素描就容易多了,没有太多讲究,画出感觉出就行,而国画就不同,有点讲画骨,不是让人去画一排骨,而是画的一种风骨,否则难以混出个人样。

到了中午吃饭时将东西才收拾起来了,饭菜是新请来的厨房阿姨做的,比较清淡,却又不缺失营养。杨易与母亲一样不喜欢太油腻的食物,父亲要去应酬,只有杨易与宁雨织母子两人进餐,一顿饭将要半个时辰,杨易才出去了。

杨易想要去找玄鱼,她平时很少不回来吃饭,一天不见超过三个小时就得去找,不然遇到什么事就麻烦了,她可是很不懂得自己做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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