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了。
漫天的薄雾,漂浮在黑夜下,如同笼罩着一层白纱,为这片天地添上了神秘的色彩。
夜色下,一支人马急速奔驰,风驰电掣般朝着涿郡城方向快速赶去。
这支人马大约有五千多人,犹如一条长龙般,掠过小道。
没有打出任何的旗号,整支人马就是那样默默的快速行进,马裹蹄,口衔枚,除了行军时发出的沙沙声响,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在这支人马的前端,一骑纵马如飞,宛若闪电般对着前方跑去。
黑夜中,只见马上的骑士,头戴乌云罩面盔,身披黑色鱼鳞镔铁甲,腰悬宝剑,神色焦急,眉宇间透着一抹忧色。
而在这名骑士的身后,也跟随着十几名身穿甲胄,手持兵器的甲士。
就在这名骑士,低头快步如飞的驾驭着胯下战马,心中想着心事的时候,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声音很温和,犹如温馨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上。
“邹校尉,你看!”
那骑士闻听,微微一怔,旋即放缓马速,抬起头向前方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的地方,熊熊大火团团围住,将那里烧了个透天红。
火光中,依稀错落的听得到几声哭喊、哀嚎声。
“邹校尉,前方如此大火,想必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从那骑士的身后缓慢的走出一人,眼神灼灼的望着火光通明的方向。
“不好!”那骑士眼睛死死的望着前方的大火,眼中露出深思的神色,突然嘴中发出一道惊呼声,“玄德,快、赶快,你我赶快率军前去,否则晚了,就大事不妙了!”
玄德?邹校尉?
没错,这支人马正是快速赶往涿郡救援的邹靖和刘备一行人。
“邹校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备听了邹靖的话,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等等!
刘备忙抬起头望向熊熊大火的方向,略有所思,对着邹靖询问道:“邹校尉,莫非是、、、、、、”
“玄德,既然你也想到了,那我们赶快走吧。否则晚了,就大事不好了!”
话音未落,就一扬马鞭,高高的举起,用力的抽打在马股上。那战马吃痛,连打着响鼻,仰头长嘶,旋即四蹄如飞,快若闪电的向大火方向奔去。
“驾!”
刘备望着策马疾驰向着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方向奔去的邹靖,知道事态严重,也不在多问,当即一拽马缰,轻踢马腹,领着身后疾行的大军快速的跟在邹靖后面,向着大火前方奔去。
风渐渐的吹了起来。
风中弥漫着淡淡的火热,更透着一股令人隐隐作呕的焦糊味。
远处,黄巾大营。
此刻熊熊大火宛若愤怒的火龙,降临世间,降下无尽的灾难,烧尽一切,来发泄它心中的愤怒。
火光中,哭喊声,哀嚎声,嘶吼声,混合在一起,宛若雨打芭蕉,噼噼啪啪,不绝入耳。
“姜易恶贼,杀我兄弟,烧我粮草,使我黄巾功亏一篑,此仇此恨,若不能亲自报之,我张燕枉为人!”张燕站起身来,将怀中的王当交给了身旁的亲随,举起手中的宝剑,对着前方的姜易斜指去,一脸平静的道。
“嗯?”姜易望着那很快平复下心情,脸色平静的张燕,心中的杀意更甚。
“张燕小儿,莫要说此大话!日间你也这般说,可是却被我杀得如同落水狗般,落荒而逃。而今,你又说此大话,当真好笑!
今夜,你就和你的弟兄们一起留下来吧!”
话音未落,姜易也不管张燕什么表情,直接转过头对着身旁的关羽,张飞,再次道。
“二弟,三弟,与我一起杀敌!”
“杀!”
当下,姜易大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大枪,不停抖动,上下轻点,舞出朵朵枪花。
吼声过,枪花出,战马奔驰间,殷红色的血液漫天飞舞。
姜易枪疾马快,再加上手中的大枪势大力沉,宛若那阎王的帖子,沾到就死,挨着就亡,不到一瞬间,在他身后就留下了道道冰冷的尸体。
那些人连惨叫声都未发出,就被姜易刺喉透胸,带走了他们剩下的岁月。
关羽和张飞望着阵中的姜易,骑着战马,挥舞着大枪,所过之处,腥风血雨,宛若无人之境,眼中闪烁着浓浓的火热。当即对视一眼,纷纷大吼,轻踢胯下战马,举起手的兵器,领着身后的众兵卒,势如猛虎,跟在姜易的身后,对着张燕所在的地方杀去。
有道是,兵是将的胆,将是兵的魂。
姜易单人单骑在前方厮杀,后面跟着关羽二人,一左一右,这三人组成三角阵型,所过之处,断肢残臂乱舞,血雨漫天纷飞。
本来一个姜易就够这些黄巾将士头疼了,如今倒好,再加上这两位,黄巾军隐隐间有些拦不住的迹象,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抱头鼠窜了。
“稳住,稳住,都给我稳住!”
张燕望着战场中刀起枪落,横冲直撞,宛若无人之境的姜易三人,脸上渐渐露出急色。
不行!
若在这般下去,他手下的这些兄弟就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眼前的三人就如同那下山扑食的三头饿虎,所过之处,没有一人能够拦得住他们,而且这三人越杀越兴奋,仿佛没有一点力竭的迹象。
想到这里,张燕一咬牙,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弟兄们,官军已渐渐力竭了,报仇雪恨,就在今夜!
只要我等在奋勇一点,就可以将这些该死的官军全宰了,到时候老大帅和兄弟们的仇也能得报,而我等也可以一雪前耻,到那时他们泉下有知,定会安然瞑目!”
“杀啊!”
“杀啊!”“杀啊!”
那些黄巾军闻听张燕此话,精神一震,眼中闪烁着狂热,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口中不断大声吼叫着,来发泄他们心中的情绪。
“嗯?”
姜易耳中听着张燕的蛊惑,眼角余光斜瞟着突然间表情狂热,喘着粗气,瞳孔血红,气势大增的黄巾军,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旋即钢牙一咬,对着身旁的关羽二人说道。
“二弟,三弟,为我阻挡片刻,代我将此人斩杀了,以乱黄巾军心!”
“大哥,你和二哥替小弟压阵,容小弟先斩此人,以扬我兄弟三人威名!”张飞见姜易亲自犯险,当即道。
说完,也不管姜易同意不同意,轻轻催动着胯下的乌骓马,极速的挥舞着手中的丈八蛇矛,大
吼一声,就对着张燕冲去。
乌骓马感受到主人的热切心情,打着响鼻,扬起头,嘶吼一声,四蹄践踏,奔腾挪移,快若闪电,就极速飞跃了起来。
“张燕,拿命来!”
张飞人在半空中,吼声依旧,手中的蛇矛舞动的也越来越快,宛若快速转动的磨盘,极速的滚动着,碾破了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战马未落,蛇矛上那凌厉的劲风已经将张燕那散乱的发丝吹动了起来。
望着那越来越近的蛇矛,感受着那上面传来的凌厉之意,张燕的心渐渐提到喉咙里,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也顺着脸颊缓缓的落了下来,旋即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中的宝剑高高举起,快速的对着半空中的张飞掷去,身体也向后极速的退去。
“想逃?哼!”
张飞见张燕将手中的宝剑向他投掷而来,自己却快速的向后跑去,心中轻哼,嘴角露一抹冷笑,然后抬起手,将那飞过来的长剑磕飞了出去,拽了拽手中的马缰,稳住落地的乌骓马,转头心领神会的向姜易望去。
姜易仿佛知晓了张飞的心意,直接抓起马鞍上的镔铁大弓,搭箭拉弓,弦如满月,嗖得一声响,对着后退的张燕射去。
“咻!”
长箭凌空,啸声如鸣。
这一次,姜易射出的箭并不是一支,而是三支。
战场上,多一门绝技就多了一门生的希望。
而这连珠箭法,就是姜易这些年来苦练的结果。
三年来,他每天除了练枪舞刀,还坚持着拉弓三千次,在这期间也不知道被他毁坏了多少大弓。
如今手上这柄镔铁大弓就是他一年前才刚打造的,比起以前,他的箭术有了很大的提高。
三支箭矢呈品字形,一前一后,追星赶月般对着张燕的上中下三路飞去。
望着那呈品字形的三支箭矢快若闪电般对着他飞来,张燕亡魂皆冒,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旋即想也不想,身体向一旁窜去。
“噗!”
金属刺破了血肉,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张燕不管怎么躲闪,还是被一支箭矢穿透手臂。
长箭穿透手臂,殷红色的鲜血顺着箭头缓缓的流了出来,滴答滴答落在了地上。
“大帅,您没事吧?”
当下,就有人眼疾手快,将张燕扶住,并将身体挡在他的前面,轻声询问道。
“没事!”张燕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旋即深吸一口气,眼神平静,神色淡定,望着持弓箭的姜易,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大声喊道,“姜兴平,你暗箭伤人,当不得好汉!”
姜易望着那被团团围住的张燕,心中暗叹一声可惜,旋即抬起头望着他,嗤笑道:“张燕,你也莫说这话!当不当的好汉,非是你一句话就可以下定论的。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乱臣贼子,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而已。所以我就算拿箭射你,也不过就射杀了一只过街的老鼠罢了。”
“你、、、哈哈!”张燕闻言,脸色一变,正要发怒,突然间哈哈大笑。
“乱臣贼子?好笑?若非你们这些人欺诈压迫,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我们又怎么会起兵造反。
如今倒好,我们成了乱臣贼子,而你们却成了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