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安正要传使节前来,一边的苏秦呵呵一笑,摆手阻止侍卫,转头对徐子安说道:“子安,你猜赵王此次派使节前来是何用意?”
徐子安思索了片刻,说道:“赵王恐怕是想议和。”
苏秦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赵王虽然无能,但有一点他比谁都精明,那就是权术。他罢庞媛、黜廉颇都是为了消弱平原君的势力,他扶持赵括的另一个考虑也是为了在军中树立一支能与廉颇抗衡的力量。
长平之战结束后,赵括被杀,而赵王认为庆舍是赵括的心腹,司马尚是赵奢将军的心腹,所以重用于他二人,在攻打齐国的时候,他将军权交给了庆舍和司马尚,但是赵王却没有想到,庆舍是第一个归附于你之人。
现在的赵王知道,对他权利最大的威胁便是你,但他却没有消除这个威胁的力量,所以我估计,这次赵王必会给你送上一个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徐子安诧异的望着苏秦。
“郭开的人头!”苏秦盯着徐子安的双眼,正色道:“现在摆在你眼前有三条路,上策、率领联军,攻打赵国,杀死赵王,自己取而代之。”
徐子安摆手道:“这万万不可,我也绝无此心。”
苏秦长长叹了口气,继续道:“中策,你可以在赵国另立新君,这是比较稳妥的办法。”
徐子安摇头道:“不行,赵王被废,其他诸侯唇亡齿寒,对抗蒙大业极为不利。”
苏秦紧接着说道:“那只有第三条路了,那就是——要权!”
“要权?”
苏秦嘿嘿一笑:“不错,逼迫赵王授你相印。一旦你有了相印,你便可掌管赵国上下一切财物、粮草、军务,这对抗击蒙古十分有利,你现在手握重兵,赵王必定不敢违拂于你,到时你只需表面上效忠于赵王便可。”
徐子安眼睛一亮,笑道:“这是个好办法,不起战端,又可利用赵国的所有资源为我用,好,就这么办。”
苏秦拍了拍徐子安的肩头,正色道:“师弟,你宅心仁厚不错,但是你可记得鬼谷老师反复叮咛于我等的一句话吗?”
徐子安见到大师兄如此严肃,心中一颤:“师兄请讲。”
“小善不破,大善不立,你今天做出的决定,我希望你不要有后悔的那一日。”苏秦转头对侍卫喝道:“传赵国使节!”
不多时,两个身着长袍的男子被侍卫带上前来,领头一人身材偏瘦,手提节杖,见到徐子安后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赵国使节范痤,拜见徐将军。”
徐子安的目光却没有停在范痤的身上,而是移向他身后那名手托木盘的壮汉身上,只见他身材不高,腰粗胸厚,满脸留着茂密的络腮胡子,绸锦长袍穿在这粗汉身上显得不伦不类,而最让徐子安注意他的却是那双毫不避讳、冷冷盯着自己一双虎眼,。
徐子安右手一指那壮汉,对范痤说道:“这位壮士高姓大名?”
壮汉闻言,双手慢慢移向托盘底部。
范痤的脸一下白了,有些慌乱道:“他。。。他手中托了的是奸臣郭开的首级,当初我王听信郭开小人的谗言,冤。。。冤枉将军,现在已将他满门斩首了啊。”
徐子安厉声道:“我问的是,他叫什么名字?”
范痤用长袖擦拭了一下脸上冒出的汗珠,颤声道:“哦,他。。。他是我的家奴,名叫聂政。”
聂政?战国四大刺客之一的聂政!怪不得一身的杀气!
徐子安一下明白了,这个赵王这次是做了两手打算,一是用郭开的人头来收服自己,若是自己仍然不肯放过赵国,那么这个聂政就变成刺杀自己的刺客。
徐子安微微一笑,对范痤说道:“一个家奴,端的是好体魄。呵呵,那个郭开小儿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我王倒是费心了,不知我王遣你前来,有何令谕?”
一听见徐子安一口一个“我王。”范痤刚才吓得砰砰乱跳的心终于平复下来,他极力压制住心中的狂喜,走上几步,从怀里的取出一卷锦缎,双手递给徐子安:“都说徐将军忍辱负重,一心忠君,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啊,我王已下令谕,授徐将军大将军印,赐金四百镒,封邑长平,庆舍、司马尚征讨有功,赐二人金四百镒,庆舍封邑晋阳,司马尚封邑仇由,乐羊赐金两百镒,升偏将军。”
徐子安心中冷笑,这赵王真是会做生意,赵军精锐尽在自己手中,有没有大将军印有什么区别,而给自己的封邑竟然是长平,先不说长平城早已毁于战乱,即使是完好的,也是处于韩国、秦国和赵国的交界处,从来都是四战之地,自己去了还有的好啊。
封赏庆舍和司马尚二人的名义居然是征伐有功,要知道庆舍可是大喊造反第一人,态度甚至比自己还坚决,封邑的竟是赵国第二大城晋阳。而司马尚已经攻到临淄城却生生撤军,还率整军加入了自己的联军,现在赵王为了收服人心,竟将赵国北部第一商业大城——仇由封邑于他
赵王绝口不提二人的反叛,反而重赏,看来赵王除了收买人心以外,行的还是挑拨离间之计,只不过十分隐晦而已。
徐子安微笑着将锦缎收起,拱手对范痤道:“我替二位将军谢大王赏赐之恩。”
说着,徐子安走到聂政前面,一手掀起木盘上的红布,露出一颗披头散发的头颅,正是那郭开的首级。
正当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人头上时刻,徐子安右手忽然伸出,一把将托盘猛然向上一拍,木盘连着人头顿时飞起半空,直直落入十米开外的山坡之下。
所有人同时一惊,只见那聂政托着木盘的手上,竟然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剑。
侍卫们反应也是极快,齐齐抽出长剑,孪豢一声大喝,冲到徐子安身边,另有二十余名赵军呈扇形将聂政包围起来。
苏秦厉声对范痤喝道:“节下这是何意?”
在此惊变之下,范痤直吓得“腾腾腾”倒退数步,浑身上下剧烈颤抖起来:“这。。。
而聂政却是纹丝未动,手中端着短剑,一脸的默然,彷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只是淡淡道:“你以为这样我便杀不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