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士兵们赶来的时候,赤焰骠骑便撤退了,他们不愿意和这些普通士兵多作接触。引用兰默的话说,赤焰骠骑,就应该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影骑士,默然无声的隐藏在黑暗之中,随时在敌人最重要的部份,插上致命的一刀。
看着退潮一般无声无息消失在视线的赤焰骠骑,二公子轻轻叹了一声,又恶狠狠的看了被打残的天马骑兵们。
“大名鼎鼎的天马佣兵团,号称帝国第三大佣兵,以精锐骑兵称雄的一百天马骑兵…竟然被五十骑赤焰骑兵打得稀烂!十分钟!这群废物连十分钟也支持不到!”方睿鹤低声嘶吼着,眼看着世子殿下的小命就要到手,镇南王之位就要成为囊中之物,突然间发现煮熟的鸭子飞了…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方睿鹤双眼赤红,几乎要暴走了。
“殿下息怒,一定有办法的,请稍安勿燥…”
“滚!让天马佣兵团滚出越州,我们不需要废物!”方睿鹤怒喝道。
“殿下…不如再给他们一次机会。”那名亲信低声道,“既然赤焰对于世子殿下如此有用,不如让天马…毕竟天马的人数和赤焰相差足足十倍,权当废物再利用吧。”
于是可怜的天马就被这一句话决定了命运。
祭典草草的结束了,世子在众亲信的保护下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一场折腾,让世子殿下损失了近一半的精忠武士,这位一向不太擅长武备的殿下,终于尝到武备不足的苦头。
“兰默,你一定要帮我。”世子认真的说道。
兰默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茶,一双毒眼在方睿麟身上扫过来,扫过去,却不说话。
两人并不是在富丽堂皇的镇南王府,也不是在赤焰的大本营,而是在一间隐蔽的密室里交谈着。兰默,雷小雨,还有调皮的若若,面对着镇南王世子以及他的四大亲卫。
“这小子真是无礼。”银霜低声哼了一句,。
“他有无礼的资本。”陆致明轻声答道,“能以五十骑先击败屠人王在内的数十名死士,再一气冲垮二世子上百名骑兵,不带伤全身而退…拥有这样的队伍,他有狂妄的资本。”
“殿下,我不太明白呢,我不是一直在帮你吗?”兰默天真的眨了眨眼道。
“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世子耐着性子说道,“兰默,我属下的精忠武士死伤惨重,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我,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护卫。”
“护卫?”兰默一听就笑了,“世子殿下,请原谅我的无理,您还真的很没眼光。”
世子愕然道:“怎么?难道赤焰的实力不足以成为我的护卫吗?”
兰默扑哧一声笑道:“殿下,你的眼光甚至还不如田雯雯。至少年轻漂亮的田小姐也知道,我们赤焰是一个攻击性的团队,我们擅长的是破坏,袭击,而不是保护。”
方睿麟出神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兰默。
兰默不等他开口,便笑道:“好吧好吧,雷小雨先生出身世家,懂得贵族礼仪,相貌出众,风度翩然,又有一手好剑法,就以客卿的身份留在世子殿下左右,下下棋,煮煮茶,殿下看可好?”
世子又看了兰默一眼,兰默答道:“至于我和若若…且不说我们和王府其他成员的相处,单单若若这调皮捣蛋百无禁忌的性子,世子殿下还敢把她留在身边吗?”
世子抬头看着挂在吊灯上打秋千的女孩,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点头苦笑道:“田小姐曾说过,赤焰上下除了陆瑶琴小姐和雷小雨先生之外,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看来她不是在开玩笑啊。”
“世子殿下,身为王室继承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直白…”兰默哈哈大笑道,“好了,世子殿下不便在外久留,若有什么消息便找雷小雨,他会想办法将您的意思传达到赤焰的。不管怎么样,赤焰是您永远的朋友…如果您不嫌我们逾越的话。”
世子默然片刻,伸出右手紧紧握了握兰默的手,满怀深意的看了兰默一眼,一笑转身,带着他的亲卫和雷小雨扬长而去。
若若扑的一声放了手,从天花板上的吊灯秋千上跳了下,抱着兰默的肩叫唤道:“兰默哥哥,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到漂亮的王府里住啊?还有还有,你不是要若若不要拿吊灯当秋千吗?为什么刚才又让若若爬上去了喵?”
兰默笑道:“傻瓜,王府再漂亮,也不过是个危险的斗兽场,我才不想在里面提心吊胆…若若想进王府玩?等这头的破事做玩了,我带你混起去玩个痛快。”
“兰默哥哥最好了。”若若兴奋的扑在兰默怀里狠狠亲了他一口。
回到赤焰大本营,那一排民房已然被收了重金的工匠们整修一新了。牛氏三熊扛着大枪,扯着嗓子在那里监工,而方东浪仍然躲在他的工场里,忙着给被破坏的木魔俑打造新的外壳。
“方东浪,你应该去休息一下了。”兰默一进门便笑道,“这些交给我吧。”
方东浪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抬眼看见若若,连忙提起精神蹿到兰默身边,小声叮嘱道:“兰默,千万别让若若碰我的财富,上次…”
“财富,来陪若若玩!”没等方东浪来得及说完,若若已经发现了正静静伫立着的财富,兴奋的扑了上去。
“若若不要…”方东浪哀嚎道。兰默微微摇头,信手一挥,五条细链毒蛇一般追了上去,缠着若若的细腰硬是将女孩拉回他的怀里。
“若若你就别再吓唬可怜的老方了,你不知道他最宝贝的就是他的财富了么?”兰默笑道,“去找笨笨玩吧。”
“我才不要呢,笨笨太笨了。”若若嘟着嘴道。
“那好吧…暴拳,现临!”兰默立刻召唤出了暴拳,指着青皮肤的妖鬼说道,“你和它玩吧,它的拳法很厉害的。”
“喵!若若也很厉害呢!”若若立刻兴奋的扑了上去,一把拉住暴拳的手就往演武场拖。
“暴拳,你和她的拳法相似,让她陪你练一会儿吧。”兰默笑道,“也许你能学会她的拳法呢。”
暴拳微微点点头,便跟着若若离开了。
鬼的触面5第二章赤血之屠戮
正文:没有了若若的吵闹,兰默的工作很顺利。与方东浪不同的是,兰默拥有能够自由变化的金属细胞,不用像方东浪那样时不时更换工具,而且金属细胞就像是一支细而长的灵巧手臂,能够从细小的孔洞伸入机体内部进行作业。
如此一来,兰默的效率是惊人的,两个小时之后,一百架木魔俑便完全的整修一遍。
“嗯…看起来时间还长。”兰默看看天se,自语道,“也许,我也应该把笨笨好好改进一下了,不能被方东浪比下去啊。”
笨笨的基础实在很差,兰默所要做的修改,难度恐怕不下于重做。事实上当兰默将最终的结果拿出来时,没有人认得出这个笨笨和原来的笨笨有什么共同之处。
新生的笨笨看起来有点像是一台复合的处刑机器。它有一身纯钢的外壳,双手粗壮,十指灵活,和原来近乎石像一般笨拙的前肢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最奇怪的是,笨笨的武器并不在它的双手,而是在它的胸腹之间。
那是一扇巨大的弧形铡刀,锋利的刃面和沉重的刀身,足以将重装骑兵连人带马斩成两片。事实上,兰默原来的设计就是让笨笨用双手擒抱对手,然后再翻出胸腹间的大铡刀将对手切成两半。
除了一双坚硬的大手和能够灵活翻动的大铡刀之外,笨笨就没有任何攻击手段了,它的主要作用,仍然是以厚重的防御保护主人。
当然,召唤的符咒仍然是必需的,只要一个简单的信号,笨笨便能像钢块一样出现在兰默身边。说起来,钢块的力量强大动作灵活,以刚猛的斧技负责进攻,而笨笨厚重的甲壳和防御型的战技负责防守…单单靠这两个强力魔俑,兰默便是个很可怕的对手。
赤焰没有专职铁匠,幸好,锐锋商号也是赤焰的同盟,否则,单单是那柄大型铡刀就足够兰默头疼的了。外壳,武器,零件…所有的一切,用掉了兰默四天时间和近一千金币。
当笨笨改造完成时,若若已经和暴拳打得火热…从演武场上的大乱斗到演武场下的嬉闹,若若和暴拳似乎是天生的伙伴。
同样的行动快过想法,同样的好战热血,同样的喜欢狂风暴雨似的迅猛攻击…至少,方东浪是放心了,若若现在不再有事没事缠着他要和财富打架了,而是全心全意的和暴拳打成一团。
只是这两个家伙似乎对于自己的力量似乎都没什么概念,一场架打下来彼此鼻青脸肿算是轻的了,若若的利爪和暴拳的尖角常常将对手划得血肉模糊…好在这两个怪物的再生能力都很强,又有兰默这个赤脚医生在,倒也没什么事。
“喵,还是暴拳最好了,打得好痛快喵!”若若兴高彩烈的拖着暴拳从演武场走了过来,一面冲着兰默挥爪大叫大嚷着,“唉哟,兰默哥哥,若若的脸好痛喵…”
兰默哭笑不得,捏着若若的小脸狠狠的将准备好的葯渣拍了上去。若若痛得喵喵直叫,而兰默却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打算,用力的揉搓着以期葯剂能够渗入皮下。
虽然痛,不过却很有效,转眼之间被揍得乌青的小脸立刻回复了正常。若若也不叫了,一把搂住兰默轻轻吻了吻他的脸,轻声道:“兰默哥哥,若若喜欢和你在一起。”
“小调皮,你们就不能稍微轻一点吗。”兰默疼爱的看着一身是伤的若若,柔声道。
“若若也想喵,可是打着打着就光顾着兴奋了,于是就忘了。”若若答道,“没关系喵,反正它也打不过我。”
兰默回头看看暴拳,暴拳比若若稍好一些,它的抗击打能力更强,虽然若若的利爪剖金断玉,却也只能划伤暴拳的皮肤而已。
同样是迅猛的战斗风格,若若偏向于迅,而暴拳倾向于猛,双方的战斗打得是很激烈,看上去血肉横飞的煞是吓人,不过实际上,若若和暴拳之间的实力差距并不大,输赢都只是运气的问题罢了。
“兰默哥哥,这么些天都没事做,我们去逛街喵?”若若偏着头问,“若若要带暴拳一起去。”
兰默看着若若,突然笑道:“也好,我也正想做件大事,不过不是现在,是晚上。”
“晚上?”若若晃着小脑袋疑惑的看着兰默,“好啊好啊,晚上就晚上,好玩吗?”
“我想,也许会很有趣吧…”
傍晚时分,西城门,一队百人左右的城卫军正向着城门开来,他们是奉命搜查“当众袭击世子殿下和二公子殿下的暴徒”而满世界转悠的可怜孩子,眼下正从越州附近的一个村庄搜查完回城。
带队的统领是个满脸红胡子的中年大汉,虽然身后的士兵精神萎靡,但这位统领大人却是意气风发,分外精神。
原因…当然是因为近日二公子殿下的势力占了上风,不少中立的家臣都向二公子殿下含蓄的表达了敬意,而城卫军军官中的中立派也已然完全被清除出去了,现在的城卫军差不多是二公子的私人武装了。
城门附近,来往的商旅平民自觉的闪开一条路来,站在骄横的城卫军前进的道路之上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这些兵痞战斗力不怎么样,欺负弱小却是一绝,尤其擅长斗殴…因此,几乎所有人都尽可能远远的让开城门。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城门正中,站着一个大个子。这厮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仍然愣愣的站在原地。
红胡子统领已经称得上人高马大,但在这个大个子面前仍然矮了两个头。而大个子一身灰褐se的破衣,看上去就像是盖货物的破毡布一般。这破布一般的连帽斗篷将大个子全身上下连同头脸一起遮得严实,只能从那被撑得膨胀的斗篷中隐约看得出他极其强壮。
城卫军就算再白痴,也知道这家伙不是来索要签名的了。铮铮声成片响起,百余名城卫军一齐抽出雪亮的腰刀,杀气腾腾的逼了上去。而红胡子统领则有意无意的走慢了两步,落到队伍当中。
昂!一声如婴儿啼哭的怪声从斗篷中传出,方圆百米之内,所有人都仿佛被人在心脏上重击一拳,说不出的难受,少数体质较弱的人类竟被这一声怪叫击倒在地。
一声哭声之后,斗篷大汉猛然向前扑击,拦在他面前的数名城卫军便在这一扑之下被撞得飞起,再落地时已是血肉模糊,显然那大汉一撞之力力量惊人,看这几具尸体,分明像是被一群野猪踩过一般。
鬼的触面5第二章赤血之屠戮
红胡子冷眼旁观,并不急着出手。士兵只是士兵,和粮食兵器一样只是战略物资罢了,他并不在乎死伤多少手下,他在乎的是,眼前这个奇怪的大块头究竟有多强的实力。
冲撞,抛掷,践踏…这个古怪的大汉似乎没有什么武技,只是凭着一身蛮力强冲硬撞。红胡子稍稍放心,抽出腰间长刀,大喝一声一个箭步踏上前去,抡起大刀当头斩下。
不远处,兰默坐在高高的城门楼顶端一手挽着若若,一手拿着爆米花,边吃边看别提多得劲了。金属细胞化为薄膜,自动将两人保护起来。
“嘻,石块很厉害呢。”若若娇笑道,“兰默哥哥,你说石块和暴拳打,谁更厉害些?”
兰默笑道:“石块的力量速度与暴拳相似,石块的优势是它的绝叫恸哭,而暴拳的优势在于它出se的拳法,要是真打起来,这两个家伙大概谁也没办法奈何对方…不过我更看好暴拳,它的潜力还有发掘的余地。”
若若摇晃着脑袋,好半天才答道:“听不懂,兰默哥哥说话老是这么复杂…暴拳更厉害一点,对吧?”
“算是吧…白说了,嘻。”兰默笑道。
脚下,战斗还在继续。
红胡子那一刀竟然没有砍中。
谁也想不到,那个身形巨大的神秘大汉竟然有如此灵活的身手,也不知他怎么能够违反常识的将身体对折到如此诡异的姿势,躲过红胡子志在必得的一刀。
一刀失手,神秘大汉再不隐藏实力,折叠起来的身体弹簧一般猝然弹开,突然爆发的弹力伴着大汉强壮的手臂重重砸在红胡子的下颌。
想想看,一根人那么粗的弹簧会有多大的弹力,如果在这样巨大的弹力上再加上一支螳螂般锋利的前肢,就算劈开一块岩石也是轻而易举的。
神秘大汉…也就是兰默的驯养的妖鬼石块,就是这根弹簧,它的前脚便是锋利的刀刃,而那身披铠甲,威风凛凛的城卫军统领,就是那倒霉的岩石。
锋利的前臂划过铠甲,火花四溅,一声沉闷的撕裂声过后,恸哭魔也不理会身边的士兵,带着那身血淋淋的破衣回头就走。见这大汉如此凶悍,士兵们哪还敢拦,避之尤恐不及,转眼间恸哭魔便在人群中踩出一条路来,三下两下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留在原地的,仅仅是一副被斩为两片的精钢铠甲,和血肉模糊的现场而已。
兰默静静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指挥着石块一口气跑进小巷子里,这才将它收了回来。
这一下,留给城卫军的,就只有一个当众杀人又逃之夭夭的巨汉,和一件勉强称得上证物的血衣,仅此而已。
至于恸哭魔招牌式的怪笑声,想来在越州城内也没几个人见识过,毕竟,恸哭魔不是普通邪法师能够降伏得住的,它的能力虽然不算极强,特技却很难防…当然诡异如兰默或强大如赤鬼王这样的怪物不在讨论之列。
如兰默所料,没过多久,城卫军的提督隆将军便带着近千人的城卫军部队浩浩荡荡开了过来,将城门附近堵了个水泄不通。
士兵们分散成小组,搜查每一间民房,检查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当然,我们也不指望这些普通士兵能找到一个已然消失在九幽之渊的妖鬼,不过他们找到那件血衣的速度也实在太让人讶异了吧。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士兵们才注意到在某个小巷子的尽头,有这么一件满是血污的破布斗篷。于是几名士兵一边跑一边争抢着将那件证物送到姗姗来迟的提督大人手里。
兰默事先做过调查。正牌提督素有勇名,武勇过人,暴燥豪爽,和二世子交情甚好,同时对文弱的世子殿下颇为异议。相反的,副提督的武技略逊,但为人精细小心,加上立场中立,因此才在城卫军中混到如今的地位。
果然,来的是隆将军,这位老粗一听自己的亲信红胡子在城门被人当街击毙,大怒之下,便带着浩浩荡荡千余名士兵将整个城门围得水泄不通。
兰默等着就是这一刻,天生小心的他虽然有了详细的情报,却仍然不肯大意,眼看着士兵们血衣交到隆将军手里,这才算确定下了主将的身份。
看到隆将军草草看了一眼,便满不在乎的将斗篷抛落地面,兰默都是肯定,这个蠢蛋就是自己这一次的目标了。
“若若,准备开始吧。小心。”兰默低声说道。
若若嘻了一声,轻巧的顺着墙滑下城楼,悄悄的藏了起来。
兰默悄无声息的掀开脚下的皮箱,取出一柄折叠的狙击弩。这柄弩是做工很粗糙,显然是制造者短时间内制成的,连弩身都没有打磨过,还带着锯痕和木刺。弩身中央是钢制的箭槽,其中正躺着一枝纯钢制成的三棱箭矢。
兰默用力将弩臂打开,小心的系上弩弦,轻轻拨弄两下,听了听声音,这才满意的微微点头,将弩弦拉开,轻轻扣上扳机。
虽然是作工粗糙,但兰默出品,必然是卖相虽差而效率绝高的实用派。当弩弦在机簧的作用下缓缓拉开时,弩弓渐渐弯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而与粗糙的弩臂相比,握把处则平滑如玉,显然是精心研磨过的,握在手里很是舒服。
弩端还有一枚小小的标尺,以及一整套看起来复杂而古怪的辅助装置。至于它们到底有什么用处,恐怕只有兰默自己才知道了。
“风向东偏南1度,风速4,距离四百一十二米,高差1米,气压…”一串数据在兰默眼前闪过。电子脑将影响射击的诸项因素同时列出,并实时变化着,与此同时,兰默手中的重弩也在瞄准具的辅助下渐渐锁定了目标。
眼中有一红一蓝两个瞄准点不断的晃动着,红点代表弩矢的预测落点,蓝点代表目标的运行方向。当两个点终于重合在一起的刹那间,兰默轻轻扣下了扳机。
强劲的弩弓铮的一声弹得笔直,弩弦发出清脆响亮的崩响,将致命的弩矢射了出去。锐风厉啸,眼见着半空中一道银光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应声没入隆提督的胸口。
一击毙命。弩矢带着恐怖的力量刺入**,锋利的三棱箭头如锯条一般扯烂了肌肉,血管,将受害者的身体内部撕扯搅动成血肉模糊的一团。从外看去,隆将军的心口血如泉喷,手指粗的矢将胸口射个对穿,显然已经没救了。
城卫军士兵齐唰唰的愣住了,一片寂然,兰默不慌不忙的收起强弩,折好放回皮箱中,将早已准备好的火葯包一同放入皮箱,做好机关,合上了箱盖,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顶。
片刻,士兵们才反应过来,叫嚷着救人,抓凶手,忙忙乱乱的挤成一团。群龙无首,士兵们立刻乱了阵脚,浑然没有发现兰默和若若不声不响的沿着城墙逃远了。
没走多远,城门楼上轰然巨响,那装有重弩的皮箱应声被炸成碎片散落一地。兰默只是一笑,带着若若远远的绕过城墙,从另一个城门潜进城去。
次日,在世子殿下的影响下,副提督接任隆将军的职业,成为越州城卫军实际上的负责人。二公子的武力优势荡然无存,双方的关系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虽然两位王子都猜到这事和兰默有关系,不过双方都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此事与兰默有关。城卫军还在继续搜索那个不存在的高大壮汉,二公子仍然在持之以恒的做着最后的努力,世子殿下也仍然在继续向维持传统的中立派们伸出橄榄枝…
唯有赤焰,是越州城内唯一不紧张的一支力量了。
不过兰默没有闲下来,他正在对笨笨做着最后的调试。
关节是否光滑,盔甲缝隙是否严实,控制晶体是否工作正常…兰默几乎是将笨笨拆开了重新装配了一遍,乐此不疲的一遍又一遍的折腾着笨笨,看似手脚不停,其实却是无聊的打发时间。
不止是兰默,方东浪也似乎是被兰默传染了,整天围着他的那一百具木魔俑,费尽心力的发掘它们最大的价值。若若仍然缠着暴拳成天打架,牛氏三熊借口出去监工,整日价在街上流荡不见人影。一连数日,越州城鸡犬不宁的闹翻了天,赤焰的诸位却老老实实的窝在大本营里哪也不去。
这天,正在给笨笨上润滑油的兰默突然接到了雷小雨的传音…晚间,镇南王府将宴请越州的头面人物,以及王府的家臣,以答谢葬礼期间各方势力对镇南王府的礼数。这本是个很寻常的素宴,唯一不寻常的是,世子殿下和二公子竟然不约而同的请了兰默…
兰默,一个刚刚新兴的赤焰佣兵团中普通一名文书。而邀请方是两位王爷公子…
没多久,两份金线描红的邀贴便送了过来,世子殿下的信使便是陆致明,他和兰默喝茶扯谈,足足聊了大半小时才走,却一句实在话也没说。而二公子的信使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年轻武士,心高气傲,言语无礼,最后气得若若叫出暴拳来,两人一顿胖揍,把可怜的信使揍成猪头一般踢出门外。
更可气的是,兰默一直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不但不阻止若若的无礼,还摸出纸笔将详细的经过记了下来,包括这位年轻武士的叫嚣一并绘声绘se的描述了一番,派人送给二公子,请教二公子为什么如此当众污辱赤焰的名声…
据说当这位猪头武士回到二公子府上时,暴怒的二公子将整个院子里一切看得见的东西全数砸得稀烂了。当然,也包括这个自以为是,擅自招惹兰默大人的年轻人。
而收下请贴后,兰默立刻让方东浪乔妆外出打听情报去了。兰默想知道,今晚的宴会的详细人数,身份,甚至菜肴的名称和数量,以及仆人上菜的路线和顺序…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兰默更是情报至上主义者中的极品怪物,只可怜方东浪,在兰默的压榨下,已经由骗子行商向专心密探转职了。
傍晚时分,方东浪带着打听到的所有情报回来,兰默与之一番长谈之后,可怜的方东浪又再次做回商人,带着兰默的采购清单再次出门。而兰默,也在人偶工场中不停忙碌着。
时间,慢慢的流过,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鬼的触面5第三章宴饮中的青蛙1
镇南王府门前,两排王府侍卫分列门前红毯两端,昂首挺胸挎刀伫立,白纸糊成的灯笼高挂在大门两侧,让富丽堂皇的王府显得三分哀恸。
兰默的身份并不足以从正门进入,他很自觉的拿着两份请贴,从偏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想不到的是,在小小的偏门,竟然有不少人聚在这里。见兰默进来,至少有七八双眼睛迎了上来。
“嗬嗬,又来了一个小家伙。”某个肥胖商人干笑道,“又是哪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弄来的请贴呢。”
兰默没有随从,一身装束实在称不上特别,布带束发,朴素的一袭青衣,腰间像是缠着一条麻绳,脚下一双兽皮靴子也丝毫不见好处。看起来,就像是混进王府谋一公职的年轻平民。
兰默只是一笑,没有理会,看起来,从偏门走进来的客人大半没有提前入席的权力,他们必须在这里等到正门的客人全部就坐之后才能进场。当然…作为主人的两位世子将会带着身份最贵重的客人从贵宾室最后出现压轴。
于是兰默便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向四周打量着。
肥胖商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葯,似乎不想放过兰默,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打量着兰默。兰默也不理会,靠在墙边悠然自得,就差没有哼出歌来。
“小家伙,你是哪家的小孩?”胖商人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城里的世家子弟和商人我大多都认识,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兰默抬起眼看了胖子一眼,笑道:“全认识?”
胖子得意的拍拍胸口,豪气的答道:“当然,上至锐锋商号,下至街头行商,我都有熟人。”
兰默只是一笑,没等他答话,便看见两名衣着华丽的侍从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东张西望的看了半日,这才发现了兰默,向他这边疾冲过来。
周围人用看好戏的眼光看着兰默,心中暗道:“又一个混起来的可怜小家伙,不知道这一次是…”
“兰默阁下,您怎么从偏门来了?殿下等您好久了,请这边走。”两名侍卫纯熟的向兰默行了一礼。
兰默笑而答礼,这孩子做事全无定法,对二公子这样的豪强尚且强项轻狂,而对春伯,仆役却反而谦和有礼,让人难以揣测。见兰默在两名侍卫毕恭毕敬的带领下扬长而去,已是目瞪口呆的肥胖商人这才反应过来,面如土se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兰默进入内堂宴饮大厅时,靠近主位的数张大桌已坐满了人,兰默东看看,西看看,倒是没看见几个熟人,除了锐锋商号的左长老之外,就没有看到几个能说得上话的。
于是兰默大摇大摆的无视身边侍卫的眼se,直走到左长老身边坐下,轻轻咳了一声,惊醒了正在沉思的左慈方老先生。
左慈方一看兰默就笑了,柔声道:“小家伙,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兰默哼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两名侍卫走开。两名侍卫脸上泛红,尴尬的不知所措。按规定,兰默这样的年轻人是应该和世家子弟们坐一桌的,而左慈方长老虽然只是分行的负责人,却德望出众,所坐的位置乃是相当靠主位的一席,侍卫们怎么敢让兰默随意占下这个位置。
左慈方笑着挥挥手,示意侍卫离开。以左长老的面子,要留下兰默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大事。
“老头,很久不见,你还是健旺得很呐…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看来这话在你身上不管用。”见侍卫离开,兰默不客气的回敬道。
左慈方哈哈大笑,重重拍了拍兰默的肩头。兰默只觉一股大力传来,痛得差点嗥叫出声,不由恶狠狠的白了左长老一眼。
“小家伙,一年不见,你的名望雀起,本事也是渐长啊。”左长老道,“听我的两个小徒说,你单枪匹马,杀了赤鬼王?”
兰默睁大了眼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左慈方孩子般的做了个鬼脸答道:“我大慈悲宗和天鬼宗天生死敌,天鬼宗内如此大的动静我怎么会不知道。倒是小家伙,凭你的实力,能击败赤鬼王么?”
兰默坏笑道:“想试试我的邪术吗?让你的两个宝贝徒弟来,我正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狂妄自大的小东西,哼哼哼…”
一老一少正说笑间,又有数名身份高贵的大人物气度从容的踱步走来,见左慈方身边坐着个便装少年,不由好奇。眼看着兰默一身朴素装束,虽然不见华贵,隐隐却有大家风范,众人不由留上了心。
眼力好者自然能看得出,兰默腰间缠着那麻绳一般的腰带其实是以赤蛟之韧皮,织以辉金白银细线而成,其价难以估量。而那一身青衣,却是以百节碧玉蚕之蚕丝为主,辅以上等木棉织成,透气防水,冬暧夏凉,便是镇南王府也没有几件。至于束发的布袋,脚下的快靴,无一不是用料考究,设计精巧,又外表简陋的玩意儿。
这一看之下,几位大人物自然不再对兰默能侪身于此有任何异议了,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眼神不怎么好的家伙。
“这是谁家的小家伙,去去去,这里不是你坐的地方。”一位老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斥道,“越州城有身份的青年俊彦我见得多了,没听说过有你这么个小家伙。”
兰默听了又是一笑,这老东西的话和偏门外的肥胖商人何其相似。他偷眼看了看左慈方,左慈方抚须微笑,显然是算准了兰默自然有解决之道。
兰默的解决之道很简单,他只是看了老者一眼。
兰默毒眼之名不是随便喊出来的,只是一眼扫过,老头子便如坠冰窖一般全身一凉,只觉得全身上下仿佛被看穿了一般,如赤身**行走于大街之上,甚至连灵魂也被那冰冷的视线冻结了。
“吴氏商会,专营古董玉器,家产共计十二万六千金币,其中八成产业在越州,两成产业在藏州,自称帝国第一玉商,实乃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兰默突然开口冷冷的说道,“吴氏一年利润不过两万金币,不及诚信商号一半,所经营玉器多为普通货se,整间玉器行唯有一尊血眼白玉犼称得上佳品。至于这位吴乐善老先生…德行有亏,尤好制假,十足的衣冠禽兽。”
兰默如数家珍,随口间将吴乐善的老底抖得干净。几名商人不由讶然多看了兰默一眼,显然对于兰默所说的情况,他们也略有所知,细想之下竟然无一不是事实。想到这里,商人不由对兰默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
吴乐善已经气得满脸血红,一双昏黄老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兰默喘着粗气半晌说不出话来。兰默却似乎不想放过他,端起面前的香茶轻轻抿了一口,皱眉又道:“四天之前贵号还收了四件假玉,如此眼光,还是早日关门大吉的好。”
听到这里,吴乐善再忍不住一口热血喷了出来,摇摇晃晃扑倒在地。
鬼的触面5第三章宴饮中的青蛙
兰默只是皱了皱眉,并不理会。倒是左慈方微微一笑道:“小朋友还是这么霸道,看来老头子是得好好教训一下你才是。”
兰默嬉笑道:“老家伙想教训我,除了剑法便是棋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比得上我么?”
好大口气!左慈方长老是锐锋商号最老资格的长老,也是越州商号的负责人,更兼着大慈悲宗的长老身份,不仅见识渊博,武技高超,还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便是老学究也不敢在左慈方面前说此狂话。
让众人意外的是,左慈方居然点了点头道:“小朋友的棋艺实在让老夫深以为憾事,若是小家伙能多三分大局观,少一分斤斤计较,恐怕至少能和老朽打得平手,可惜,可惜。”
兰默微笑道:“小子生性便是如此市侩,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睚眦之仇也必将十倍报偿。想让小子高瞻远瞩,怕是不容易。”
左慈方瞪着兰默,兰默毫不在乎的回望左慈方,一老一少突然相视大笑。兰默笑了片刻,举起面前玉盏朗声道:“以茶代酒,尽老家伙一杯。”
两人旁若无人大笑交谈,不多时几名仆役走了上来,架起半条命的吴乐善扶到后院“调养”去了。这样一来,兰默的位置倒是名正言顺的占住了。
大人物与大人物一桌,年轻世家子弟们,家臣,各自有安排。王府宴请,座次安排自然有其学问在,政见不同者不能同桌,身份悬殊者不能同桌之类常例,恕在下不一一详述。各桌宾客互相引见,寒喧一阵,便是王府主人及若干贵客出场亮相,按程序占了主位,之后便是正式的宴会开始。
有人说,大凡如此宴会,吃的是面子,而不是肚子。果然大多数宾客交谈者多,进食者少,各自讲究身份,只偶尔拈一筷佳肴品味一口,赞叹几句,大多数时间仍然是在叙同年,拉关系,忙得不亦乐乎。
诺大一个宴会厅内,唯一旁若无人胡吃海塞的便只有兰默一人而已。
同桌贵客不由皱眉,但兰默虽然吃得尽兴,举手投足却无失礼之处,虽然手使餐具如蝴蝶一般上下翻飞,脸上唇边却一丝油迹不留,让人找不出错处来。
那一边,正在浅笑低饮的田雯雯远远看见兰默的吃相,忍不住扑哧一笑。站在她身后的琴儿不由苦笑,抬头看了雷小雨一眼。
雷小雨与琴儿一样,站在世子方睿麟身后也是无奈。兰默呀兰默,你可真是为赤焰佣兵团狠狠的挣了一脸啊。
听得美女扑哧一笑,世子和二公子便下意识的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一见是兰默在作怪,饶是世子和二公子此时势如水火,也不免相视一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se,场中央不知何时一队舞姬彩带飘然且歌且舞,脆生生的嗓子伴着天魔般的舞姿,总算将大多数异样的眼光从兰默身边吸引开去,望向场中的美人。
“咦?”兰默不由一愣,舞姬中,赫然有一个熟人。
当日和若若打成一片的年轻女孩,那位喜欢葱绿长裙,手持长杖的攸袖姑娘。
兰默想不通,一个术法武技都有小成,能在若若强攻之下苦撑半日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当舞姬。
左慈方再在和身边的老者低声谈着生意,突然瞥到兰默发呆,不由大奇,顺着兰默的眼光看见,哑然失笑道:“小家伙,在看什么呢?”
兰默茫然抬头,见是左慈方,尴尬一笑道:“左长老你看,后排右手第二名舞姬…她的身手怎么样?”
“身手?”左慈方微微一怔,通常谈到舞姬时说的都是其舞姿,仪态,气度,极少有人会问舞姬的身手,左慈方定睛看了一眼,那名少女裙袂飞扬,果然与其他舞娘不太合拍,显得三份生涩,但舞动间多了三分英气,三分高傲。
“身手…兰默你果然不愧通州第一毒眼,我锐锋的首席鉴定师恐怕都未必胜得过你。”左慈方叹气道,“这女孩肌肉柔软,动静起伏带着三分英武之气,显然不是真正的舞姬。论身手,这女孩恐怕速度有余,力量不足,看起来和你一样。”
“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一样没有真气底子。说起来,你和她的体质都称得上很出se,但都没有真气底子,武技上终究无法达到高手的水平。”左慈方答道。
“老眼昏花了,你难道没看出她学的是术法吗?”兰默白了老者一眼。
“术法?”左慈方一怔,仔细看了攸袖几眼,这才笑道,“原来如此,以武技修炼速度,以术法弥补力量的不足,能够一边剧烈运动,一边凝神施术的人不多,这女孩也算是前途无量了。她颈上的细链,大约就是用来镇压术法的痕迹的,也难得你一眼就看出她的底细。”
兰默嘿然一笑,靠上椅背放松的欣赏着远处的女孩尚不纯熟的舞姿。
许是感觉到兰默那洞穿灵魂的眼神,攸袖下意识的向兰默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见兰默似笑非笑的紧盯着自己,举杯向自己遥遥一敬,不由脸上飞红,狠狠白了兰默一眼。
在旁人看来,便是兰默调戏舞女,舞女妩媚的抛了个媚眼过来。竟有几名客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趣的家伙,有趣的女孩。”
舞姬们时而如花团锦簇,时而如清风拂柳,令人眼花缭乱,即使是定力深厚的左慈方长老,也不由得被那繁复的舞蹈所吸引,一时间整个宴饮厅,唯有兰默和田雯雯琴儿几人,没把心思放在舞蹈上。
琴儿和田雯雯是女孩,自然不会欣赏舞姬们白生生的小腿俏生生的细腰,而兰默…这个古怪的家伙对于自身的控制已经登峰造极了,虽然欣赏,却不沉迷,他的大半心思还是警惕的放在四周。
舞姬们的群舞已然到了最后的**阶段,猝然间,一声怪笑传来,繁花锦锻中突然冒出一个青衣青袍,甚至连面se都是青渗渗的枯瘦男子。
舞姬们惊叫着,连滚带爬的向四面散去,再顾不得教坊所传授的什么风姿优雅,气定神闲,哭爹喊娘的只顾着跑。唯有攸袖尚自掌得住,面se苍白的连连后退。
砰!二公子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喝道:“什么人!竟敢闹镇南王府的答礼宴!来人,给我拿下!”
兰默不引人注目的撇了撇嘴,世子身为长子都没有发话,你这个二公子倒是急着当家主逞威风。果然,不少老年家臣都露出了淡淡的怒意。
二公子反应得快,见王府侍卫还在发怔,直勾勾的看着一脸青白的世子殿下,连忙在背手向着亲信比划了两下。几名侍立在身后的亲随会意,扯着嗓子大喝道:“白狼,白虎,领二王子命,捉拿此人!”
两名武者大声答应,抽出配刀扑向场中的青衣人,两柄腰刀错金镶玉,显然价值不菲。刀光雪亮如匹练一般一上一下,一斩喉,一断膝,显然这一对同姓武者天生默契,擅长合击之术。
青衣人不慌不忙哼了一声,举手连点两指轻斥一声“杀!”那两名武者高速扑来,便以同样的高速倒跌回去,心口处一团血肉模糊,胸口竟被无形的力量洞穿。
隔空杀人?一指点出碗口大的孔洞?这是什么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