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男人的声音无形而有实质,是一把随时能够刺穿罗本心灵的利剑。在那个阴沉男人的一声召唤之后,罗本满腔的激愤,满腔的怒火登时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没人性的死变态!老子又被你们耍弄了一次,有意思么?
在不由自主地跌入那个深不见底的虚空之时,罗本嘴里嘟哝着,咒骂着那两个不知要将他折磨到什么时候的男女——林枫,还有伍思凡。
他那里知道,这两个天天被他咒骂上百次的死变态,此刻也在某个不知所谓的地方,没头苍蝇一般地到处乱窜,他们还在那里寻找失踪的罗本。
***
再一次从虚幻中醒来,早已天光大亮。罗本从床铺上爬起来,瞧了瞧周围,妈妈咪呀噢卖嘎!他咒骂了一声,原来,他发现自己依然生活在那个曾经熟悉的地方,玉山中学的男生宿舍之内。这叫怎么一回事?那两个死变态还真个没完没了了不成?玩这种弱智的游戏,很有意思么?罗本认为自己仍然是生活在林枫与伍思凡给他设下的局之内。
没办法,这样子的生活,他已经经历了十年之久,只是这一次,他对这个似是而非的环境有点抵触:那两个死变态,他们不应该这样子折磨我的,十年之约已经结束,为何还要苦苦相逼于我?
罗本已经惧怕跟这些曾经的过去打交道,即便知道眼前的这些人、这些物、这些正在发生中的事,都是虚幻的,都是不真实的,都是那两个死变态搞出来捉弄自己折磨自己的,罗本还是冲不破困在自己心中的那张无形的网,他做不到对这些似是而非的过去视若无睹,他做不到像在默罕拉大陆中一样,对看不顺眼的一切,都简单地用暴力解决。他已经下了无数次决心,将这些惹人厌烦的假通通干掉。就比如昨晚,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大开杀戒,血洗校园了,事实却是,他仍然无法对那些人挥起屠刀,于是才会在阴沉男人的一声轻唤之后,立刻便循了开来。
他逃跑了。
他以为阴沉男人林枫和冷艳妇人伍思凡召唤回他,会另外给他换个新鲜的节目。所以他便很安稳地睡着了,今天,醒过来之后的结果,却是一切依然,他仍然睡在那张同样的床上,他仍然摆脱不了面对那些似是而非的折磨。
这戏演得太假了!昨晚自己明明摔死了黄涛的老子,黄涛也被自己踢成残废,立刻应该会有警察来抓我才对的,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呢?我竟然好端端睡在床上,又好端端地睡到了自然醒,然后呢?拿起书本去上课吗?我怎么能这么无聊?
罗本决定用龟缩神功来消极对待变态男女给他设定好的局,他实在厌烦了这种没劲透顶的考验。十年之约,那对死变态一直都想将自己培养成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十年之约,自己为他们做了足够多的事情,一切都该结束了。
然而,那对死变态总是能抓住罗本的弱点,躺在床上挺尸的罗本,耳内忽然就传来几个人的声音,是班上同学……
大牛说:Jane被人劫持了。
猴子说:Jane被人劫持了?! 谁?罗本那小子吗?他昨晚闯了祸事之后便跑得飞快,不知道溜到那里去了,他竟然又将Jane劫持了?这个臭小子,那么多警察要抓他,他胆可真够大的。
大牛说:这就是真人不露相,看不出来,罗本还会飞檐走壁,功夫了得呀。
Jane被人劫持了?靠!老子就躺在宿舍里,老子几时去劫持Jane了,你们两小混蛋睁眼说瞎话,我得罪你们了吗?明知道是个虚幻的局,罗本还是急了起来。
猴子又说:到底是不是罗本劫持了Jane?
大牛说:不是罗本,是北关十三鹰,不过这事情都跟罗本有关,北关十三鹰扬言罗本若天黑之前不去他们那里领罪受死,便要给罗本的小姘头拍裸照,让她演小电影。
猴子:不是吧,拍裸照,拍小电影,不过谁是罗本的小姘头?
一个女生的声音突地**来:切,两个白痴,猪都知道傻小子罗本的姘头,不就是那个小骚娘门Jane吗?可怜的罗本,他这次真要毁在女人的手里了。
啊啊啊!他妈的,真他妈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老子受够了!罗本轰地一下弹身而起,直接冲破了宿舍的天花板,将那坚厚的水泥墙壁冲开了一个人字形的大洞,而他自己,则‘唰’一下出现在了大牛、猴子、还有那几个多事的女生面前。
“北关十三鹰在哪里?”罗本眼里喷发而出的怒火简直要将映入他眼睑之内的一切目标直接焚毁。
“这,这,这上面写得有。”大牛小心地将一团纸片递给罗本。
唰!罗本一下子抄了过来。
急急忙打开来一看,是片香烟纸盒,在那临时用手撕扯出来的多半张纸盒上面,有歪歪扭扭的几行字:若想救回姘妇,速到城北达人巷三十九号院内,否则撕票!北关十三鹰。
北关十三鹰?好狂妄的口气!不就是那个残废黄涛说的要找我报仇的一帮小哥们么?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找我,竟然拐弯抹角先去找了Jane的麻烦?
丢下几个因自己的突然出现,而吃惊到嘴巴一直无法合拢的男女同学,罗本转过身,‘咻’地一下便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便是假的,老子也不能让你们这对死变态一直牵着鼻子当猴耍。罗本打定主意绝不让事情向曾经发生过一次的轨道进行,这次是北关十三鹰,那下次呢?九龙一凤是不是也要冒出来呢?天呐!死变态,给老子玩点新鲜花样好不啦?
拐进那个小巷,来到北关十三鹰所说的三十九号院,小院内传出轰鸣的重金属音乐,时不时还传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声怪叫,以及乱哄哄的拍手叫好声,听那阵式,到仿佛那院里面正有人在举办什么音乐舞会。
“开门,开门,快点开门!” 啪啪啪,罗本上前砸门。过了一会儿,哐,大门洞开,四五个穿着怪异的小子站在门边,不怀好意地瞪着罗本看。
其中一人喝问:“干什么?”
“找人!”
旁边另一个小子喊:“不认识,这里没你找的人!”
“有人约我到这里,是你们劫持了Jane?”
“劫持?你小子有病啊,谁劫谁了?别耽误我们开心,滚滚滚……”那小子说着便把罗本往门外推。
“嘿,等等,这小子我认识,不就是打伤咱们兄弟黄涛的那个家伙吗?小子挺有种啊,我们正要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自己先送上门来了,呵呵,那就进来吧!”这时候其中又有一个染成黄毛飞机头的小子走过来,冲着另外的几个人说。
呼啦!听到黄毛如此一说,先前那几个一下子便围了上来。
罗本站在门口没动,说:“不错,黄涛受重伤是因我而起,有本事你们找我,可是你们拿一个不相干的小丫头撒气算什么男人?”
黄毛:“谁拿小丫头撒气了?你少他妈满嘴喷粪。”
“还想不承认?”罗本摇摇手中的烟纸盒。
“牛逼啥呀,小子你牛逼啥呀,收拾你这么个小瘪三老子还用得着使那种下三烂手段?老子上次没弄残你,看来你还挺得意呀。”随着话声,从屋内又走出几个半大小子来,一样的奇装异服打扮,当中有两个竟然都是长相还算不错的女娃儿。
而说话的那人,赫然就是上次在学校操场领头打伤罗本的那个长毛。
“哼!说的好听,这上面写的不用我再念……”罗本举手又摇了摇手中的烟盒,刚想继续说下去,黄毛却抢先开了口。
“老大,和这小子废什么话,他根本拿咱们十三鹰没当回事,老三已经给他整疯了,老七又给他整残了,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他一次,以后咱十三鹰也没得混了。”唰!没留神他说话间竟然趁机抢前一步,一下子将罗本手里的烟盒抢去,撕了个粉碎:“你狗日的拿张破烟盒晃什么晃?今天有你没我,老子要给我三哥七哥报仇。”呼!他说打便打,手中碎纸片冲罗本脸上一扔,趁罗本闭眼躲闪的功夫,飞起一脚便向罗本的下三路奔来。
操!想来阴的?还嫩了点!罗本心中暗骂一声,不等黄毛腿踢到,罗本右脚后撤半步侧身让过,起左脚一勾,叭,很轻松便将其勾倒在地。
就凭你们几个小瘪三,还当老子是当年的那个小傻子呢?罗本恶念顿生,看来今天这事是没法善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