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就不用等了,我到了给你打电话吧,”唐睿明开玩笑道,“如果我因为堵车迟到几分钟,岂不是让你久等?”
“你爱堵车就堵吧,反正我就在那里等了。”谢静雯白了他一眼道。
什么叫我爱堵车就堵,难道堵车也是我愿意的么?唐睿明简直哭笑不得,不过现在他也知道,这位姑奶奶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以后跟她做什么事,千万不可失信,否则只怕朋友就没得做了,于是他忙点头道:“好吧,算我怕了你,我决不让你白等就是。”
“白等不白等,还要明天才知道呢,”谢静雯低声嘀咕一句,然后扯了个呵欠道,“我又想睡觉了,这可怎么办呢?”
“如果你睡得着就睡吧,”唐睿明又给她加了一点点灵力,“你不是说晚上睡得好么?怎么这么困呢?”
“快到年底了,好忙的,”谢静雯迷迷糊糊地说道,“一天恨不得分做两天使呢。”
唐睿明看着她此刻的样子,觉得真是憨态可拘,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怜惜,他不由暗暗叹了口气道,看来这做官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如果换了我,只怕早就烦了,也难为她一个女人,居然有这样的耐心,想到这里,他按下去的手法不由越来越轻柔。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唐睿明将她轻轻推醒道:“好了,今天就这样吧。”
谢静雯揉了揉眼睛,有些慵懒地说道:“就完了吗?我还没睡够呢。”
“等明天再睡吧,”唐睿明笑道,“明天咱们把按摩的时间推迟一点,等按摩完了,你可以接着睡。”
“那倒是不用了,”谢静雯笑道,“其实你给你按摩过后,我的精神挺好的,回了家要看好一会儿书才睡觉呢。”
“别太耗神,那样对身体不好。”唐睿明慢慢地转过身去,方便她坐起来穿衣服。
“也没什么耗神的,就是一种习惯,”谢静雯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笑道,“每天不拘多少,能够看上那么几页几行,自己心理就踏实。”
“这倒是个好习惯,看来真正喜欢读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唐睿明开玩笑道,“不过差不多也就行了,你都已经是硕士生了,如果还那么拼命,让我们这些人还活不活啊?”
“硕士生算个什么?”谢静雯笑道,“其实我早想去读博,只不过不想往学术的路上走,所以就丢下了。”
“为什么读了博就一定要搞学术呢?”唐睿明忙问道,“继续当官不好么?”
“那可由不得你,”谢静雯笑道,“现在我国的官,年轻化和知识化都是个大问题,所以年轻人当官,最忌风头太劲,否则就成了出头的椽子,准保你是先烂。”
“这话怎么讲?”唐睿明不解地问道。
“打个比方说,你是个当领导的,你的下属能力比你强,学历也比你高,那可怎么样呢?”谢静雯问道。
“这个……”唐睿明想了想说道,“只怕我这个位子就坐不稳了。”
“这就是了,”谢静雯慢慢地诱导他,“如果你想保住自己的位子,又该怎么办?”
“这可有点麻烦,”唐睿明皱了皱眉道,“明知道他比我强,那我只好把位子让给他了。”
“不错,不错,推位让国,大有古贤遗风,”谢静雯扑哧一笑道,“你转过身来吧,我都已经弄好了。”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么?”唐睿明转过身来问道。
“道之不存,继之以德,德阙而匡之以礼,礼坏,而后法生焉,”谢静雯叹了口气道,“即如法者,于今也为人所玩之,俗云,江河日下,人心不古,此言诚不我欺也。”
唐睿明见她忽然掉起文来,顿时觉得头晕晕的,于是赶紧摆了摆手道:“打住,打住,你要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说这个我听不懂。”
“没什么,”谢静雯意兴阑珊地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现在当官的人不会象你那么傻,一个人辛辛苦苦爬上一个好位子,哪里舍得拱手让人呢?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什么釜底抽薪,挑拨离间,借刀杀人,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啊?官场竟会如此凶险?”唐睿明大惊道。
“那是自然,”谢静雯点头道,“俗话说,官场如战场,可见官场之争也是你死我活的,就拿我们刚才讨论的话题来说,如果身为下属,却样样都比上司强,那就招了官场上的大忌,所以上司一定会找个借口,把你发配了才罢。”
“发配?现在也兴这个?”唐睿明吃惊地问道。
“跟你说话真没意思,”谢静雯白了他一眼道,“我是跟你打个比方,比如你是个经济学博士吧,领导将你调到经济政策研究办公室,让你天天研究那些条条框框,估计你的后半辈子,也就只能靠着爬格子码论文去争职称了。”
“这样也行?”唐睿明狐疑地问道,“现在都提倡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呢。”
“人家虽然把你的岗位调整了,但是级别给你提了,待遇给你涨了,专业也很对口,有哪一点不尊重你呢?”谢静雯笑道,“这个叫作明升暗降,是官场里最常用的一招,也是最阴损的一招,有许多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就扑在这上面,一辈子不得翻身。”
“你们当官的坏心眼儿真多,”唐睿明开玩笑道,“这种事你是不是也干过呢?”
“我?”谢静雯冷笑一声,然后傲然道,“我犯得着吗?谁有本事尽管使,不是我说句夸口的话,若是我没有金钢钻,我还不揽这瓷器活儿呢。”
“既然你这么厉害,怎么就没人踩你呢?”唐睿明好奇地问道。
“如何在官场上自保,这也是为官的能力之一,”谢静雯正色道,“所以当下属的,第一重要的就是韬光养晦,把自己的锋芒藏起来,第二重要的是明心志,让人知道你脑后没有反骨,这样上司使用你时才会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