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读书这件事来说,如果让我们只背一句诗,我相信百分九十的人只要看过一遍后,就能记住,但是如果要背一首五言绝句,能够读一遍就能背下来的,可能不到百分之十,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这就是能量不足的原因。
这就好比电脑的内存一样,它在同一时刻里只能装那么多东西,如果超过了,它就把前面载入的丢掉了,或者拒绝载入新的东西,其实人体大脑的工作机能,和这个是差不多的,脑域的开发程度就好比是内存的大小。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大小已经决定了,所以他的记忆功能也就定了,但是唐睿明不一样,他的内丹生成之后,里面有一片小天地,可以进行胎息,而且因为他的内功达到了先天境界,所以能够源源不断地吸收天地之间的能量。
这就好比他有一块无穷大的内存片,不管读进了多少东西,都不会出现宕机的情况,当然,所谓的能量源源不断,那也只是相对的,如果他真的整天读书,想把自己变成图书馆,那也会让他的能量消耗过度,出现虚脱的情况,就好比上次给段正雄治病一样。
不过这些东西他现在也想不明白,所以想了片刻之后,他也就丢开了,这时已经是子时三刻,正是阴极阳生的时候,所以他坐起身来,开始打坐练功,也许疲劳之后百脉开通,因此没过多久他就摒弃了杂念,慢慢进入了定中。
第二天早上,随着一阵尖利的哨声,大家都没命地往训练场跑,唐睿明一边跑一边不停地揉着眼睛,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其实他以前练武时,甚至比这还起得早,但毕竟隔了这么久,要想一下要恢复以前的那种状态,还是有难度的。
早操的十圈,算起来将近十公里,这对一般人来说,也许还算一个项目,但对于绑着沙包爬山的唐睿明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不过在这种地方,也没必要出风头,所以他混在队伍里面,总是保持一个中上游的水平,既不争先也不落后。
这时他感觉旁边有人用肩膀蹭他,他转头一看,原来是昨天跟他一起练枪的9号和15号,两人见他转过头来,都对他笑着做了一个鬼脸,唐睿明忙对他们点点头,这时那个圆脸的9号笑嘻嘻地问道:“你怎么不用力跑?”
“你们不是一样吗?”唐睿明笑道。
三人相视一笑,9号指着跑在前面的几个人低声道:“你看那几个兵哥哥跑得多来劲啊。”
“你们俩都不是当兵的吧?”唐睿明笑着问道。
“我们当然不是,”9号冷笑道,“兵哥哥都是要力争上游的,哪会象我们这么散漫?我看你也不象当兵的嘛。”
“彼此彼此。”唐睿明笑嘻嘻地说道。
“你的枪可是打得真好。”15号忽然插话道。
“实话告诉你们吧,那都是撞的,”唐睿明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以前虽然没有打过真正的枪,但我用过农村打猎的土铳,那东西虽然赶不上枪,但原理是一样的。”
“这就难怪了。”9号和15号都恍然大悟道。
“难道你们也见过这东西?”唐睿明好奇地问道。
“没用过,但是听别人说过。”15号说道。
三人一边跑一边低声闲聊,早操的时间也就这样混过去了,其实唐睿明刚才完全是胡说八道,土铳他确实见过,那是在戚灵家里练武的时候,但他说用过,那就是糊弄人了,那时他一门心思练武,哪有心思摆弄那东西?
他刚才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存了一个心眼,因为随着社会阅历的增加,他发现凡事都不能表现得太过,否则就会成为别人关注的对象,他昨天一时兴起,打枪时狠狠地炫了一把,在外行人看来,以为是他的天赋,但是行家一看,就知道他有特异的功夫。
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所以他一听15号说起昨天打枪的事,就随便找了借口为自己掩饰一下,至于他们相不相信,他也顾不得了,只不过他心里已经暗暗决定,这地方藏龙卧虎,以后自己千万要低调行事。
接下来的理论课还是老样子,这为唐睿明提供了方便,所以他一坐下来,便开始认真读书。到下午枪械训练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教官果然换了,而且让他吃惊的是,这个人居然就是马教官,难道他就是基地的神枪手?
马教官还是和上理论课一样,说话直接简单,他看见唐睿明进了训练场,面无表情地说道:“二十五米靶,十枪。”
一阵爆豆似的枪声过后,马教官沉默了半晌,然后缓缓地说道:“听说你是一名医生,而且是一名医术精湛的医生?”
“医术精湛说不上,但我确实开了个小诊所。”唐睿明也不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小心翼翼地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打枪?”马教官盯着他问道,“难道你不觉得枪和手术刀,是两样背道而驰的东西吗?”
“这……我没想过。”唐睿明老老实实地答道。
“你用手术刀挽回别人的生命,却又用枪夺走别人的生命,这算什么?难道你很喜欢这种黑色的幽默?”马教官用犀利的目光盯着他问道。
“我从来没想过要用枪杀人。”唐睿明嘀咕道,这倒是他的一句心里话,虽然他喜欢玩枪,但是如果真要他用枪杀人,他恐怕很难下得了手。
“你医死过多少病人?”马教官淡淡地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唐睿明眉头一掀,有些不悦地问道。
“没什么,”马教官淡然道,“听说某些医生,因为见惯了病人的死亡,所以漠视生命,容易蜕变为冷血杀手,在我传你枪法之前,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这样的心理变态。”
“教官先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唐睿明听他这么说,心里也微微有了一丝怒气,于是他冷笑道,“从我第一次给病人治病开始,从来还没有一个死亡的病例,而且我相信,这个记录将一直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