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世显一呆，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愕然道：“少主，这……这却是为何？”
李睿面无表情，淡淡地看了寇世显一眼，又朝旁边惊恐无比的王皇后看去，眼中射出复杂的神采，叹了一口气，道：“以前我发过誓——李宣的亲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可是，这次我要杀他们的原因却并不是为了向李宣报复，反而恰恰是为了保住李家的江山……”
说着，李睿慢慢地抽出配在腰间的宝剑，人也缓步朝王皇后走去，边走边说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身在帝王之家……只要你们活着离开长安城，大秦就必定走向分裂——在现在的情况下，大秦的分裂就意味着灭亡……”
“你……你在说些什么？你……你究竟是谁？”王皇后不住地朝后退却，心中越来越是恐惧。
“我是谁？”李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也罢，我就告诉你好了，免得你活着被人当作棋子算计，死了也要做一个糊涂鬼……我是李睿——贤亲王李延的儿子！说起来，我小时候是跟你见过面的——而且论起辈份，我还要叫你一声伯母呢……”
“李睿？”王皇后先是一楞，然后顿时脸若死灰，瞪大着眼睛道，“你……你是李延的的儿子李睿？原来——你竟然没有死？”
“我当然没有死……”剑光一闪，李睿手中的剑如同一道闪电般空中掠过，温柔地抹过王皇后的咽喉，“没有为我冤死的父亲报仇之前，我怎么能死呢？”
看着王皇后捂着血如泉涌的脖子缓缓倒地，李睿冷漠地转身，朝那辆停在路边的马车走去，王皇后见了，心中一急，用尽全力伸手朝李睿抓去，可是却抓了个空，倒在地上朝马车的方向挣扎了一下后，终于再不能动弹……
“你……你想做什么？”躲在马车内的李楚瑟瑟发抖，他以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李睿，哑着嗓子质问着——刚才他通过马车的侧窗，亲眼看到了母亲死亡的全部过程，却只是害怕地蜷缩在马车里，丝毫没有兴起冲出去阻止李睿的念头……
“当然是要杀你……”李睿冷漠地看着李楚，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
“不……不要杀我……”李楚跪在马车里，以懦弱卑微而又带着哭腔的口吻乞求道，“我求你不要杀我……我……我不想死啊……你……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只求你不要杀我……”
李睿鄙夷地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伸手捏住了他的咽喉，轻声道：“你这样的废物，老实说我真的不想杀……对我而言，看着李宣两个不成才的儿子相互争斗，绝对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然而，现在局势的发展，却逼得我不得不现在就杀掉你——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生在帝王家吧……”一边说，一边慢慢地将手越捏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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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暗处，霍子丰冷冷地看着李睿先杀死王皇后，然后又掐死三皇子李楚，丝毫没有反应——在他脸上，重新戴上了那个恶鬼形状的面具，面具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辉，诡异无比，让人一见之下便不由地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有人帮他达成，霍子丰迅速地离开，朝长安城的方向飞掠而去。
走了没多远，霍子丰心中忽然一动，停下身来，转身回头——
月无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无影，你怎么来了？”霍子丰淡淡地问道。
“我是一路跟着你来的……”月无影看了霍子丰一眼，轻声说道。
“是么？”霍子丰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放入怀中，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可以出发去壶关了——如果我所料不错，赵燕的联军很快就会从黎阳出发，进犯虎牢关！”
月无影默不作声，叹了一口气，眼中露出复杂的表情，道：“子丰，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李睿杀害了王皇后和三皇子而不出手相救吗？”
“很简单，”霍子丰道，“因为我也想杀了他们……”
“为什么？”月无影皱眉问道。
“因为只要他们活着，秦国就很有可能走向分裂……”霍子丰叹了口气，道，“想想看吧，以司马元吉的老谋深算，他是绝不可能让王皇后及三皇子逃出长安城，从而对大皇子形成威胁的……但是，他们却偏偏逃了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说……”月无影脸上色变，“慕容远在其中搞鬼？”
“绝错不了！”霍子丰嘴角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道，“司马元吉在长安城中雷厉风行，以武力手段将拥护三皇子的王、寇两家连根拔起，这样做虽然可以将损失减少到最小，但是也必定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如果三皇子逃出皇宫登高一呼，那些对司马家不满的人必定会积极响应，从而形成一股不小的力量——如果在平时，这股力量也未必能够对司马家形成真正的威胁，只要花些时间，自然是可以平定的……但是值此赵燕随时都有可能入侵之际，这却会成为秦国致命的弱点——内忧加上外患，秦国焉能抵抗住赵燕的联军侵袭？”
月无影听了，不禁叹了一口气，默然无语，良久之后才向霍子丰问道：“如果没有李睿的话，你真的会出手杀了三皇子和王皇后吗？毕竟，李宣对你我还算有恩的……”
霍子丰看了月无影一眼，并没有回答，径自转身，朝长安城的方向走去。
看着霍子丰的背影，月无影突然想到了他刚才戴着的那个鬼形面具——
他为什么要戴上面具呢？
莫非，他是怕自己无法硬起心肠吗？
忽然之间，月无影觉得自己对霍子丰的了解似乎更加进了一步。
他还是以前的那个霍子丰——
只是，
却在努力逼自己成为另外一个人……
“子丰啊，你一定很辛苦吧？只是，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叹了一口气，月无影朝着霍子丰的背影追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