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易部下三十六万大军已经浩浩荡荡地北上朝灵兽山脉进发,与此同时,驻扎在秦州东面和西面的刘循、项鼎各率领的三十万大军也分别朝东面和西面前进,打算绕过灵兽山脉,从两侧进入寒月国。
在这一天,秦国北方几个州的地方军队都接到了密旨,暗地加强部署,随时准备应对寒月国大军突袭中原。
中原五大门派已经得知了秦国出兵寒月国之事,但表面上却无所动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然而,事实上,五大门派已是阴云密布,到处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正如秦仁劝说秦百川时所说的那样,一旦秦国对寒月国开战,五大门派便无法置身事外,五大门派与秦国唇亡齿寒,若让寒月宫打败秦国,到时五大门派就会面对来自天魔教和雪寒宫的双重压力,再加上南边的南圣国在一年前攻打幽州之战中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实力,因此五大门派绝不敢放任雪寒宫入住中原。
如今的五大门派已经被秦仁将了一军,只是按照秦国与寒月国前几次的开战的惯例,五大门派向来只负责对付雪寒宫的强者,而不会去对抗寒月国的大军。
在秦国与寒月国的战争之中,中原五大门派一向都是处于被动的局面,只有雪寒宫派出元气境初期的强者参与的战争,秦国军队中的元气境初期强者不能应付,五大门派才会派出门中相应的元气境初期强者支援。
虽然有圣域条约限制,圣域及武圣强者不可以参与战争,但圣域强者除了不能上阵屠杀对方军队之外,可以做的事情依然很多。战事一起,雪寒宫必然会派出一些圣域强者,承担一些其他的任务,到时如果五大门派不帮朝廷,光靠秦国皇室中的几个圣域强者,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与五大门派的紧张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天魔教上下却是兴高采烈,蓄势待发,只等时机一到,给予大秦及五大门派一记重拳。
整个中原大地,也只有普通百姓还有武林中的小门小派还像往常一样。这一方面是因为秦仁将攻打寒月国的消息封锁,此刻仍有很多人不知道秦国已经发兵寒月国之事。另一方面,秦仁这次攻打寒月国,是在暗中准备,因此也没有公开的征兵,如此也就没有影响到普通百姓的生活。
不过,可以想像,一旦秦国与寒月国大军真正交锋,消息传遍中原,势必会引起中原极大的震动,因为前几次都处在防守位置的秦国这一次居然主动出击,攻打寒月国。同时,若战事僵持不下,死伤过大,到时朝廷必会开始对秦国的普通百姓征兵,中原大地将不复往日的平静。
这一切南宫易都已经想到了,在他看来,秦仁这次主动挑起战争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尽管秦国很可能与神巫国联手,可是就算最后秦国胜了,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场战争除了能给他们带去死亡之外,不会有任何好处。
但南宫易却阻止不了这一切,也不想阻止,因为这次秦国对寒月国开战,是他进入寒月国、潜入雪寒宫救出他父母的绝好时机。
南宫易所率领的这支军队名为黑旗军,一直都是驻扎在京都以北两百里处,与灵兽山脉相距不到六十里,大军很快连续急行军一个多时辰就来到了灵兽山脉脚下。
“大将军,前面就是灵兽山脉了,我们要不要先在这里休整一下,然后再进入灵兽山脉?”杨岩庆来到南宫易面前,指着正前方一片连绵的山脉,问道。
南宫易抬头望去,只见灵兽山脉由近至远高度逐渐增加,他视线所能看到的最高的山峰不下千尺,山上云烟缭绕,山中兽吼禽鸣不断,让人望而却步。
如今还未开春,气候仍有些寒冷,站在灵兽山脉脚下,南宫易就明显感觉这里要比京都冷很多。当然,这对于南宫易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担心的只是洪云秀,怕她难以适应这里的寒冷。
好在洪云秀早已穿上了厚厚的皮袄,好奇地张望着远处的山峰,脸上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南宫易这才放心。
于是南宫易转过头去,对杨岩庆说道:“灵兽山脉南北跨度有一百多里,加上又是山地,山中灵兽纵横,想要用白天的时间穿过它根本就不可能,因此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在里面过一夜。既然如此,大军停下休整一下也未尝不可。杨将军,你传令下去,全军休息一个时辰,让火头军准备好早饭,吃过早饭大军就立刻出发。这段时间,我想先进灵兽山脉看一看。”
“这……大将军,你是军中主帅,这军中可不能少了你。这斥候的工作怎么能由你来做呢?不如就让末将去吧。”杨岩庆说道。
斥候乃是一支军队中专门打探军情,探测地形等任务的士兵,然而灵兽山脉不同于其他战场,即使是经验极其丰富的斥候进入灵兽山脉也是九死一生,所以在进入灵兽山脉以前,南宫易根本就没有派人在前开路。
“不用,我从未进过灵兽山脉,如今到了这里,所以才忍不住想要进去查探一番。放心吧,本将军不会有事的,你们帮我照顾好夫人就是了。秀,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和帽帽进去看一下,马上就回来。”
帽帽尚在还未到山脚时,听到灵兽山脉中的兽吼禽鸣,便已经显得很不安分,如今听到南宫易说要进去,帽帽更加兴奋,还不待洪云秀说什么,便已经驮着南宫易腾空而起,如利箭一般射向山脉。
“吼……”山中依然时不时地传来兽吼之声,帽帽听到这些声音,也忍不住仰天长吼起来。
南宫易生怕帽帽这样做会引起灵兽山脉中强大的灵兽的注意,引来灵兽的攻击,连忙制止帽帽,这才让它安静下来。
灵兽山脉南北有一百多里,就算是以帽帽的飞行速度,一时半会儿也飞不出去,而南宫易也不能将大军留下,自己孤身进入寒月国,因此他与帽帽在深入山脉四十多里后便原路返回。
由于南宫易之前的提醒,所以帽帽一路上都很低调,并没有引来其他灵兽的攻击,不过南宫易却还是在群山之中发现了数股强大的气息,起码都是七阶以上的圣兽,甚至还有八阶圣兽存在,四五六阶的灵兽更是数不胜数,这让南宫易心中一凛。
南宫易与帽帽进入山脉之中可以不引起其他灵兽的注意,可是三十六万大军无论如何都无法瞒过灵兽山脉中的灵兽,无论是七阶以上的圣兽,还是四五六阶的灵兽,对于大军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
此次进入灵兽山脉,除了查探山脉中灵兽数量及实力之外,南宫易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查看地形,选出一条适合大军进行的路线。
好在灵兽山脉虽然多山,但却不似蜀州山峰那般险峻,南宫易大致看了一下,还是找出了一条既好走,又远离强大灵兽巢穴的路线。
当南宫易返回大军休息的地方时,军中火头军已经将早饭做好,南宫易正好赶上了吃饭的时间。
吃过早饭,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黑旗军终于踏上了灵兽山脉这片险地。
与南宫易所想一样,三十六万不速之客很快就引起了山脉中灵兽的注意,一些实力弱小的低阶灵兽见到大军便远远躲开,而一些高阶灵兽则成群结队,或是在远处看着大军行动,或是远远地跟在大军身后。
当然,同样有不少灵兽对士兵们发起了进攻。好在这样的灵兽并不多,无法对大军构成威胁。
然而,随着大军越来越深入灵兽山脉,这种的安宁便不复存在,越来越多的灵兽开始袭扰大军。
这些灵兽的侵袭无法损伤大军的元气,却使得大军的行进速度大为下降,加上灵兽山脉的路很不好走,因此到了黄昏时分,整支军队也不过走了七十多里,还有四十多里才能走出灵兽山脉。
南宫易抬头望了望半遮半掩的夕阳,朗声喊道:“林将军、杨将军,天马上就要黑了,这灵兽山脉里面很不安全,你马上下传令下去,大军在此驻扎,明天再继续前进。今晚咱们在灵兽山脉中过夜,恐怕不会安宁,你要让手下做好防御准备,随时应对灵兽晚上的突袭。”
“末将领命。”杨岩庆和林忠义齐声答了一声,然后便离开。
随后,士兵便开始忙碌起来,搭帐篷、做晚饭、用山中的木头修筑起防御工事……
入夜,营地四周灯火通明,上千名士兵分散在营地各处警戒,其他人则进入了梦乡。
南宫易睁着眼睛,一点睡觉也没有,闲来无事,便想找点事情做。南宫易又突然想起前天那位神巫国驯兽师比邱给他翻译的兽语,一直还没有机会看,于是便将比邱手写出来的小册子翻了出来,躺在床上研究。
一晃就是两个时辰,南宫易将比邱手写的小册子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终于掌握了兽语的技巧。那天比邱说兽语学习非常困难,但是南宫易却觉得如果不是他不懂神巫国的楔形文的话,兽语早就轻而易举掌握了。
其实,比邱并没夸大,学习兽语的确很难,南宫易之所以能这么快掌握兽语的技巧,完全是得益于帽帽。他与帽帽心灵相通,很早以前便能读懂帽帽的意思,而帽帽身为灵兽,与其他灵兽也有相通之处,因此南宫易才会觉得兽语并不难学。
此时已是深夜,灵兽山脉终于安静了下来,看起来,似乎这一夜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
又过了些许时间,南宫易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他的营帐外面不远处两个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目标正是他的营帐。
南宫易轻轻放下手中的小册子,慢慢起身,没有惊动熟睡的洪云秀。
等他穿上外套之后,那两个人也终于来到了他的营帐外面。
“大将军,你睡了吗?”门外一个人小声地叫道,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士兵。
“还没有。有什么事吗?”南宫易问道。
“大将军,这里有一位自称是你朋友的司徒先生,想要见你,似乎有急事……”
“二少主,出事了。”士兵还未说完,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营帐的门帘被人掀开,进来一个英俊青年,满脸焦急之色。此人便是天魔教长老司徒俊男。
司徒俊男此次是与应少杰一起来京都的,只是那天南宫易去见应少杰的时候,司徒俊男有事出去了,南宫易并没有见到他,如今在这里见到司徒俊男,南宫易多多少少有些意外再加高兴。
“司徒兄,看你如此焦急,到底出什么事了?难道是我大哥和秦柔公主的事?”南宫易还没有高兴多久,便因司徒俊男脸上的表情而紧张了起来。
“不错,大少主此次没能把秦柔公主带走。而且,秦柔公主极有可能已经在前往神巫国的路上了。”司徒俊男说道。
“怎么会这样?秦柔公主是什么时候离开京都的?”南宫易大吃一惊。
“这我们也不得而知,大少主此时正在千方百计地打探消息。”
“司徒兄,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南宫易又说道。
于是司徒俊男便将应少杰营救秦柔公主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原来,昨晚应少杰率几位天魔教的长老,潜入皇宫,营救秦柔公主。一切都进行地很顺利,可是等到应少杰带着秦柔公主离开京都之后,才发现原来他们带出来的那个根本就不是秦柔公主,只不过是一个经过高超易容术易容后的宫女。
经过追问,应少杰从那名假冒秦柔公主的宫女口中得知,这一切都是秦仁的安排,而秦柔公主已经不知去向。
应少杰由此推测,秦仁一定是提前想到了应少杰可能会去京都带走秦柔主公,因此做了准备,而真正的秦柔公主很有可能已经被他送往了神巫国。
南宫易与司徒俊男的对话早就惊醒了洪云秀,她起来得知应少杰营救秦柔公主的事出了变故,一时心情也很沉重。
“大哥他推测得有道理,秦仁很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秦柔公主也八成被他悄悄送往神巫国。为今之计,必须尽快找到秦柔公主。司徒兄,大哥派你到我这里来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我回去帮他?”
“恰恰相反,大少主要你安心呆在军营里面,打败寒月国大军,从雪寒宫中救出南宫前辈和林前辈。大少主说,如若他不派人来报信,你必定会猜出秦柔公主之事出了变故,然后就会想办法打探消息。他又说等你知道事情出了变故之后,很可能会呆不住。大少主也不想骗你说公主的事已经办妥了,所以让我来给你捎个信,叫你放心,公主的事他会处理好的。”
“大哥他可真是用心良若啊。”洪云秀感慨道,说完还不忘看一眼南宫易。
的确,南宫易早就在担心秦柔公主的事情会有变故,所以昨晚的时候便想离开军营回到京都去,不过却被洪云秀劝住了。
说起来,若不是洪云秀劝住南宫易,以南宫易易容术的造诣,必能识破秦仁的假把戏。只是,就算是识破了,秦柔公主也已经不在皇宫之中,南宫易到了京都,只会更加为应少杰焦急罢了。应少杰对南宫易可谓是知之甚深。
南宫易思考了许久,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
“司徒兄,麻烦你回去告诉我大哥,就说我会继续呆在军营之中,不过他若是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来找我。”
“二少主,你就放心吧。我天魔教长老几十,护法长老也有近二十位,论武功你不是最高的,论智谋,大少主也不下于你,所以这件事你不必太过担心。大少主说了,营救南宫前辈和林前辈,不仅是你个人的事,也是教主的事,同时也事关天魔教。你父亲南宫烈乃武林一代传奇,若你能成功将他解救出来,到时我天魔教就又得了一位厉害的盟友啊。”
“我知道了。”南宫易勉强一笑。其实他对于这次到底能不能救出他父母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雪寒宫高手如云,实力不弱于天魔教,比起中原五大门派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少主,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告辞了。”说罢司徒俊男便要离开。
就在此时,灵兽山脉之中突然响起了万兽齐吼之声,紧跟着,整个山谷开始剧烈震动了起来,“咚咚”的声音在山谷中响彻不绝,犹如万马奔腾。
“不好,是灵兽山脉中的灵兽。”南宫易大吃一惊,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二少主,看情形这些灵兽是冲你的军营来的。”司徒俊男脸色也是一变。
“司徒兄,你帮我照看一下云秀,我出去率军抵卸灵兽。”南宫易说完,便大步踏出了营帐。
当南宫易踏出营帐,便见整个军营已经乱作了一团,所有士兵都急急忙忙地从营帐中跑出来,一边整理衣甲,一边取武器。
虽然整体显得很乱,但是看到这么多人并没有慌了手脚,拿起武器作准备,南宫易还是欣慰地笑了笑。
“大将军,不好了,灵兽山脉的灵兽向咱们发起进攻了。看情形,恐怕得有上万头灵兽啊。”林忠义一下子飞到南宫易跟前,说道。
“这些我都知道。林将军,你和杨将军马上组织防御,叫弓箭手作好准备。另外,命人点起火把,烧几百堆大火,等下我要看到这片营地所有地方都是亮的。”南宫易冷冷吩咐道。
“末将领命。”林忠义应了一声便迅速离开。
林忠义当然明白南宫易叫人在营地烧火、点火把的原因,要知道,大部分的灵兽夜视能力都远超过人,而一些夜间活动的灵兽其视力在夜间更是惊人,若是在漆黑的环境下与灵兽交战,黑旗军必然会吃大亏。
林忠义原本还担心南宫易只是一个武功高强,但却不懂的行军打仗的人,不足以胜任大将军这个职务,但是经过这两天的接触之后,林忠义已经开始佩服起南宫易来,对于这个新上任的大将军也不似刚开始时那样排斥了。
这个时候,杨岩庆、赵副将、仇副将以及贾进程、贾进威几人也都纷纷走了出来,指挥部下为抵挡灵兽作准备。
在南宫易等人的指挥下,士兵们很快就站到了自己的岗位上,手握武器等待灵兽们的到来。
由于大军所在是一座山谷,两边都是高山,只有前后两处可以出入,因此大军也只需要防守前后山谷的来去路。
军营四处也按照南宫易的吩咐烧起了火堆,大部分的士兵手中都拿着火把,将军营以及营地外不远处的树林照得一清二楚。
如战鼓般的奔跑声越来越近,营地也晃动得越来越厉害。
不久,第一只灵兽出现在士兵们的视线中,那是一只身材高大,双眼散发着绿光,浑身带着血腥味的独角兽。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多得数都数不清的灵兽相继现身。
南宫易亲自指挥一支军队,防御前从山谷前面袭来的灵兽。
看到这种情况,普通士兵不由地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和火把。
“弓箭手预备……放……”
随着南宫易一声令下,箭矢飞快地划过夜空,朝不远处的灵兽们抛射而去,紧接着就响起了灵兽们凄厉的惨叫。
一些灵兽受伤或倒地身亡,在山谷中形成障碍,后方的灵兽受此影响,速度大为下降,一时间便显现出乱象。
接下来,又是连续六波密集的箭雨,更多的灵兽死在了箭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