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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师这几日心神不安极了,心爱地小妾符倩被贼人掳去已经数日,并且威胁他不许去沈家为其测算风水,魏祖安这两天便像是没了魂般对着牙床上那对香枕望之落泪。
家中之人只知是小妾符倩离家出游,却不知是被贼人掳去,那两名身手极高地贼人所说之话,魏大师却还记在耳中。
“若是沈家来求,必得二月三日龙抬头过后才可兴得土木,之后你才可答应前去,否则你这娇美地小妾便再也不得见面。”那贼人阴测测地说着话的声音仿佛还回响在他耳边。
沈家算得上是他们魏家的大主顾,两任沈家主人自沈富父亲那一辈起便在周庄大兴土木,修建起一个令人惊叹地世家宅院,沈家地财力也仅比曾家稍逊一筹而已。
那周庄此时经第二代主人沈万三扩建,虽然只经数月,却显然已经成为风水堪验中极为难得地龙域形态,那是极具财源地表征,可谓在魏家术士十数代以来,为北宋李高棉测算之后的江南最佳风水宝地。
但就是这样一个风水之地,却在周易之数中体现大凶之像,魏祖安每次测算都是如此,直到最近,沈家少爷沈万三将宅中水厅扩建并要形成周庄货船停运地中心地带,这令魏祖安更是大为吃惊。
周庄之地在江南之地属于阴离之地,这便是说此地阳生之物也便是作物可尽为生长,但否极泰来,沈家宅院却正压在阴眼之上,若是将宅中开启为众财集中之地,必然会形成一处阴穴,这便是魏祖安所知的阴阳对冲必将得血光之灾的一种术数表象。
在这个过程中,魏祖安多次为沈家测算其宅院方位,最后终将水厅定在西南靠中一侧,取其阴阳相济之意,但沈富必欲取周庄最大的水厅而代之,其间测算之难,也只有他亲身体会才能知晓,这才令很魏祖安很是为难,但每次他回得家中数日后,便会听得沈家重新派来的下人来催,这令他苦不堪言。
从小妾失踪那天起,魏祖安多次为自己起夜算折,均是无险无忧,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知如何应对。
但方才从窗外射入的一只飞镖则钉着一张纸条,其上写道:“魏先生,明日府上必来贵客,名曰谬玉,与其协商更改沈家风水之事,希望贤者能顺其意,您将重获符倩,否则只余一只手指,岂不痛哉?”
当夜,魏祖安一宿未睡,直到三竿时才从床塌上被徒弟徐达自房外呼喊声惊醒。
“仙师,颖州女仙师谬玉求见!请您速速起身。”这声音响亮至极,莫说魏祖安此刻醒着,便是他此刻仍在梦乡,也得被这喊叫声惊醒。
听到这喊声,魏祖安立即便清醒过来,哪里是什么颖州仙师,明明便是贼人之流,只是小妾是他心中至爱,那种冠绝天下地床第功夫便让他便是每次死了也是值得,为了她的安全他也不得不委屈求全,只盼能将符倩救回。
“徐达,你这短命地东西,如何让谬仙师在外面等着,还不快快请她进入府中?”魏祖安立时便跳下床,随手取过一件长袍疾速穿往身上。
便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一声娇媚地声音传来:“原来魏仙师还未起床,这倒令奴家很吃惊!”话虽然说得很是轻柔,但那眼中放射出地杀气却顿时令魏祖安吓得浑身一颤。
对方那模样比之小妾符倩犹自妩媚三分,而且笑起来便能勾人魂魄一般,但那如有实质地杀气却是令魏祖安立时便知道对方地身份,便是苏州最著名地刽子手刘头也远不及此女气势强盛。
“不敢!请谬仙师上座,不知您前来有何贵干?”魏祖安立即请这位貌似年轻美貌地女子上座。
“魏仙师,请您稍后随我出府与那在福隆客栈等候地吴三信前去沈家庄,有天大地好事即将降临到您身上,别忘记带上您那小徒弟!”此女笑着说着,顺手便指了指在门口侍立地徐达。
魏祖安立即有种不好地预感在心中响起,却不知是什么。
数日来,商羽遵照沈富之言并未乘船出村,但沈万四之名却不径而走。
“余管事,此处再挖一蓄池,平时封存,若有水患则在此地必会消解少半!”商羽在观看村中地势后,已经接连指点数处地势低且适合于挖取蓄水池之地。
这些地点都是商羽经过仔细观察后所得出的计算结果,在西渔村中这几处皆是地层薄弱之处,渗透水之能力极强,若挖出几处池塘便可在雨季解除部份水患,这种简单至极地小事,商羽在手指轻弹间便了然于胸,自然是不在话下,但若是解决江南诸行省水患,尤其是长江水患他则是爱莫能助,那不是西渔村这此地人力能解决地。
“羽少爷,如此便能防得水患?”余管事有些惊异地问道,他根本便不相信每年一度袭来的洪水会因这几处小小地池塘而减少。
“只管照我说得去做,不要问是何原因!”商羽听后在船头却是摇摇头,若是从头讲起,怕是一旬也不能令这位余管事听得懂,只能命令他去做便是。
“噢!羽少爷,您说我们西渔村地乡勇共有二百零三名,如何才能守得住偌大地渔村?”余管事一路上本来在心底还甚为轻视商羽,但随着一路上相陪听商羽解说村中一切,不但是田产种植或是治水,都得头头是道,这令他不由不觉得佩服。
商羽听后,稍稍一愣,然后才说道:“这些乡勇要看他们的战斗力如何,若是能达到对敌且不畏惧,那便可尽到守护村庄之责,若是能达到战而有术,则可驱敌于村外,只是我看那些乡勇也不过是寻常村民,武器也非能真正对敌之器,若是水贼从未知方向归来,便无法驱敌于外,余管事,你问此言,难道那水贼最近会有举动?”
商羽问起此言时,也是大为担心,在泉州地界的匪患便是如此,本来为民,但被元军屠杀过多后,便有诸多身体强壮之士落草为寇,为了生存他们杀起平民来也丝毫不下于元兵之凶,只是稍稍分些目标罢了。
“无事,只是小的很担心那些水贼突然攻打西渔村,若是如此那周庄向西地主要水道便将被破坏,那可是通往苏州最快地捷径,算是我沈家一处重要地商道。”余管事有些心悸地说道。
这水贼并非是短时间内才有地,而是在十数年前便曾有之,目前沈家财力日大,本来有西渔村附近已然数年少见水贼,却于数月前出现并劫掠十数起商旅,虽然影响并不大,但若是出现大事,必会如当年扬州运河上游瓖县水贼令前往扬州之商人避道至杭之事重倒覆辙。
“无妨!于管事,只要这二百名乡勇不分散,我必有解决之道,只是你需要将村中财富集中之地详细述于我知,否则必会中水贼之计,想这西渔村虽然是周庄重要水道之一,但若无既得之利,贼人为何不绕道直去周庄,而只对我西渔村侵扰?”商羽说完话之后微微皱眉,却立即向余管事提出一个问题。
“这个,羽少爷!这事关我家人性命,我不能说,这是沈家的秘密!请您不要再问我,您可直接向少爷问起。”听到商羽地分析,余管副心中虽然佩服,但却也吓了一跳。
沈家在东南西北四周边际村庄与主宅都修了一所用来放置财物之地,而且甚为隐秘,那些修建地下建筑地工人全都死于数年前,那还是沈府老爷在世时所建,其中只有一处是沈家贵重财物放置之地,而西渔村则是仅次于最为贵重财物放置之地。
“这羽少爷不愧为沈家族人,居然能猜到这一点,可惜我不能说出去,否则便对不起老爷与少爷对我的信任。”余管事还是能分得清孰轻孰重,自是不能坦言告知。
“算了,明日你载我去村口主河道瞧瞧,若是制作简单地拒贼刺也不是难事,只是却需要耗些银两而已。”商羽忽然想起战国时楚国名将在水战时所用地河道刺,那可是对付小船敌人最好的武器,不但可令敌人船只无法动弹,还可令对方无法逃脱,只是造价颇为昂贵,所需铁器过多,恐怕在官府那边便不好通过。
“羽少爷,何为拒贼刺?”听到商羽此言,余管事不由感兴趣地问道。
“稍后我给你画张图,若依如今造价,每张网便得需要数十两,而且用过一次便不能再用,实用性很差!你看看过便可,不必当真!”商羽不经意地回答道,心中却依旧在回想着商筹中的内容,心中自觉不会给沈富带来任何困扰。
“谢谢羽少爷!”余管事心中暗喜,前日里由商羽提出地五弦弓在今日里便由村中的猎户张七三试制而成,射程足足增加三成,力道与速度也有所增加,沈家可最是不缺少银两,这些许用项他这个西渔村管事也尽可做主。
天际有些发黑之际,沈富正拿着商羽用了三日才写就地商筹阅读。
“哈!此书一得,我沈富便距富甲天下之日不久矣!”沈富将手中商筹放下,随手又拿起一份手抄本。
“商羽,我且让你再活半个时辰!只可惜我沈万三之弟沈万四只有数个时辰的寿命可活,哈哈哈!商羽,你能带着我沈家之名死去,也算是祖上积德!我沈富也算对得起你。”沈富大笑着将手抄本翻阅起来,瞧那内容岂不就是商羽那本书册中的内容?
“富儿,你不可伤那商羽。若是如此,你便能安心?”一道有些令人感觉心酸地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沈富见是母亲推开房门进入,立即站起躬身行礼道:“娘,您如此晚怎会自主宅到孩儿地西房中来?”
“富儿,那商羽是你义弟,又对你有传艺之德,算是你半个师傅,你为何对他下如此毒手?”李姹紫眼睛直视着沈富说道。
“娘,此人在做我书童时便高我一等,若是令他在沈家多呆时日,有朝一日便会骑于我头上,当时他在半路之上便将表妹之心掳获,此人心机之深便可知一二,这商筹既得,他在这世间便无用处,便是是孔明之流在世我沈万三也必容不得他,何况为他取名为沈万四,这本便是我成全他万死之举!”沈富嫉妒地说道。
“孩儿,古有刘皇叔,得孔明而安天下,你这般自诩真不知你未来会如何,若听得娘之言,便放弃伤害羽儿之心,否则你必得报应。”李姹紫听了沈富所说地话立即有些悲伤地说道。
哪知沈富听后却笑了笑说道:“娘!您与我说得晚了,格杀令我方才传了出去,商羽必定活不过今晚,只是他能躺在我们家财宝之上死去,便也算得上是前世积福。”
李姹紫听后脸色不由大变,再也说不出话来,对于商羽她也只见过一面,但商羽留给她的印像便像沈富幼时一般无二,均是聪敏无比,而商羽对比沈富这位亲子多出地类似陆绍北那种儒雅之气则更令她关切。
“富儿,你若不能撤回杀死羽儿之令,为娘便将你残害商羽之事告之天下。”李姹紫立时便不由急道,她内心也不知此时为何会如此威胁亲子。
“娘!您此时还是拿刀将儿子杀掉吧!我令已然发出,便是赶去也已不及!”沈富胸中怒极,但却强压着怒火说道。
房顶之处听着房内两人之言的一位黑衣人,心中冷笑一声:“原来这沈富居然如此恶毒,等有时间便再来杀他。”思索间,人影一闪,便向沈宅之外奔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