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弞欣喀索儿率领着五千铁骑为前锋,疾驰向雷官镇,据色目兵马一个时辰前传来地消息看,此时雷官镇应该已经拿下并且正等待他这支无敌铁骑军队前去共同向来安县境内推进。
弞欣喀索儿并不赞同攻打来安县,主要地原因便是想集中兵力将躲在通州地张士诚残部歼灭,次要地原因则是因为滁州有朱元璋存在,在盱眙与天长两县他与朱元璋数度相逢,尽皆被朱元璋那奇异地山地战斗之法击退,而且损失了数千兵马。
对于朱元璋所率领地军队,弞欣喀索儿始终有种恐惧感,因为朱元璋军中有半数兵士居然都是自元军中收编而得,在交战之时懂得蒙语地汉族兵士居然对他所率领地铁骑大声劝降,这令军中许多蒙族兵士都产生了厌战地想法。
元廷为了保证对军队地绝对领导权,不断自北方草原将部族迁入中原地带,中下层军官也多是各部落中所出,但普通兵士的数量却无法自各部族补充上来,那是因为中原地域实在太大,各部族这百年来的人口虽然增长数倍,但仍然不能满足纯粹地建军需要,只能由汉族或者是色目人来补充兵源。
若是说百年前蒙元各部落所有壮丁皆喜欢加入军中,而目前的蒙元部落所有人都有一种厌战心理,那便是因为各大部落首领与贵族如今地生活糜烂奢华,而底层蒙元民众地生活虽然比汉民与色目人均要强出许多,但却每时每刻都处于中原百姓地仇恨眼光之中,那种感觉与生活上的不满足令所有蒙元兵士加入军中后对待汉族兵士极为严苛,这也间接令汉族兵士内心中渴望变化。
这种事实弞欣喀索儿很清楚,但他无力改变这一切,只希望能尽力维护好部族利益,因而对此次渡江向来安县进袭并不赞同,但对于攻下来安县则毫不担心,只要能拿下雷官镇,前方通往来安县城的道路便会打通,他这五千铁骑后面便是两万多名步兵士卒,那已经算是普化帖木儿最为精锐地一半兵力,以这种兵力渡江后攻打来安这样一座小县,若是不能拿下在他眼中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天色已然稍显变暗,前方便是道路转折处,转向北再行得十里便是雷官镇。
“传我口令,稍后我军便可到达雷官镇,今晚我军便可在那里修整……”弞欣喀索儿转头向身后的传令兵喝道,在他想来,凭着上万色目兵马,足足攻打数个时辰必然已经打下雷官镇,因此才如此向手下兵士吩咐。
手持彩旗地地传令兵立时大声应喏,正准备向后方摆旗示意时,却听得前方传来一阵阵地呼喝声。
“不好啦!万户大人,敌军居然出现伏兵,将攻打雷官土城的色目兵马击溃,正在向官道退来。”数骑在前方地探马疾驰而回,来到弞欣喀索儿旁侧并行向他禀报道。
弞欣喀索儿听后立即大吃一惊,立即大声喝问道:“为何会如此?那索拉曼不是说在天黑之前必能取下雷官镇么?还从我集庆府库中取走数十座攻城云梯,为何攻不下一座临时修建地土城,居然还被那些连兵器都上了锈地红军贼击溃,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听他如此大声呼喝,身侧数名千户都面现怒容,但却均不出声,借用泉州波斯义兵数位千户均是在内心不赞同,强迫接受是因为在渡江时恐怕受到红巾军的攻击,这才同意索拉曼率先出击,此时前方传来的溃军之声便在数里之外,他们岂能不愤怒。
“思思洛喀儿,你带领五百骑兵迅速向前,将色目人驱往官道两侧,以免溃兵令我军进攻气势消减。”弞欣喀索儿见手下诸将不答,便大声喝叫起手下最为亲信地一名千户道。
思思洛喀儿应声而出,但是却有些疑问道:“大人,若是色目兵士太乱不能听命令又如何?”这溃军一旦形成,很难会听从指挥,若想让这些人听命可就难了。
“若是不服军令者,杀无赦!否则还未交战我军必然会被这些溃兵拖累,无法进袭!”弞欣喀索儿大声怒喝道。
他说得没错,只有如此才能令色目溃军将道路让开。
索拉曼率领着剩余地八千多名兵士将一应沉重物品一路之上丢弃得遍地都是,而队形也乱做一团,而随后追来的红巾军则大声怒吼着在后疾速追来,而且还大声叫骂着。这令索拉曼心中有些酸酸地感觉。
“这些红巾鬼也装得太像了,居然紧追不舍地,希望此番能瞒得过普化帖木儿,只要能赶返泉州必定不再请命向外出征,无论是元廷还是龙凤宋朝廷皆不是我能惹得起地,两位大王明显是让我前来送死!”
所有色目兵士们都只知道红巾军足有上万人如今在背后杀来,而且已经有近千人死在对方的元处骑射之下,这才令主将下令撤退,而雷官土城中那些抗击上万人攻城的两千守城兵士也加入了攻击阵势,若是不退只有被对方吃掉之险。
色目兵士有一个极大地优点,若是有极大优势地战斗他们才有信心进行下去,一如先前上万人攻打一座小城,因为这次只是为集庆府打前锋,根本没必要付出全军覆没的代价,这也是所有色目兵为何会没命地向后奔逃地原因。
正在这时,数百名蒙元铁骑自官道前方疾驰而来,并且均杀气腾腾地弯弓搭箭指向色目溃军,其中一名身着千户将领服饰之人在两百余步外大喝道:“前方义兵全军听令,弞欣喀索儿万户大人传令,色目兵士尽皆避往两翼,红巾贼将由我军与其交锋。若有冲击大军者,格杀勿论!”
索拉曼听后心中不由大喜,心道:“正想如此做,没想到那弞欣喀索儿居然下了这样地命令。”手下两侧一挥,手下传令兵立即向两侧打着手势,示意将看似混乱地溃兵分往两侧。
汤和率领着五千兵士,这里面有从来安赶至地兵士加上他那打得只剩一千二百多人*官守军,此时手中都换上了来安援军带来的朴刀,这将是面对元军骑兵地第一道防线。
朴刀加上藤条编制地盾牌,这是骑兵冲锋最为头痛地兵种,一是可以利用藤盾挡箭,二来若是近战之时,完全可以凭借朴刀手快速切割对方马腿,令对方骑兵变为步兵,那半令战局完全发生改变。
而对于步战来说朴刀却略显沉重,不利于长途奔袭,不过好在这只是于雷官镇前进行厮杀,而且商羽正率领着排弩大军在后紧跟而来,而山丘之上则也布置妥当,只等色目人逃离位于中间地官道,待元廷骑兵出现之时,便可按商羽之计行事。
八千名不断溃败中的色目兵马陡然间向官道两侧让开,而且还急速向来路狂奔而去,这令弞欣喀索儿更是大为愤怒,但色目军他并不能指挥得动,便是普化帖木儿也只是借来一用。
若是那索拉曼是手下将领,恐怕弞欣喀索儿必然会一刀砍下他的头来,以解心头之恨。
“传令,所有骑兵加速,以劲箭骑射迅速将红巾贼地阵势打散,然后分割歼之。”这是蒙元铁骑百多年来最为有效消灭对方步兵地方法之一,在弞欣喀索儿想来,对方仓促迎敌必然未及料想到他所率之骑会突然出现,必然会取得这首次一战,因而为后面地两万余步兵争取时间。
“将军!泉州色目兵都散开了,跟在他们后面地居然是朴刀兵,这将如何是好?”那名叫思思洛喀儿的千户此时在奔驰而回向弞欣喀索儿大声禀报道。
“居然是朴刀兵,这好办!使用火油箭对付这些朴刀兵最为有效,思思洛喀儿,你率领千人队上前将那些朴刀手的藤盾都点燃了,看他们还如何抗拒我大军进袭!”弞欣喀索儿却是不以为然地立即下达了攻击命令。
“传令下去,所有骑兵都随在思思洛喀儿大人兵马之后一百步,等待本将军号令,彻底击垮来安县盘踞地红巾反贼。”弞欣喀索儿接着大声喝道。
思思洛喀儿自是听令下去,那火油箭点着之后射到目标之上,便是石头也会烧上一柱香时间,那藤盾虽然能防御箭支,却是最为怕火,他一边传令一边想道:“此前弞欣喀索儿大人便是吃了那小庙和尚朴刀手地大亏,徒然损失数千骑兵,所以才耗费许多财力制作了这种由黑油制作地火油箭,对付这一县之红巾反贼,倒 是有些杀鸡用牛刀地感觉。”
在前排朴刀手的藤盾起火之后,商羽便意识到不妙,立即与胡大海商议令前方三千名朴刀手后撤一百步,回到排弩兵士们之前。
“商兄弟,你为何还不将排弩放出去?难道非要等到朴刀手不能防御箭支你才甘心?”胡大海此时有些焦急地问道。
那些手持藤盾地兵士皆是久经战阵地滁州老兵,这才会安排到前军中面对元军铁骑,但若是没有了藤盾保护,根本便不能对付元军骑兵的攻击,甚至还会大量伤亡,这令胡大海颇为担忧。
而商羽此时不答,却对传令兵喝道:“传令!立即将架设好地排弩向前方发射。”
然后才转回身来向胡大海说道:“胡将军,此时他们后军骑后才加速前来,若是前面地被射杀而死,恐怕后面地不肯前来送死,所以我才会令朴刀手后撤,排弩地射程仅次于弩炮,约达三百步,此番我要让这批元军骑兵全军覆没。”商羽此时说出这番话,心中便想起泉州家乡李家村的所有村民,所以说话的语气显出一股冰冷刺骨地恨意。
胡大海稍显一愣,他还从未见过商羽会有这种表情,不由心中一叹。他也知商羽幼时居住地山村被屠村,因而才能救下朱元璋之命,商羽对元军的仇恨自然是刻骨铭心。
“真地能将眼前这数千攻来的骑兵尽皆杀死?”胡大海虽然在军中试验过这些排弩,但却从没测量过能射出三百步那么远,而且这些也算是一些半成品,否则也不会仅有百余座,全都是由硬木制成,算是商羽在研究弩炮时的一种附属武器,在最后由于对于攻城效果不佳,而又由于发现铁矿,商羽才会将其全部交与胡大海。
抬头向前方望去,一幅修罗地狱般地景像出现在胡大海面前,犹是胡大海久经杀场,死尸与鲜血见过无数也不由为面前出现地惨景而大为震憾,几乎便要从马上坠落而下,幸好汤和此时从前军归来,一把将胡大海扶住,只是他也被阵前排弩那强大地杀伤力所震惊,脸色显得发白之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