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瑟得帝都皇宫内的一间小房子里,烛火依然。
那位驱逐自己外甥的皇帝和自己的妹妹那位儿子被驱逐了的公主殿下在摆满食物的餐桌子两边面对面的坐着,张口吞下一只牡蛎的皇帝看着自己皱着眉头的妹妹,眼中有些笑意。
“怎么了?想不通么?”皇帝又将手中的叉子插上了一只牡蛎,送到嘴里。
公主面有愁色的摇摇头,看着面前的盘子似乎有些难以下咽。“皇兄,李雾不比别家的孩子,撇开他本身是神禁体不说,性子还那么柔软,你把他直接推到汉克,把那么大的一个烂摊子扔给他,他怎么处理,以前有梅洛,但现在……
“呵呵……是你自己把你的儿子想简单了.再说如果汉克还不安全,整个瑟得哪里有安全的地方”皇帝缓缓的嚼动着口里多汁的蛎肉,似是想起了什么,声音忽然停住,好一会才回过神笑了一笑,又抬手示意了下自己的妹妹也尝尝盘中之物。
“算了吧!”公主思考了一会,摇摇头,也不知是说牡蛎肉还是在说自己的儿子。
皇帝将刀叉放到桌上给自己倒了点红酒,又伸手给自己的妹妹斟了一杯,语气有些凝重。“你也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是为了瑟得家的传承,我也不会这样做。”
“可是皇兄你确定那件事是真的么?”公主殿下着急道?
皇帝抬起头,原本平静的眼中眼中燃烧起一星怒火。“哼……没有错的,宫廷的魔法师们已经检查过了。”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皇兄,精灵那边传来消息没?”公主殿下有些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兄长,过了许久才低低的问了一句。
皇帝摇摇头叹气道:“与精灵的结盟暂时停止了。神殿似乎察觉了什么,才会阻止这场婚礼,估计仅仅是把这场婚礼作为给我们的警告。”
“神殿察觉了?”公主面色一变,语气中有了一丝惊慌。
皇帝的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击起来。“也不是完全察觉,可能只是有几个聪明人感觉事情不正常,所以才阻止了这场婚礼。
公主小心的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皇帝呵呵笑了起来“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现在已经是瑟得家生死存亡的时刻了!这一次不拼也恐怕也不行了,我们会有不少盟友的,好像兰科帝国碰到的情况和我差不多……
……
……
同在一片星空下的汉克行省狼堡,沉寂在一片宁静之中,虽是深夜堡内仍有几扇窗子里透出淡淡的火光。
李雾在蜡烛下一页页翻看着老玛德拿来的一堆堆账本,这里面记载着封地上的收入和支出。拉底平原、西部矿山、精灵森林……
火烛的捻子噼啪乱响,也不知自己看了多长时间,李雾合上最后一本账本,揉了揉太阳穴,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头看看床上似乎已经睡熟了的少女,他取下墙上挂着的乌锥,弯下腰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你去哪?”床上仅穿着一件几乎透明了睡袍的夏洛特坐了起来,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果然……”李雾心下一笑,很自然的站起身来打开门“哦!我睡不着,出去走走!”说完抬脚走出去。
穿过一条两壁挂满灯火的走廊,走下楼梯,又向堡内行了两个过道,才到达通往后花园的那扇小门。狼堡的内堡除去了自己住的这座巨大的城堡外其余和伯爵府很像,连整体的布局和室内设计都几乎一模一样,整个儿就像是放大了几倍的伯爵府。
后花园里静静的,偶尔有几声尚未南飞的雀鸣,李雾找了一片空地,抽出乌锥缓缓的舞起来,一剑接着一剑,看起来煞是认真,忽然舞了一会的李雾停了,抬头看了看那扇打开又闭上的小窗。身形瞬间一矮,脚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无声无息的越过几道围墙,在沿途的树冠上点了几脚,纵身来到一处小楼前的榕树上,已是冬日,榕树上并无树叶可以遮挡身形,李雾将身体紧紧的贴在榕树巨大的枝桠上,向小楼内望去,果然不出所料,窗内灯火依旧……
这里正是那位老管家玛非的住处,白天李雾就来看过这里,楼内装饰的颇为豪华,完全超越了一个管家应有的标准。此刻小楼里的灯依然亮着,从窗户的缝隙中隐隐可以看到跳动的火光。李雾刚要纵身跃上房顶,却忽然定住了。
“有人……不只一个”李雾眯着眼打量着小楼门前草地,黑夜中如果不是拥有精灵的眼神,恐怕谁也不会看到那里有三个微微毫不显眼的凸起。李雾从树上折身而回,绕到小楼的后面,楼后紧挨着一条从堡外人工引来的小河,河水很宽,但并不是很深。李雾将真元遍布全身,人随风走,无声的在河面上点出几片水花,两手张开稳稳的贴在小楼的墙上,整个人扭动了几下,悄悄的爬到一扇小窗前,轻轻的打开小窗,纵身跳了进去。
这里就是那位玛非管家住房的内间,屋内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床,房间内铺着厚厚的地毯,天花板上吊着一个插满魔法蜡烛的圆形烛台,四周摆放着几件上好的楠木家具,李雾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
“弗朗,你不是告诉我这个小子很好对付么?”门外传来玛非焦躁的声音。
“我挨了一下都没急,你急什么?这小子只不过耍耍少爷脾气,立立威而已。可一个废物能有什么用,用的着怕他么!”看样子白天挨过揍的弗朗伯爵似乎很不屑。
“有什么用!他手下还有一千多如狼似虎的禁卫!你倒是轻松,不用天天面对那小子,我每天可要提着脑袋过。”玛非的声音有些大。
“喊什么喊!你想让全堡的人都听见么!一千多禁卫又怎样,难道十万银狼军还对付不了一千多禁卫。”
“银狼军团!”门后的李雾心中一凉。“皇帝陛下让他来此之前,他已经猜到汉克行省的水不浅!但是听他们的意思,竟然连银狼军……难道连他们也扯进来了,那可就真有点糟糕!”
玛非的声音似乎有些哆嗦。“弗朗,可是这样就是谋反了!那位大人估计不会这样做的!”
“谋反!呵呵……汉克又不是没反过!怕什么!”弗朗伯爵的声音轻松的让人以为他在唱歌。
“弗朗,难道那位大人真有这个意思!”玛非的声音中有些窃喜和焦急,看样子他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更加确切的答案。
弗朗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玛非,好了!不该问的就别问,你想死,我可不想。好好的管理好你的账目就行……我要走了,你小心的把这位少爷哄好就行。呵呵!你吃点苦是应该的么,毕竟你拿了人家不少钱么!”
“我才拿多少,你和那位大人……”玛非似乎有些不忿。
“玛非!”门外的声音有些愤怒起来。“人可不能太贪……”
——砰——
屋子的房门被重重关上,传来一阵蹬蹬下楼梯和玛非小声咒骂着的声音。
李雾飞快的一个翻滚跳出窗户,伸腿一勾将窗户带好,整个人像一片枯叶般飘飘荡荡落到小河的对岸,隐入黑暗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