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屋外,那歌声早就飘远了,飘飘荡荡继续往东边飘去,似乎它吸干了屋内两人的精髓,已是心满意足,竟对院内几人不理不睬。阳有仪低声道:“继续追上去,不能让它再这么肆无忌惮下去。”说着伸指连弹,将院中几人的穴位解了,跟着双足发力,已是窜上屋顶,追那怨灵而去。见院中众人穴位一解,唯恐节外生枝,风乐与那女子不敢耽搁,也是尾随阳有仪追去。几人身后隐隐传来那家人破口大骂的声音,不一会儿又是传来呼天喊地的哭声,想来已是发现家人倒毙在床中,阳有仪暗暗摇头苦笑。
三人跟着那幽怨歌声,紧追不舍,又是越过几条街区之后,那声来到一处宽大院子处,竟自消失不见了。三人不及细想,从屋上跃下,才到院子中,立足未稳之时,一股强风已自朝阳有仪身上袭来。阳有仪百忙中脚步一点,朝后掠出丈余,那袭击他之人咦了一声,道:“阳兄弟?”声音熟悉,却是计天岳,原来三人追着那怨灵,竟是追到这破败官邸之中。
众人重又合在一块,自是高兴万分。阳有仪待众人笑够,问道:“你们方才可听到那怨灵之声?”
计天岳点头道:“听到了,正戒备中就见你们三人跃下,以为是那怨灵,所以才出了手。”言毕扰扰头,又发出一阵不好意思的笑声。
阳有仪也笑道:“若是我也一样作为的,怪你不得,你们怎么也来到此处?难不成你们有未卜先知之能,竟能事先知道此妖物定会跑到此处藏身?”
计天岳哈哈一笑,道:“若有那本事,咱早就将那妖物剥了吃了,咱们不是出不了城么,李兄弟说有这么一处破房子可以藏身,不就来了么?”
阳有仪眼睛四下扫描,嘴里道:“看来那怨灵与咱们都想到一块了,只是这院宅有什么说头,竟能引那怨灵前来藏身?”
未等计天岳答话,那呼做王老六的人已是抢先答道:“鬼屋,凶得很呢,都在这里死了好多人呐!”便将此院来历又重说了一遍。
阳有仪听罢,抬眼望着那高阁楼宇,掐指一算,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想来是个极阴之处,正适合鬼怪之类的妖物藏身,物以类聚,那怨灵必是感应到此院的存在,便往这里来了。”
风乐问道:“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阳有仪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沉声道:“从方才情形来瞧,这怨灵吸了那两人的精魄,想来是吃饱了,眼下藏在此院的某处,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咱们先查清楚它是个什么玩意再说,不然处处被动,可斗它不过。”最后几句,是眼望着那女子而言。
那女子自打随着阳有仪两人跃下来后,就混在众人之中,本来一直默不作声,此时见阳有仪盯着她说话,知道有询问之意,微一沉吟,道:“这就是那个被东瀛忍者藏在木箱内的东西?”
阳有仪点点头,风乐已是将两次与它相斗的过程说了出来,女子闻言沉默良久,才道:“若真是如此,我猜得不错的话,这是室町幕府的大公主,死后其怨念不散,从而产生的怨念之体,是个在日本已是流传很久的传说故事,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见着其本体,看来所言非虚啊!”
阳有仪喃喃自语道:“室町幕府?怨念之体?”跟着问道:“你能说得具体些吗?”
女子答道:“室町幕府,乃是距今六百年前日本岛上的一个封建军事政权,是足利尊氏所开创的武家政权,可谓盛极一时,在历经十五代足利家族的统治后,被另一大豪织田信长所取代,足利末代将军被放逐,室町幕府时代宣告终结。随着足利家族的烟消云散,当时岛内最为繁荣的京都地区便开始风传起一个恐怖至极的传说。”说到这里她不禁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惧意,稍定了定神,才又道:“据闻,室町幕府末代将军足利义昭膝下有一女儿,爱上了足利麾下一员大将,那武士本承诺她,只待打胜了仗,便回来向足利家提亲,让她安心在家中等待他胜利归来的消息。其实这也只是那武士安慰那姑娘的话语,当时的倭国,封建制度与我国大致差不多,名门大豪家中儿女,若要配对,也必是门当户对的另一大豪。家将虽是武士,明里身份倒是比奴隶好一些,好歹也算有名有姓的将军,但其实说穿了,无非就是替人卖命的家奴罢了,如何能配得起主公家中的公主?那武士深知这一点,所以向足利义昭自动请缨,去了战事最艰苦也最绝望的前方,既然无法娶到亲爱之人,还不如在战场上一死了事。那公主自然不知这其中内情,一腔痴心恋情,总是天天盼日日想,希望能见到心上人得胜归来的那一天,好与他双宿双飞,想不到盼来的却是城破人亡的消息,望着昔日美好的足利家园,转眼间战火不断,满眼尽是家毁人亡的凄惨景象,她悲愤之下,便坠楼身亡,从此以后,她的魂魄化为怨灵,终日里在京都游荡,疯狂的向那些侵占了她家园夺去了她所爱的人进行死亡报复。当时京都流传,凡是夜里哪家哪户中响起一个女子所唱的丧曲之声,便是那家的末日来临了,因为是足利家的公主回来索命了,她要哪家死,绝不会让你活过第二日清晨的来临。这传说传得是神乎其神,恐怖之极,我听来的时候,也权当故事听听就算了,根本就没把它当真,想不到,这故事竟然是真的?只是,若是真的话,这群忍者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寻到了她,又将她万里迢迢从日本运到了中国?”说到最后,声音已是略微颤抖,内心的战栗已是掩饰不住,完全在言语声中表露无遗,可见此事在倭国那边,指不定传得比她说的还要恐怖百倍不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