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你迟到了,赶快到你的座位上去,我要发试卷了。”我刚找到自己的考场,一进门,监考老师就板着脸对我说道。
我朝他望了望,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中年,略微秃顶,外带严肃的表情,有股老夫子的味道。
落座后,环顾了一下考场。本是容纳六七十人的教室,现在只坐了三十来个人,彼此之间间隔的距离,倒是让本就视力不怎么好的学子们打消了瞄来瞄去的念头。
发卷前,大家所做的事完全不一。在我正前方第二排的位置上,有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正紧张的看着天花板;在右后侧的座位上,某个胖胖的带着眼镜的男生正佯作很轻松对着相识的人微微而笑;还有挨着教室前门的地方,有人正在课桌上狂乱涂画发泄着;而他后面的某个女生,正在做着深呼吸??????这些不同的行为,却是让人觉得这场考试的重要性,毕竟这是对于自己半学期学习的检验,而且考完后还要开家长会。
今天上午连考两科,先是物理,然后是化学。此时,物理试卷已经发下来了。看着那黑迹斑斑的印刷,闻着微微飘来的墨香,以及感受着教室中稍显严肃的气氛,这一切,似乎把我拉到了那个为考试而倾注、以成绩论生死的高中时代。
我百无聊赖的做着试卷上那对于我来说极其容易的试题,毫不费力的攻下一座座难点的高山,如履平地的跨过一个个隐藏的陷阱。就算是最后一道压轴题,我也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将其解决了。
等我做完时,看看周围的同学,要么便是埋头苦算,要么便是抓头狂想,还有的就是东瞧西盼了。嘿嘿,看来这次出试卷的老师挺狠,这对于他们还是挺难的嘛!
“哎,哥们,把你的答案给我抄抄?”当我在检查着试卷有没有算错时,后面一个戴眼镜、长得挺斯文的男生踢向了我的凳子。
“恩,你还是自己做吧,我的都是糊乱写的。”我回过头对他微微一笑说道。这种抄袭事件对于我这个从未来回来的人来说已是见怪不怪了,也就做出没有什么向老师报告的过激反应。而我之所以不借他抄,只是希望他能对的起自己的父母,对的起自己。
“不是吧,我看你试卷上都画满了做题的痕迹,肯定不是乱做的。”对方指了指我的试卷说道。
“快点吧,哥们,帮帮忙,拜托!拜托!”那个男生见我并没有什么反应,便又一次踢向了我的凳子,而且比刚才用了更大的力。
“那位同学,你在做什么?”当我正准备反过头阻止后面男生踢我凳子时,就听到了监考老师恶狠狠的声音。本来之前在我后面的人第二次踢我的凳子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等我再次回过头时就正好被他看到。
“没什么啊,老师。只是突然感觉我的凳子有些振动而已,所以反过头来瞧瞧是怎么回事。”我并不打算将后面的人抄袭的事告诉老师。根据三中的制度,如果考试违纪,很可能会受到全校通报批评的惩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还真做不出来。
“真是这样吗?我看你是想作弊吧,自己注意点,到时记你个违纪可别怪我太严厉了!”监考中年铿锵有力的说道。
我汗,这一什么老师啊,你抓作弊也不能诬赖无辜的人吧,没搞清楚事情的原尾就乱叫一通。还有这行为,在众人面前直指学生,根本不顾对方的感受,这哪是为人师表做出来的事情啊。这还算是好,指责的人是我,成熟的思想让我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一旦这件事发生在别的学生身上,估计没有几个能不受影响,那就更别提考试正常发挥了。
“老师,我想你真是搞错了,我并没有作弊。”我望着他淡淡的说道,“如果你真要说我作弊,就先拿出证据吧!”
被我这么一说,监考老师的脸变得一阵青一阵红,因为他并没有看到我抄袭,而最后介于这正是在考试,也就没有说什么。
现在才开考四十来分钟,考试的时间一半都还没有过,而学校又有规定考试最多只能提前半小时交卷,所以等我检查完毕,核对誊写到答题卷上无误时,只能乖乖的呆在座位上。由于昨天晚上不下十来次的覆雨翻云,现在闲下来时倒是感觉有些疲惫,所以扑在桌上没过一会就香呼呼的睡着了。
等到我感觉到有人在我手臂下抽动着什么的时候,我便从模糊中醒了过来。而朦胧中看到的是我的答题卷竟然扬在了我的视线之前,后面的那个男生正要拿去抄。
这胆子够大啊,为了拿高分,完全就不怕学校的校规嘛,看来某些人还真不能纵容。
“同学,你可真大胆啊,把试卷给我。”我伸手拿住了试卷。而这突然的一句,也惹来了众人的目光。
介于我此时的阻挡,还有众人灼灼的目光,对方也不得不松开了手。只是他那毫无变色的目光,倒是没怎么感觉到抄袭的卑劣。
“你们在干什么?”从门口大步跨进的监考老师急速的走到了我们旁边,他刚上厕所回来,回来时正好遇见了这一幕。
“别再用任何理由来搪塞我啊,你们作弊,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总有证据了吧。”监考老师轻蔑着看向了我一眼。
“老师,都是我不好,是他考试之前说要抄我的,还威胁我说不给抄就叫人打我,所以刚才我就配合着他作弊了。还有前面他反过头来,也是为了抄我的答案。”在我未开口之前,后面的那个男生就已经抢先开口了。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那欲欲流泪的委屈样,还真让人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只是让我有些无语的是,这才多大的一孩子啊,怎么内心就这么黑暗呢?本来刚才我还在思考如何让他摆脱考试作弊之嫌,现在想来感觉真是有点好笑。这好人,有的时候还真是当不得。
“哼,感觉凳子有点振动,这下你总无法狡辩了吧!我说过要你注意点,你自己不听,那就别怪我了,你!考试违纪!”监考老师冷冷的对我说道。不可否定,他现在情绪化了,因为我前面让他有些难堪。
“老师,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我用略带嘲笑的表情看向了他,即使脾气再好的人此时也估计会受不了。“你看看他的答题卷,再看看我的答题卷,如果你还认为我是在抄他的,那我可就无话可说了。”说着我便将两张试卷的答题卡摊开。
偶有两笔的涂画与工工整整的答题,一份试卷的两个极端,就这样完全呈现在监考老师的眼前,任谁也能猜到整件事的大概。而当他的目光扫到密封栏里面的姓名时,更让他觉得自己真是老糊涂了。
“你是王瑾,那个全国物理竞赛考第一的王瑾?”满是激动,但又有些许疑问的口气问道。
“对,我是王瑾,那个物理物理竞赛考第一的王瑾。”我说这句话时,铿锵有力,魄气有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