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某些事情正在发生着改变,而进一步下去,它将与前世渐行渐远,轨道完全偏离。
车里安静,唯有那轻轻的引擎声,呼呼的风吹声,才让我觉得自己是动态的存在。从何妍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飘散在空气里,犹如一簇拂鼻而过温婉的滑腻,引出了人性中最虚妄的奢求。
这让我不自觉地抓紧了本来想要松开的手,皮肤与皮肤的触动出,沁出来的汗丝生出微微的粘稠。
这感觉有点恍若隔世,何曾想过会这样和自己美丽的教师坐在同一辆车里,手拉手,做着这在现阶段似乎有悖道德的谴责行为,恐怕是难有人敢去跨这雷池的一步吧,更别说是像我现在带有略微亵渎的思想。
“这件事,嗯,你要负责的。”何妍严肃的声音打破了这沉寂。
“啊!”我吃了一惊。
何妍却先一步“扑哧”一笑开来,红潮泛面,车窗外透进来的灯光映在她脸上,纯真、羞怯,更让她显现出几分少女的姿态。
看何妍的样子,她也没比我大多少,只是总习惯于将自己严肃的一面表现出来的她,不免让外人感到年龄的差距。其实,这也无怪乎于她,所处的职业要求她这样。
而此时,卸下那层作为老师的伪装,不免让我把她当作那成长历程中某个很照顾我的邻家女孩,那开着玩笑就会很青涩的少女姐姐。这一深藏在模糊记忆里的美好,就如同现在这般梦幻。
“你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对上了那双深黑的瞳孔,发现何妍正有些幽怨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这样牵着你的手,用灵魂在感受着你身体的温度,体会着你那半掩羞怯的心,我还哪有更多的心思去管口腔器官啊。”而我此刻心里想的却是这小妮子何时在我面前竟然用起了这种眼神,让我又有何理由说服自己不沉浸于她的倾国之容中。
这一句,很巧妙。巧妙地让何妍都觉得其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瑰丽,以至于差点忘了这句话中所提及的某几个字眼。
“还不放开吗?”被这暧昧搞得有点眩晕的何妍反应了过来,微微咬着嘴唇,尴尬着轻轻甩了甩手。
“啊!哦??????何老师,不好意思啊。”我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旋握手中的葇夷,这一还残留在手中交混的体液,经从窗际吹进的风划过,生出淡淡的清凉。
我真不知道如果这牵手发生在别的情况之下,譬如是在校园那条法桐蔽日的主干道上,或者是喧闹冲天的篮球场上,亦或者是教学楼的那条连接文理科教室的天桥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也许同样的一句“还不放开吗”说出口时,早已有人狂晕倒地吧。
但这可能吗?恐怕是我的手还没接触到何妍手背上的一根汗毛时,不等她惊错的喊出色狼二字,可能早已经有一大伙人狂奔过来,把我海扁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车里又恢复了开始的安静,何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飘忽而过的夜景,而我自己,前世的察言观色的本领,无孔不入的口才,心如止水的心境,这一刻竟然消失的毫无踪迹,也只能以哑口对着哑口。
很多时候,情感的未来,也终究会被这份命运之界有所阻隔。就算是有缘到相遇,也可能会因为年龄的差距,生活的领域,彼此的感应,两个人来自世界之间的距离,而连最终多年后在某个陌生的街角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我前世和何妍不就是这样吗?现在呢,在我越过长长六道轮回之隧,以另一种身份和她相见,难道还要回归同一的结果吗?
或许不是吧。就在这辆车里面,当我于静静中天人共交时,何妍转过头,说出那句“刚才的事你倒是挺聪明的嘛,谢谢啊!”的时刻,我就知道并不会是我想象中的一直沉默到三中门口,然后何妍下车,彼此像半熟半生人一样挥手道别的镜头。
“呵呵,我接受你的谢意,那你打算怎么谢呢?”我微微笑了笑。
何妍有些无语了,想自己只是礼貌性的说出一句谢谢,他竟然赖皮的想要好处了,自己那遇到过这种情况啊。但既然话都到这个份上了,那就索性大方点,“那你希望我怎么谢你呢?”
“你决定吧。”说着我便装作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转换成一种学生问老师问题时的口音,“哎,老师,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有个词语叫做“以什么相许”来着啊?”
“以什么相许???????”何妍略微的思考了一下,便找到了答案,有些高兴地说道:“以身相许。”
就在她说出这一句的同时,就已经意识到我故意在引她上套。
何妍愤怒的看着我,如果眼睛能杀人的话,估计此刻我已死了上千次。“你??????你想得美,我才不会以身相许。”语气中满是女孩子无理的霸道。
“我当想得美,是你自己说的,以身相许,恩,这倒是不错啊。”我阴阴的笑着。
听我这么一说,何妍怒火更加旺盛,也不顾什么淑女、什么师德起来,两手在我身上乱捶一通,弄得我最后只得投降道歉。
出租车开到了三中的大门口,何妍掏出了钱包,递上了一张0元的钞票,司机却隔开了她,望向我道:“哪有女方掏钱的啊,更何况这小伙子还要坐车呢,你还是收起来吧。”
何妍一脸的害羞,她知道司机师傅已经把我们当成了小情侣,也难怪,我们刚才的确是有些暧昧,更何况我还是拉着何妍走进车里的。
“司机师傅,其实我们没什么的。”何妍有些怒目的看着我,因为她觉得我无形中占了她的便宜。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司机会心的笑了笑。
何妍气节,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啊?我们就根本什么都没有。“师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其实我是他老师。”何妍觉得自己一定要把这事说清楚,这可关系到自己的清白。
“啊!哦,原来你们搞师生恋啊!”司机吃惊的看了看我们,“不过请放心,我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我不会到处宣传的。”
听到这一句,何妍不自觉地的跺了跺脚,看了看司机,再愤怒的看了看我,那句能从她眼睛里迸发而出的“你给我等着”让我不寒而栗。最后何妍“哼”的一声推开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