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从中毒的人中挑一人出来试药!”朱高炽紧握拳头用力一挥道。
不三见朱高炽说要从中毒的人中挑一人出来试药,于是就大声嚷道:“让云飞扬那小子试药!万一解药是真,就算他小子命大,如果解药假了的话,毒死活该!”
“对!三哥说得对,就让云飞扬那小子试药,看他还跟我们大哥抢美女不抢!”不四见不三说话,于是也不甘示弱附和道。
“我赞成让云飞扬试药!”
“我也赞成!
……
朱高炽见大家都赞成云飞扬试药,正想宣布云飞扬为试药人选时,却见野哥把头猛的一扬,满头的乱发向后一甩,凌然道:“我不赞成!”
“大哥,云飞扬可是你的仇人呀!”不三见野哥竟然反对云飞扬试药,脸上不觉现出大惑不解的神情。
“对!云飞扬和叶某人是死对头不假,但是,我堂堂野人帮帮主岂是那趁人之危的小人?所以,试药之人一定不能是云飞扬。”
“那要找谁试药合适呢?”
“淳——于——荷——”
“什么?你……你要找……找帮主夫人试药?”不三一下子结巴起来,本来险峻的面部表情也变得更加崇山峻岭起来。
“不行!我坚决反对让帮主夫人试药!”不四那不到五尺的小个子一下子就因向上蹿而把头撞到了天花板上。
“我也反对让淳于姑娘试药!”
“我也反对!”
……
野哥见所有人都蹦着反对让淳于荷试药,于是便发剑倒指,一声怒吼道:“你们全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还反了你们了,这里到底是你们说了算还是本帮主说了算?!”
所有人全都闭了嘴,大家全都面面相觑地对望着,一时间,沉默便成了议事厅的主题。
一直没有言语的筠儿不觉走到野哥身边,轻轻抱了一下野哥道:“就让你的荷美人第一个试药吧,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反正野人帮的兄弟比较多,兄弟们也不在乎多费些力气把墓穴挖大些。”
“筠儿,谢谢,谢谢你。”野哥紧紧将筠儿搂在怀中,然后盯着筠儿的眼睛正色道,“不过,不许你做傻事!”
见野哥和筠儿如此亲密搂抱在一起,孙怀远才知道刚才筠儿为什么能肆无忌惮地朝野哥的屁股上招呼,原来他们两个早已变成了一条感情绳上的蚂蚱了。
“野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儿戏的问题。而且……而且……依依她……”朱高炽来到野哥面前,声音凝重,神情沉郁。
“朱高炽你他妈的混蛋!依依,依依!你眼中就只有你的亲妹妹朱依依!你给我滚!滚——你听见了吗?”筠儿一听朱高炽提朱依依,于是就冲到朱高炽的跟前,连踢带骂发起疯来。
“筠儿!不要放肆!”野哥一看筠儿莫名其妙冲朱高炽发起飙来,赶紧上前一把抓过筠儿把她紧紧抱在怀中。
“对不起,朱哥。我代表筠儿向你道歉,筠儿她其实不是有意的。”野哥见朱高炽神情落落,赶紧捂住筠儿的嘴不让她再骂出声。
朱高炽神情复杂地望着筠儿,轻叹一口气道:“没什么,你就让她骂吧,等她骂完了也就好了。而且,你不用代她道歉,因为错根本不在她……”
有故事!绝对有故事!可是,到底有什么样让人难解的故事呢?是筠儿和朱高炽之间,还是筠儿和朱依依之间,亦或三人之间……
野哥不由得松开筠儿,见筠儿已经迅速平复了激动的情绪,朱高炽也不再说话,再看其他人,早已退出了议事大厅,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朱高炽、野哥和筠儿三人。
过了半天,为了缓和气氛,野哥终于开口说道:“试药的事还是按我说的办吧,药是我找来的,如果假了的话,也理应该由我来承担责任。”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但是朱哥还是以一个年长几岁的大哥身份奉劝你一定不要做傻事,因为现在你不是你自己,还有你身边和身后的女人,你应该为她们负责的。”
“朱哥你就放心吧,我野人做事向来都是只捡有把握的做,你就静等好消息吧。”野哥说着便牵起筠儿的手向屋外走了出去。
来到屋外,见众人都等在那里,野哥径直走到孙怀远跟前平静说道:“神医舅舅,咱们走吧,就到淳于荷所在的病房试药去。”
孙怀远见野哥已经做出了决定,知道再多说亦是无益,所以一点头道:“那好吧,请跟我来。”
“你们一起去吧,我就不过去去添乱了,而且,如果我跟过去的话,也会影响淳于小姐的情绪,不利于治病。”筠儿无比深情地望了野哥一眼道,“如果真要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会选一处风光秀丽的地方挖一座足够你和你所有老婆合葬的坟墓,咱们不见不散。”
野哥见筠儿说得如此伤感,不觉间也有些感伤:“话不要说得那么伤感,哥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只是在淳于荷和妤竹病好了以后,大家成为了一家人,你能够好好跟她们相处就行。”
“大色鬼,我看你这一辈子到底能娶多少个老婆!”筠儿破涕为笑,一拳砸在野哥的肩膀上嗔道,“赶紧去吧,越往后拖对病人会越不利的。”
野哥望着筠儿此时愈发显得调皮可爱的脸,吧唧在筠儿的红唇上来了一口之后,转身跟在闭着眼睛落荒而逃的孙神医后向后院走去……
绕过佳人有约酒楼,顺着岛上的青石小道往后院走,在一片翠竹掩映下的后院此时显得特别静谧,野哥在孙怀远的指引下从楼梯口上去,在穿过一条曲折的走廊以后,孙怀远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轻声道:“淳于姑娘和妤竹姑娘就在这间房中。”
“她们……还好吗?”野哥明知道此句绝对属于废话之列,但还是不由出了唇,复杂的心也开始异样起来。
孙怀远望着野哥微微点了一下头,一抬手推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装修颇上档次的客房,而且朝外洞开的轩窗正好对着楼外的一抹山水,优雅而又干净,绕过屏风,在窗口下面,野哥一眼便看到在靠窗的那张大床上静躺在那儿的淳于姐妹,两位面色苍白,形容憔悴,往日里会说话的两双眼睛微微关闭……
“荷,妤竹!”野哥几步上前,手握两位小美女如今已经略显生涩枯槁的小手,泪水已经迅速滑落下来。
淳于荷缓缓睁开眼睛,孱弱的目光,迷离的眼神,哪里还有昔日那波凝珠玉的模样?
“小……贼……”声音沙哑孱弱,虽然并不比蚊子哼哼大上多少,但那声音钻到野哥的耳朵里时,却如利刃般一直往下,直接就捅到了野哥的心脏上,无比的心痛。
“荷……我回来了……”野哥把淳于荷的玉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道,“我已经找到了解药,我现在就给你解毒……”
“你……拿到……解药了……,真好。还是……先给……给妤竹解毒吧,她……她……”
淳于荷吃力地把头扭向旁边的妤竹,见妤竹依然双目紧闭,不由得爱怜地望着妤竹道:“她天天都在想你,昨夜一夜未眠,刚才……刚才她才昏昏睡去的,我现在就叫醒她……”
“不!荷。不要叫醒她,就让她再睡一会儿吧。”野哥望着昏昏睡着的妤竹那虽然憔悴但依然天香国色的容颜,用手指轻轻捏一下淳于荷的手,低声道。
“不叫醒怎么给她解毒?”
“荷,你听我说,”野哥停顿了片刻,才低声道,“我找回的解药足够所有人解毒用的,只是——孙神医并不敢百分之百打保票说解药没有任何问题,所以……”
“我明白了,那就让我来试药吧,如果我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也算是真正解脱了,只是……你一定要好好待妤竹……”淳于荷深情望着野哥那让他又恨又爱的模样,也许,这就是生死离别。不过,能在这个人的怀中死去,亦不失人生的一种莫大的恩宠。
“谢谢你,荷。”野哥望着淳于荷的眼睛道,“不过,万一伊人西去,叶某又岂能独活?”
“不要啊……”
淳于荷的泪水一下子滑落下来,她没想到原来野哥选她试药的原因竟然是抱着要和她一起殉情的打算,如此一个吊儿郎当的人,如此一个处处惹蝶沾蜂的混痞浪子,竟然会有如此让人感动的情怀,有此心情就好了,淳于荷哪能让他跟着去死呢?
“姐,野人哥哥。就让妤竹一起试用解药吧。虽然在野哥心目中,妤竹不如姐姐那么重要,但是,如果姐姐试药而亡,哥哥又追随而去,妤竹……妤竹又怎么可能会独活在这被苦水浸泡过的红尘之中……我们三个人……姐姐,野人哥哥,妤竹……我们生当一家,我们死当同穴,我们永永远远都不说一个分字,好吗?”
“妤竹,你不是睡着了吗?”野哥望着妤竹泪流满面的样子,不由声音颤抖道。
“野人哥哥来了,妤竹又岂敢睡着,只是妤竹知道姐姐爱哥哥更深,所以……妤竹想让野人哥哥陪姐姐多说一些话。可是,既然姐姐和野人哥哥都打算要殉情了,妤竹又岂能继续装睡?”
“妤竹……”淳于荷吃力地把手放到妤竹的脸上,用手指轻轻为妤竹抹着眼泪,有妹妹如此,她还能说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