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甚名谁?”
“野人。”
“本官自然知道你是乡野之人,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野人。”
“大胆狂徒!你以身犯法,还不老实交代名姓,莫非找打不成!”
野哥见坐在大堂之上的沧州县令把惊堂木砸得震天响,于是便更加来了兴致,索性并不辩解,而是把双臂往胸前一抱,一脸嬉笑外加嘲弄地盯着此时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县令谑笑。
“拉下去!拉下去!拉下去!!!给我狠狠地打!”
一直立在一侧半天没有说话的张玉见县令要下令打人,于是便把胸脯一挺,大声道:
“大人打不得!”
“如此刁民,为何打不得?”
“请问大人为何要打人?”
“他不回答名姓,又蔑视公堂,如此狂徒,不打如何压其张狂之气焰?”
“请问大人所谓的蔑视公堂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回答名姓?”
“是又如何?”
“大人,他其实已经回答了名姓,而且还回答了两遍。”
“胡扯!他回答了两遍,老爷我怎么没听见呢?你小子再胡乱说话,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大人,他的名字就叫野人。”
“狡辩!狡辩!!!你们两个肯定是一伙的!拉下去——全都给我拉下去!两个一起打!”
野哥一见眼前这位县令如此混账,于是就义正言辞地指着县令的鼻子破口骂道:
“你他妈的什么狗官!不分青红皂白打老子也就算了,可是你竟然连说了两句人话的属下也打!朗朗乾坤,黄天在上,手中握有芝麻大的权利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快给我打,狠狠地打!!!”
两班衙役一看这回县太爷真的火了,谁还敢违令不遵?于是哗的一下便有七八个衙役上前就去往堂下拖野哥和张玉。
这下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墨白可不干了,先前耍嘴时,墨白知道野哥是该方面的鼻主,所以并不为意,如今见三班衙役上前真要揍人,于是嗷的一声便蹿了出来,只见墨白手脚并用,噼里啪啦地一阵乱打,再看那些奉命打人的衙役,无一例外地滚在堂下满地找牙。
“反了,你们!”
县太爷见墨白跳出来不分青红皂白打得一班衙役哭爹叫娘,心里头着实有些怕怕,不过,对于在大堂上打惯了人的县太爷而言,气愤还是不可言表的,所以他颤抖着手指鬼哭狼嚎地指着墨白和野哥叫嚣了起来,但是更加悲催的是,他的话音未落,一个比他还牛逼的声音在大堂门口挤过人群就钻进了县太爷的耳朵。
“本公子以为,要反的是你!”
来人正是李明宇,刚才他在后面稍微耽搁了一点儿时间,没想到刚一进衙门就看到了如此纷乱的场面,由于脑海里一直想着要替他老爹李景隆拉拢野哥,所以也没怎么管三班衙役被打的事,而是厉声指责起坐在大堂上的县令来。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县令此时一看身着华服、前呼后拥的李明宇,一下子就傻眼了,虽然他不认识李明宇,但是他一看李明宇身上比二十一世纪的皮尔卡丹还牛逼的高档服饰,就知道后来这主绝对绝是他惹不起的人物,于是在瞬间夹起他那多少有些翘翘的小尾巴一溜烟似的跑到李明宇跟前道:
“下官沧州县令隋奉道拜见大人。”
靠!你小子还这名还真没取错啊,你这随风倒的也太离谱点儿了吧?不过野哥岂是那趁人之危之人?所以见沧州县令隋奉道哈巴狗似的舔着李明宇身上的顺毛,野哥就笑嘻嘻地抱着肩膀当是看一场免费的杂耍表演了。
“你就是沧州县令?”李明宇瞅了一眼隋奉道那一脸谄媚的样子,便有些小得意地问道。
“啊,是,下官隋奉道恭候大人大驾光临。”
“我不是什么大人,此次来沧州也只不过是奉家父之命观摩一下佳人有约中华英雄大赛的比赛而已。”
“请问令尊是……”
李明宇一见隋奉道问他老爹是谁,于是便得意的挺了挺胸脯,冲身边的小剩子一使眼色,小剩子便从李明宇的身后钻到前面,小胸脯一拍,大言不惭地吹道:
“我家老爷就是威震大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名鼎鼎的当朝超级一品大员曹国公李大人,你面前站的就是文韬武略、琴棋书画、地理天文无所不通、无所不晓的曹国公之少公子,李明宇李公子是也。”
“公子是……是……”
隋奉道一听小剩子说眼前这位就是权倾朝野的曹国公李景隆的儿子,本来就挺白的一张死鱼皮脸一下子又涂上了一层黄蜡,仿佛有人给他贴上了一张上坟用的烧纸一般,哪还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人该死,小人……”
“你是该死,你一个谙熟我大明政界潜规则的一方父母,怎么能不了解情况而随便下令打人呢?你他妈的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威震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名鼎鼎的野人大侠,就连本公子也要让他三分,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在野哥身上动刑,你岂不是活得腻歪了?”
隋奉道一听李明宇说他也要让野人三分,就知道这回是动了太岁头上的土了,所以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了,匍匐着爬到野哥脚边小鸡啄食似的磕起头来。
野哥瞅着隋奉道那副让人看而生厌的窝囊相,不觉鄙夷地揶揄道:
“县太爷,你家是不是上有八十岁年迈待养之老母,下有不满三岁嗷嗷待哺之婴孩?”
“啊,回野人大侠的话,小人家中确有年迈老母和少不更事的婴孩,求野人大侠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饶了小人吧……”
嘿,你他妈的还真就顺杆子往上爬呀?哥如此跟你浪费口舌岂不是对牛弹琴了?
“你给老子站起来!”
张玉见隋奉道一会儿给李明宇下跪,一会儿又给野人磕头,堂堂大明朝廷命官的威严被他糟蹋得荡然无存,于是气就不打一处来,只见他跨步上前,一把抓住着隋奉道的衣领拎着就把他塞回到县太爷的宝座上。
李明宇一看又是张玉,不由得把牙咬了又咬,盛怒之下指着张玉的鼻子骂道:
“你——你他妈的一个小小的见习捕快,信不信本公子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掐死你?!”
“信!我当然信!”张玉把胸脯一挺,双目睁得跟牛铃似的说道,“但是就是被你捏死,我张玉也不会屈服,我虽然是大明一个小小的见习捕快,但是以律执法是我的天职!我只做对的事情,我骄傲!就是死也死得伟大,死得光荣!死得轰轰烈烈!!!”
“你……你……”
李明宇被张玉这一抢白,一张小白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紫,手指着张玉竟然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嘟——大胆张玉!你,你,你……”隋奉道见张玉一根筋硬到底了,心里头还真害怕他揪住此事不放,对于当堂释放野哥不利,于是就怒拍惊堂木大声道,“你被开除了!现在就回去收拾你的行李!执法审判等诸事于你再无瓜葛,如果你继续得瑟,本官将治你咆哮公堂之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