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请问两位兄弟怎么称呼?”黑脸兵卫见自家媳妇已经转怒为喜,于是也就就高兴地主动问道。
“我叫墨白,他叫野人,是我大哥,江湖人称美女克星的就是他。”墨白没等野哥说话,就慌忙自我介绍了起来。
“原来是野兄和墨兄,幸会,幸会!小的朱能,北平指挥司北平卫帐下左千户是也。”
妈的,我说这小子怎么这么横呢?原来是个千户呀,不过看这小子外表粗鲁傻憨,竟然能在我踩碎青石的一刹那间判断出他和他的手下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并顺势借坡下驴不失颜面地化解危机,可见这小子绝对是一个秀张飞级的人物,只是不知道他口中北平指挥司的指挥使是不是那个报信给朱棣从而改写了大明政治走向的张信?想到这儿,野哥便一抱拳笑道:
“哦,原来是千户大人呀,失敬失敬!不知道你们都指挥使张信这段时间可好否?”
“张指挥使?您和我们张指挥使是……”朱能一听野哥说张信的名字简直如喝豆浆般顺溜,心中不觉大骇,难道他是都指挥使的朋友或者是……
朱能脊梁上的汗再次流淌了下来,但看此人刚才不露声色施展的那脚碎青石的功夫来看,估计官职应该不在张信之下,刚才那事儿虽说自己收得急,可是也不是毫无瑕疵,要万一被他怪罪下来,且不说灭自己九族,至少灭自己一二三族应该是不在话下的了……
就在朱能就要崩溃还没有崩溃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却首先撑不住率先崩溃了,只听得扑通一声,朱能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媳妇儿已经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
“二位大人,刚才都是贱妾的错,贱妾其实也就是那什么不下霜的马粪蛋,不过贱妾的床上功夫还是可以说得过去的,如果二位大人有兴趣的话,贱妾可以……求求你们千万不要杀了我们……”
靠!这都哪跟哪呀?想必是眼前这位朱能和他老婆把自己也当成一个大官了,不然,怎么能吓得连床上功夫都往外抖露呢?不过这样也好,索性就结交一下这小小的千户,至少时不时地可以从他这儿探听一下朱棣和朱允炆的军事动态,想到这儿,野哥便一伸手扶起瘫在地上的朱能的老婆笑道: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呢?快快请起,不要说我不是什么狗屁大人,就是有一官半职在身也不能草菅人命不是?”
“你真的不是什么指挥使副指挥使之类的大官?”夫人慢慢起身,仍然一脸狐疑地望着野哥。
“我当然不是什么大官了,像我这样的一介江湖浪子,怎么可能去做什么指挥使呢?实话告诉你们,我也只是在几年前救过张信一次小命,张信哭着喊着要报答我,结果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仅此而已,嘿嘿——”
“啊,原来是指挥使大人的朋友,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赏光让朱能略尽一下地主之意?”
“这个……”野哥故意打了一下迟疑然后说道,“本来我们兄弟是很愿意结交朱兄的,只是……”
朱能见野哥面露迟疑,看样子似乎真有一些不太大的小事要办,于是巴结张信心切,所以便一拍胸脯道:“野兄有事尽管说,只要是在北平府这块地盘上,相信兄弟还是能办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的!”
“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们兄弟在进入这北平府后只顾浏览风光,不小心把我那调皮的小妹给走丢了,因为我小妹素爱热闹,所以刚才我墨白兄弟才因为打听北平的繁华之地而冒犯了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哈——”
“哦,原来是找小妹呀,野兄你的小妹就是我朱某人的亲妹妹,不如你给详细描述一下小妹的体貌特征,我把手底下一千多号兄弟全都派出去寻找,相信一个小小的北平城,还不至于找不到野兄的妹妹。”
“这样甚好。”野哥微微一笑道,“既然朱兄如此热心,小弟若是不肯,那就是不识时务了。要不这样算了,我给我小妹画上一张素描,你拿给你手下的兄弟让他们按图找人,估计会比较容易一些。”
“大哥,什么叫素描呀?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墨白一听野哥要画什么素描,于是便好奇地问道,与此同时,朱能和朱能的老婆也一下子给闹懵了。
“这个素描嘛……”野哥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下后说道,“反正就是画法的一种吧,说专业了你们也听不懂,不如我现场画两幅你们就明白了。”
“那你就赶紧画吧。”墨白急于想知道什么是素描,所以便着急地催促道。
野哥用眼一横墨白,爆口道:“靠!催你个头呀,没有纸笔你让哥用手指画呀?”
“纸笔不是有的是吗?”朱能朝身后一招手,只见马上便有两个挺机灵的兵士走到跟前垂首听令,“去!你们两个到东边那个字摊上把他朱纸笔拿来用一下!”
“是!”两个兵士转身就朝东边一个不太远的一个字摊走去……
字摊就在距离野哥他们所站位置大约百十米的一个棺材铺旁边,没有刷漆的破木桌,一把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小木椅,笔墨纸砚外加一块充当镇纸的鹅卵石,写字人大约三十岁上下年纪,个头挺高,但脸色蜡黄,身形枯瘦,很显然是属于那种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落魄文人。
“喂!卖字的,把你的笔墨纸砚拿来让大爷用用!”两个士兵走到卖字摊前,不由分说,抓起卖字先生的笔墨纸砚就走。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岂能如此蛮横,难道守城兵卫就可以无法无天吗?”卖字先生一把就拽住其中一个兵卫的铠甲不让兵卫离开。
“你他妈的找死不是?放手!如果再不放手,老子可要揍人了!”兵卫一瞪眼,恶狠狠地盯着卖字先生那又瘦又黄的脸,举起拳头就揍。
“哎,慢来,慢来——”就在兵卫的拳头快要揍到卖字先生身上时,野哥笑嘻嘻地握住了兵卫高举的拳头,然后轻轻地帮兵卫放了下来,“笔墨纸砚是人家先生的,既然人家不肯借,我们又岂能以武力相逼?”
“哼!”卖字先生见野哥让两位兵卫把他的笔墨纸砚重新放了回去,冷冷地哼了一声,看都不看野哥一眼,重新坐回到写字摊前,拿起桌上的一本已经残破发黄的古书旁若无人地读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