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瑞人称张三郎,大家都叫他张三儿。:
他自己开了个酒厂,说是酒厂,其实规模不大,是他父亲早年留下的。
在九七年那时候,周围的村屯里的乡亲们就喝他这个酒厂的袋儿酒。
他弟弟开个五十铃卡车,帮着酒厂往返于各个村屯之间送酒。
张三儿这人有点经营头脑,一年多下来,他看着周围村屯的生意基本都被他垄断了,就开始有些飘飘然了。
以前他弟弟给村屯里的小卖店送酒,都是一批压着一批结账。就是这批酒送来了,把上一次的酒钱结了。
现在策略变了,是送一批,结一批,你不要就拉倒。
他弟弟对此非常不满,认为这样不是办法,万一引起怨声载道,很容易被别人把生意抢了过去。
张三儿却满嘴不在乎,他对自己的酒有信心。关键他的酒厂都是粮食酒,没有半点掺假,这个也是他底气十足的原因。
一天晚上,张三儿因为搬家,就把大家都叫来酒厂,一起乐呵乐呵,顺便开个小会议。
酒过三巡,人人都是两眼直。
张三儿站起来,高声说道:“我张三儿为人怎样,大家心里知道!今年效益如果好,年底给大家分红,不过大家还要再加把劲儿,马上进入下半年了,入秋之后开始秋收,各村儿肯定要大批量进货,所以希望大家努力!”
大家都纷纷表态,从车间到后勤,都信誓旦旦,不过绝大部分都是酒话,估计明天早上起来谁都不记得了。
这个时候,从酒厂大门走进来一男一女,直奔着他们就过来了。
张三儿的弟弟起身大声说道:“哥们儿!酒厂下班了,有事明天再来吧!”
可是两人还是径直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男的开口说道:“我们是来定酒的,先交十万元的定钱!”
众人一听,顿时安静了下来。这个小酒厂一年才能收入多少啊!这无疑是个大买卖。
张三儿缓缓起身,手一伸,满脸堆笑着说道:“两位办公室请!里面详谈!”
张三儿带着两人去办公室了。
他老婆一看,赶紧跟了进去。大家就这么散了。
屋里大家落座,他老婆把茶水端了上来。
张三儿开口说道:“不知道两位从哪里来啊?”
男的看了看他,说道:“我们是从辉北过来的,知道贵厂有卡车,可以送货上门。这次我们连定金一起带过来了!”
张三儿边听他说,边不住打量着两人。男的一脸俊秀,看着有30上下,女的默不作声,但是端庄素雅,看着就知道是有文化的人。
他听完,端起杯子杯抿了口茶,然后斜眼冷声说道:“你们是谁派过来的?来我这里捣乱可是没什么好下场!”
张三儿没接管酒厂的时候,在市里是个无赖地痞,除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仗着自己父亲在军区,他笼络了一帮闲散人员,整天霸占两个市场,欺行霸市,不管贫穷富贵,通通剥削!
后来区里相应中央,开始打黑除恶,他的小团伙被抓的被抓,跑路的跑路,他老父亲这个时候也病故,他才接管了酒厂。
之所以这么问,他是怕有人知道了他开酒厂,存心报复。
到时候他把酒生产出来了,人家再不来收货,那可是亏大了。
一男一女互相看了看,然后女的接口说道:“张老板放心!你可以去查查,我们在辉北有名有姓,有产有业!”
张三儿一听,换上了笑容问道:“那两位贵姓啊?在辉北有何产业啊?”
男的脸上现出不耐烦的神色,说道:“我叫王铭,这是我爱人许微微!在辉北我们经营着三家酒楼,名号统一是淡水河!”
张三儿眼看对方神色,急忙说道:“两位不要见怪,我没别的意思!主要是这年月不太平,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大家都不容易,希望二位多多担待啊!多多担待!”
两人互换了一下颜色,王铭继续说道:“我明白!我们简单签个供货合同,然后把定金交了,我俩还要赶紧找住的地方去!”
张三儿急忙唤出老婆,拿来合同,然后王铭两口子看了看,连连点头。
这合同时张三儿找专业律师给做的,可以说是没问题。
双方签下合同,王铭吧随身携带的保险箱打开,拿出了十万元钱。
然后对满眼贪婪之色的张三儿说道:“张老板!这是十万元的定金,按照你合同上写的,等货物供应八成的时候,我再把尾款补全!没问题吧?”
张三儿将那说道:“没问题没问题!”
说完,双方握手寒暄后,王铭夫妇走了。
张三儿和他老婆赶紧把钱收到了里屋,然后俩人研究了一下,决定先把钱留下,放在了保险柜里。过两天等秋收过后,好直接去收粮食,用来做酒料。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有余,酒厂库房的剩余酒料即将告罄。
副厂长急急来找张三儿,说是再不进料,就要停工了!
张三儿不慌不忙地从里屋拿出用报纸包好的一包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副厂长一看,高兴地说道:“厂长啊!按照您说的,这个月可是没少屯货,一个是为了个村屯秋后桌准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辉北的大订单。财务的账上已经没钱了啊!”
张三儿一听,呵呵笑了,没说什么,伸手把报纸打开,然后抬头靠在沙上眯缝着眼睛看着副厂长。
副厂长低头一看,脸色大变,霍地站了起来,指着桌子,张着嘴,瞪着眼。
张三儿看见他脸色不善,急忙起身低头去看,然后整个人也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桌子上的报纸里面,竟然是一叠一叠的阴间冥币。
俩人愣愣地又你看我,我看你,张三儿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赶紧把他老婆叫来。
他老婆看见桌子上的冥币,顿时也傻眼了。
张三儿厉声问道:“你是不是把钱给换了?”
他老婆抬眼看着他,尖声喊道:“放屁!我他妈要换了还在这里?”
张三儿眼珠子一转,心想也是。要是她换了,早跑得远远的了!再说钱一直在保险柜了,怎么回事?
他一下想到了王铭夫妇。赶紧拿起电话,打给辉北的朋友。
结果大大出乎他意料。
王铭夫妇却又其人,但是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是来市里办事的时候,被一群流氓抢劫杀害的。淡水河连锁现在由他弟弟经营,可是近一个月没营业了。
张三儿放下电话,瘫坐在在沙里。
他已经想起来了,数月前,因为市里要开始打黑除恶了,他手下的人需要钱跑路,克他又不愿意自己掏腰包,心想。反正你们也是跑;就鼓动几个人去抢劫,结果闹出人命,几个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也没有消息。
张三儿此时先想到的就是:报应!他后悔啊!
其后的数天之内,厂里的工人纷纷辞职回家了。
张三儿的弟弟开去个村屯送货的时候,现大半的小卖店都被别的酒厂把生意抢走了,而且剩下的都不愿意再要货了,打算把线头的货卖完就进别人家的。
酒厂由于缺乏资金运转,很快就关门了。
张三儿无奈,只好和老婆回老家了。弟弟留下给别的酒厂开车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