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的夏季一旦大雨滂沱,就有可能生泥石流或是滑坡,极其危险。k
谷子筒地区就是这样的一个山区,但是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山区的树木种植绿化还是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不能说绿化面积百分之百覆盖了,但是雨季容易生危险的地段,现在都是一片葱葱郁郁了。
老王婆子孤身一人住在谷子筒村里的最靠近山的山脚下,她年轻时候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亲手杀了自己那嗜赌成性的男人,同时把带坏了她男人的小柱子一家,一起都给杀了。
当时震惊了整个省城,最后被抓进死牢,被判了绞刑。
但是在等待行刑的期间,有几个记者闻讯赶来了,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认为这就是当时整个社会的责任。
男人嗜赌成性丢了体面的工作,她为了一日三餐累死累活地在纱厂打工,拿回家的钱总是被她男人暴打之后抢得一干二净;米缸整月整月就没有满过的时候,怀有身孕也要出去干活,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孩子小产!
社会的舆论给当时的警署和法院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可是就在即将行刑的前一周,一个外国嬷嬷来到监狱,说是老王婆子有身孕了,不能行刑。
结果日期被延后,恰逢解放胜利,天下大赦,她就被改判了15年。
一再地改判,让她最终提前出狱,但是也年过半百了。
孤身一人来到这谷子筒,打算好就这样了此残生。
今年刚进入夏季,雨水就特别多,也不知道为什么。
老王婆子的房屋年久失修,虽然村委会也组织过几个人帮助她修葺过,但还是明显不行。
今晚天还没黑,牛毛细雨就开始哩哩啦啦下起来了。
老王婆子站在门口,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子。
山里没什么娱乐,大家基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老王婆子看屋子还行,今天没怎么漏雨,天黑透以后就关灯躺下了。
后半夜雨声渐渐小了,她起身看了看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她陡地张大了嘴巴,双眼死死瞪着。
片刻过后,她伸手哆哆嗦嗦地开了灯,定睛一看,登时吓得浑身跟筛糠一样。
窗前赫然站立着她数十年前亲手杀死的老公!
身上穿的还是当时的血衣,左边脖子上的大动脉紫黑紫黑的大口子,鼻梁上翻,眼睛没有黑色的眼仁,只是白色的眼底;半长的头无风自动,在肩膀上缓缓飘动,满脸的血管都仿佛能看见一样,密布在脸上!
老王婆子大半辈子呆在监狱里,哪里见过这等骇人之事,吓得晕死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缓缓醒转,慢慢爬起身,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炕沿前竟然站着她杀死老公以后,诬陷的把老公带坏的那个柱子!
柱子无力地歪着头,浑身上下满是臭泥,右手缓缓抬起,指着老王婆子,最后一把攥紧了拳头!
老王婆子一下趴倒在炕上,浑身剧烈痉挛起来。
她想呼喊,但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她想叫骂。但是张嘴了却不出声音!
她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在监狱里她就曾经害怕,她怕这些人回来找她索命!
身子一松,老王婆子趴在炕席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天蒙蒙亮了,老王婆子费力地爬出屋子,用力的呼喊邻居!
距离她家最近的一户人家,也在二十多米开外,幸亏大家天一亮就都起来了。
邻居跑过来,现她满脸紫青,嘴角隐隐有涎沫,知道生事情了!
邻居搀扶着他来到村长家里,村长仔细看了看问道:“王婆子!昨晚生什么事情了?”
老王婆子坐在炕上,低着头,惨淡地说道:“报应啊!报应!他们来找我报仇来了!”
村长当初答应安排她住进村子,也是了解她的一些事的,继续问道:“说明白些!谁来报仇了?”
老王婆子缓缓抬起头,道:“今天晚上,也许就彻底知道都谁来了!”
村长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会听不出来,心里虽然犯嘀咕,但是明显感觉不对。
晚上天要擦黑的时候,村长带着老王婆子和几个壮劳力,一起回到了她的家。
前夜无话。
后夜刚过,老王婆子就对大家说道:“村长,几位年轻人!一会儿你们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跑开,他们是来找我的,你们只要签证,我不是自杀的就可以!别让人家以为,我最后还是畏罪自杀了!”
村长想了想,说道:“好!我答应!他们更不会做出什么!”
等了半天,没什么动静,年轻人就已经扛不住,开始打盹了!
“咣当”一声,窗户四敞大开,屋里顿时阴风阵阵,煤油灯在灯罩里扑闪扑闪的!
几个人同时看向窗外,正看见老王婆子杀死了的老公!
大家因为紧张,全身肌肉都紧紧绷了起来;老王婆子缓缓站起身,走向窗口。
屋子里蓦地多了一个人,正式老王婆子诬陷害死的柱子!
屋里的四面墙,一寸一寸地变成了血红色,窗户和门不停地来回开关,声音甚是急促,仿佛在提醒他们,注意看着眼前的一切!
老王婆子没有理会这些,从柱子身边缓缓都过去,径直奔窗户而去。
村长想喊住她,但是猛然感觉被一股力道控制,倏忽一下飞了起来,狠命地撞在了屋顶上,又落在地面,摔得他七晕八素,血气翻涌!
几个年轻人一看,都跑过去扶起村长,其中一个瞪着眼珠子,大喝一声,冲向炕沿前的人影。
人影没动,年轻人的拳头一拳打进了他的身体里,然后任他如何使劲,就是拔不出来了。
村长摇摇头,哆嗦着说道:“我们与此事无关,不想干涉,放了他吧!”
年轻人一个踉跄,因为惯性向后急退,被大家险险扶住。
村长拉着几个人坐在了墙角,小声说道:“不要和别人说起这个事!就说老王婆子是自然死亡!记住没有?”
几个年轻人都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老王婆子站在窗前,月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更加惨白无比。
窗外的血人,现在只能称呼为血人,混什么上下都是血!
老王婆子流下两行清泪,凄惨说道:“老公啊!你还是不肯放过我是吗?你生前嗜赌成性,败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财!你自问我不该杀你吗?你自问我做错了吗?我错就错在不该在你死后,还要……还要……还要去糟践你的尸身!更不该诬陷柱子与我通奸共同谋害了你,最不该的是借助舆论,竟然真的苟活了下来!你随便吧!”
话音刚落,“扑”的一声,接着什么东西滚到了村长他们跟前。
几个人定睛一看,村长差点背过气去,赫然就是老王婆子的脑袋!
身子还站在窗前,由于度太快,血水现在才冒出来!喷溅起老高,窗前的房顶上满是血水。
炕沿前的人影晃动,突然狂风骤起,满屋子桌椅板凳四处乱撞,村长几人互相搂抱在一起,等风过去了,大家久久不敢起身抬头看看。
第二天,村长派人报告了镇里,镇里极为重视,派专人前来勘察!
但是最后也是摇头叹气,看不出个所以然。
村长心里知道,这个事情肯定是不了了之的,谁能断这个案子啊!
果不其然,这个案子最后被积压起来!等待日后查实再定。
谷子筒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是村里人都隐约知道了这个事情的大概,忍不住都唏嘘感叹!
可是老王婆子究竟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大家心里也不是很清楚。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