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倾苒在院落内缓缓渡着步子,看似心不在焉,实则敏锐的凤眸早已洞察着周围的异常,渐渐起风,吹散了她发鬓的青丝,几缕不听话的垂在她的脸颊一侧。
忽然,屋顶响起碎碎的稻草声,虽然极其细微,但仍旧被慕容倾苒听到,手臂飞快扬起,一把拇指大小的飞刀夹风袭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噗嗤”,衣服撕裂的声音,与更大动静的跳跃声,让慕容倾苒疾步跟了上去。
出了院落,慕容倾苒细听着脚步声很快便来到了田间,泥土的气息环绕鼻尖,慕容倾苒仔细嗅着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凤眸一横,从袖口甩出拇指大小的飞刀,朝向没有收割完的高粱地奔去。
这似乎让对方有些出乎意料,还没来得及躲闪,飞刀早已指向他的脖颈处,发出刺骨的寒意。
一身黑衣蒙面的男子惊恐的望着眼前的女子,而慕容倾苒眼中浓烈的杀意更令他毛骨耸立,即便他曾经被训练过,“你.....”,话还未说出口,慕容倾苒冷声打断。
“有什么话,你还是去和阎王说吧”,白玉般的手指轻轻一划,男子颤抖着捂住脖颈,滚到一旁,鲜血止不住的流出来。
“为....为什么....王....王爷派...属下来保...保护姑娘...你为何出手......”?他拼尽全力护住心脉,喊道。
“我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那将成为永远的秘密”,慕容倾苒看也不看男子,转身拨开高粱杆大步离去。
回到院落,慕容倾苒让农家夫妇请来大夫,为小桃精心的诊治了番,见已经没什么大碍,便卷起包裹要离开。
“小....小姐,别丢下小桃,别丢下小桃.......”,小桃快步跟上慕容倾苒,差点踉跄跌倒,急急地喊道。
慕容倾苒停住脚步,并未回头:“伤口还未好,走那么快做什么”。
小桃回味着小姐的话语,恍然明白,谢过农家夫妇后,坐上了木车,随着木车的转动,沧县已然在她们身后。
对于小桃,慕容倾苒再有诸多不忍,可她当真出卖了她,即便是善意的谎言,在她看来,都是不被允许的,她的原则中,最重要的一点:宁可孤单,勿被出卖,显然,小桃触动了她的底线,她最亲,最信任的人,卖了她逃跑的路线,这怎能让她不气?
可话又说回来,小桃毕竟是一个从未被污染的纯洁,单纯的思想,被琅啸月那种奸人感动,也是在常理之中。
黑夜将至,慕容倾苒借着朦胧的月光驾驭木车,驴子似乎有些跑不动了,慕容倾苒猛力的挥动着鞭子,空中不时回荡着声响,驴子大叫一声,飞快的奔驰着四个蹄子。
途径一潭湖水,慕容倾苒这才停下木车,允许驴子歇息片刻,又用竹筒为小桃打来清水,“把它喝了”,她朝着小桃递过竹筒,淡淡道。
小桃哪里还敢不喝,接过竹筒急忙喝起来,还差点被呛到,“咳咳咳....小姐,原谅小桃吧,小桃再也不敢了”,小桃擦拭着嘴角的水渍,诺诺的看向慕容倾苒说道。
“你认为可能吗”?慕容倾苒冷冷的说道,转身走到湖水边,席地而坐。
小桃自知有罪,也不敢冒然上前,倚靠在木车上,内心中受着无比煎熬,小姐何曾如此对她,教她习武,护她周全,就连进了宫,自己作威作福,亦被小姐包容着,比自己再生父母都要疼爱自己,想着想着,眼睑处滑出泪珠,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慕容倾苒静静的坐着,凝视着微波荡漾的湖面,感受着秋风带来的凉意,头脑清醒很多,渐渐的回想起再皇宫的日子,往事历历在目,包括细节,忽然,她轻笑了两声,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只是自己被感情懵住了头脑,让自己变得有些愚钝而已,不管淋雨也好,生病也好,自己当真不明白吗?
不,她很明白,只是面对想要拥有美好初恋的她,放弃了那些让人反感的不信任,所以,她选择了信任,完完全全的信任,彻彻底底的掏出自己的心,去迎接那向往的情感。
于是,结果,她受伤了,虽然以前常听倩雯跟自己讲她的烂事,自己也常常心不在焉的去听,当倩雯还在幻想有天可以放下身份,做个正常人,恋人却已然离她而去,因为她工作的原因,因为她工作的特殊,那个男人受够了她,选择离去。
她不想走倩雯的路,想要一心一意,一世一双人,却被琅啸辰无情的击碎,让她彻底死心,对男人死心。
“扑通”,她甩手向湖面扔出石子,石子打了几个水漂沉下湖底,也正如她的心,紧紧的封印。
从新坐上木车,继续赶路,慕容倾苒有些浮躁,无论琳琅都城还是这一路行驶,她都在各个角落留下了记号,可夜雨竟然没有前来接应她,莫不是暗杀堂出了什么事?
终于在第三天中午赶到了合阳,慕容倾苒与小桃变卖了那已然累的不堪的驴子,换了些钱,找了家还不错的客栈大吃了一顿,沐浴了一番,抱着警惕,补了一个不安的睡眠。
黄昏时分,才起身洗漱,小桃的伤口已然开始结伽,当然,慕容倾苒还是要感谢琅啸月送的金疮药,的确有点疗效。
二人漫步在热闹的街边,买些日用必需品,忽然,前方一片喧哗,街上的人全部都围了过去,小桃看了看慕容倾苒,见她并无反感之意,才缓缓地也跟了上去。
“吗的,爷花钱买了你,不伺候爷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行刺本大爷,你活得不耐烦了吗”?一个穿着华贵的公子哥,一脸狰狞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
小桃为小姐挡开了人,挤出块地方让慕容倾苒走进来,只见地上的人竟然是个男子,这多多少少让慕容倾苒有些意外,原来男人也可以伺候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