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一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慕容倾冉还是她自己,只是,那恻隐之心似乎日日高涨啊,令她很是郁闷。
与轩辕子衿谈笑风生时,曾多次试探过,他那王妃的一些情况,却不想轩辕子衿直接果断的给她来了句:“子衿不想说那人之事,莫弟休要再问了”。
后来,因整顿天门门务,就一直没有差人去调查,这不,轩辕子衿三天两头的就来找莫冉,虽是闲话家常,却也多次提到过兵法谋略上,不过,那也只是慕容倾冉试探轩辕子衿。
菊兰房中,只有轩辕子衿一人独饮着茶水,慕容倾冉在门外用眼神屏退了属下,露出一抹浅笑,晃动着折扇推门而入,“子衿兄,今日闲来无事吗”?
轩辕子衿见慕容倾冉进来,立刻起身,温雅一笑:“莫弟,瞧你说的,难道子衿无事,就不能来看看莫弟吗”?
“那倒不是,只是,莫冉恐子衿兄家务繁忙,不想打扰便是”,慕容倾冉随意的坐在圆凳上,如今,她扮男子,可谓越扮越真了,就连平日里的一些行为习惯,都有些随之。
轩辕子衿为慕容倾冉斟了杯茶,而后露出一抹堪忧的神情:“说来赶巧了,子衿这一阵子怕是不能再来与莫弟谈笑风生”。
“哦?为何”?慕容倾冉紧锁眉头,不解的看向轩辕子衿。
轩辕子衿有些难以启齿,喝了口茶才缓缓道来:“北冥....北冥派人来联姻”。
“子衿兄别告诉莫冉,那联姻之人,乃是子衿兄”?
轩辕子衿长叹口气:“正是子衿”。
慕容倾冉扫了眼轩辕子衿,见他满面愁容,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试探问道:“莫不是子衿兄不愿意与那北冥公主联姻”?
“子衿心有所属,自然不想辜负那公主一生”。
慕容倾冉愣了愣,这轩辕子衿还从未跟她提过心有所属之事, 莫不是对她还有所隐瞒,除了那王妃之事,轩辕子衿什么都跟慕容倾冉说,就连太后对他亲情淡薄,他也会与她说,可谓无话不谈的知己。
“何人”?慕容倾冉疑惑的问道。
轩辕子衿先是一愣,随后支支吾吾,那不自然的神情均被慕容倾冉看在眼里,“莫弟....呃....莫弟别再问了”。
慕容倾冉见轩辕子衿不肯说,颇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她就是这个性格,你越不让,越不说,我就偏偏要知道,“子衿兄对莫冉还有何难以启齿的呢?说出来,或许莫冉还能帮子衿兄分担一些,想想办法呢”?
轩辕子衿犹豫片刻,指尖不停的揉捏着茶杯,内心仿佛受着左右为难的痛苦,温雅的面容神情浓重,最后,轻叹口气:“不知莫弟对于......呃....对于......对于男子与男子之间的.....的感情,有何看法”?
慕容倾冉正喝在口中的茶水,在听到轩辕子衿说的话时,“噗”,喷口而出,“你....你说什么”?
她似乎有点明白了,但是还不敢太确定,轩辕子衿怎么会提出如此另类的话题......莫非.....
轩辕子衿见慕容倾冉很是惊讶,不禁尴尬的呢喃:“早就让你别问了,还问,如今说了出来你又是这副样子”。
“不是,子衿兄,为何问这个?莫不是子衿兄周围的朋友有谁有此嗜好”?慕容倾冉用袖口轻轻擦拭着嘴角的水渍,猛地咽了咽嗓子问道。
“呃....是的”,轩辕子衿尴尬的笑道。
“其实,对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很是正常,但是男子与男子之间,却被世人缩唾弃,不过,子衿兄可以告诉那位仁兄,天大地大,纵是与男子相爱,只要情比针尖,至死不渝,一样可以感动天地,世俗的眼光能耐何?他又不与世俗人过日子,只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啊”。
轩辕子衿望着慕容倾冉,眼中竟然多了份敬佩:“没想到莫弟对于世俗所不允许的事物,看得如此开明,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呵呵,莫弟的胸怀真是令子衿自叹不如啊”。
慕容倾冉当然心知肚明,轩辕子衿说的那人只不过是他自己罢了,不过,真的很难想象,轩辕子衿这样如沐春风,温文尔雅的男子,竟然是个断袖?
与轩辕子衿告别,慕容倾冉立于冷艳居的窗子前,凤眸一横,看来,是该调查一下轩辕子衿了,挥了挥手臂,身后顷刻出现两名黑衣人,这便是她安排的暗影,“去调查一下轩辕子衿,还有....他那位王妃”。
“是”,身后的暗影领命后,再次消失,就像从未来过一样。
这就是慕容倾冉的成果,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亦如她当初,狠下心来,将淘汰的那些人灭口一样。
夜晚的妙峰山极为美丽,天际没有丝毫云雾,墨蓝色如同巨大而光洁的绸缎,几颗耀眼的璀璨之星一闪一闪。
慕容倾冉穿着洁白的绸缎亵衣立在琼花树下,几片花瓣随风飘落,刚好被她手掌接住,指尖不停地玩弄着花瓣,却在听到身后响起微弱动静时,将琼花花瓣朝后甩了出去。
“刷刷刷”,只见夜雨用长剑纷纷打落在地,随后恭敬跪地:“夜雨参见门主”。
慕容倾冉没有回过头去,而是淡淡道:“玉儿睡了”?
“回主子,刚刚睡下”。
她轻叹口气,望向天际,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意:“玉儿终究是个孩子,纵是他想要这天上的星星,我亦为他摘取”。
慕容倾冉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后面的话其实是:我亦为他摘取,只为弥补对他造成的伤害,还有那奇耻大辱。
没错,她至今都耿耿于怀,忘不掉那张大公子恶心的行为,忘不掉因为她一时的私心,而让只有十四岁的齐玉在刚刚接受了血海深仇,又受到了如此大的屈辱,她心里不安,从未有过的不安,所以,她不断地去弥补,去放纵齐玉,想让他放弃仇恨,快乐的过完这几年的寿命。
一旁的夜雨沉默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亦不明白,也不能理解,一向心狠手辣的主子,竟然会对一个整日撒泼耍横的毛头小子如此好,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换他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