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我不认识的夫人给我的,因为我捡了她的钱袋还给她……”怀玉莫名地看着长琴。
长琴含泪哽咽,“这是我的东西。”
“你的?”容靖以为长琴故意找茬,却见长琴轻轻捏起一串铃铛里最大最精巧的那一只,将内面朝上,夕阳一抹红晕照来,折射出“长琴”二字。
容靖哑然。
凌云书院,容翊兄弟、恒亦宸、长琴和宋怀玉静默对坐,怀玉那串铃铛已经褪下,正被长琴紧紧捏在手里,屋子极安静,偶尔从她的手心里能听到细细的铃音。
“我……我真的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怀玉怯怯地看了众人一眼,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大事情,却又无辜得紧。
长琴咬牙道:“这是我出生后就一直戴在身上的东西,母后离开那一年不见的,当时宫里的嬷嬷宫女找了好久好久,直到赵嬷嬷说兴许是母后带走了,我才不哭闹。母后凭什么随随便便给你这个陌生人?”
怀玉吓得缩到了容靖的身后,容靖哼道:“你别张牙舞爪的,又不是怀玉偷来的。”
容翊起身到了怀玉面前,平静地问她:“只是你捡钱袋,还钱袋这样两件简单的事?”
怀玉摇头:“那位夫人请我在茶馆喝了茶,我们聊了些许时候,她问了我家里,我见她面善,就说了我爹是哪一个,铃铛是分手时她给我的,说谢谢我拾金不昧。”
容翊闻言,看向恒亦宸,后者笑而点头,悠悠道:“这样就好办了,至少皇后娘娘不会抵触我们要将她找出来这件事,不然不会将铃铛给宋小姐。”
长琴却道:“这东西只有我一人识得,母后怎知她会到我的面前?”
恒亦宸言:“大公主下江南求学,如今还有谁人不知?再或许,皇后早就见过我们也未可知。”
“但是!”容翊插话,“又可能是夫子那里的事一早在皇后身上发生过,她亦身处险境,这才故意留下线索,让我们能尽快找到她。”
“那母后直接来我的行宫找我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等我们找她?”长琴还是不理解。
容翊耐心解释:“皇后若能来,自然会来。她不主动来找我们,一定有她不能言的苦衷。不论如何,昨日在夫子家里的事,那位宁伊夫人一定会告知皇后。如今杀机四伏,皇后必须处处小心。她若暴露行迹,那躲在暗处欲图取他性命的人,一定会开杀戮。”
“容翊!”长琴霍然站了起来,那盛气凌人的模样没有了,换而是虔诚的恳求之态,“你帮我找到母后好不好?我要她平平安安,你答应过会帮我的。”
恒亦宸越过容翊的身体看长琴,眉头微微一动,似乎品味出了不一般的情绪。
众人散后,恒亦宸折回来道:“皇后抚养长琴五年,我姑母抚养了她十一年,但是她极不喜欢我姑母,反而对皇后念念不忘。容翊,你还记得你五岁前的事情吗?”
“记得!”容翊头也不抬,随即幽幽地说,“你总是喜欢深究事情背后的缘故,做什么要把事情看得那么透?”
恒亦宸呵呵一笑:“我只是特别好奇,你答应长琴什么了。”
日暮西沉,天黑了。籽如从外头跑进来,对屋内的二人道:“公主她们来了。”
穆穆忙松开手,便见梁其方径自躺下,籽如上来为她掖好被子,便静静地立到小姐的身后。
须臾房门洞开,长琴见穆穆在,带了几分笑颜:“容姐姐自己的伤还需养,却这样尽心照顾梁其方。您千万养好伤,不然容翊和容靖都要寻我的不是。”
“公主玩笑了。”穆穆扶着籽如的手站起来,笑道,“只是过来看看,正打算去徐夫人的屋子问候。其方还没有醒,不如公主与我一起同往。”
长琴抬眉看一眼其方,见她无异状,遂欣然答应,携穆穆离去。
房门吱嘎一声合上,其方的倏地睁开了眼,迷茫地望着团花锦簇的纱帐,一滴清泪。(未完待续)